岳青山闻言,脸唰的一下变的苍白。
自从来到了回春堂,李若卿跟路陆幕阳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学徒对待,都可怜他年纪轻轻,却孤身一人流落到异乡,像是大哥大姐那样照顾他,不仅跟陆慕阳同吃同住,教授医理的同时,还给岳青山开不菲的工钱。
这让那些在胡家医馆里做学徒的活计们羡慕不已。
要知道,在胡家医馆当学徒,非但胡子祥不尽心教导他们,还要做各种粗笨重活计,别说拿工钱了,反而要交给胡子祥一些学费,即便如此,胡子祥不但从来没有尽心教导,还时不时的的呵斥训诫,俨然把这些学徒当成了不花钱的下人使唤。
几个胡家医馆的小学徒,甚至偷偷的跑到医馆问陆慕阳,可不可以到回春堂来学徒。
回春堂开张不久,李若卿跟陆慕阳还想在这里安稳的把医馆开下去,自然不愿意招惹胡子祥,只能婉言拒绝这些学徒工的请求。
不过,李若卿跟陆慕阳商议过了,等忙过这这一阵子,真的要好好招聘两个学徒,以便缓解一下两个人的压力。
陆慕阳跟李若卿对岳青山恩重如山,而今,陆慕阳被孙兰香诬陷,他却连一句辩解的话的都不敢说!
岳青山自责万分,一巴掌打在他自己的脸颊上。
“啪”的一声响过之后,岳青山那白嫩的脸颊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红红的巴掌印记,因为过于用力,嘴角的皮肤都打破了,露出斑斑血迹。
“大哥,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都是小翠不好,小翠太过于粗笨了,老是干不好活计,才惹夫人生气·······”
岳小翠心疼万分的抚摸着大哥那红肿的脸颊,眼泪汪汪的自责着说道。
看见小翠可怜巴巴的样子,岳青山更是内心煎熬的要死,他多么希望他能有上天入地的本领,有能力保护妹妹,有能力让兄妹二人过上愉快的生活啊。
可是现在······
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悲痛的岳青山,一把抱住妹妹,兄妹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
县衙内,张全宁威严的坐在大堂上,陆慕阳、李若卿、胡子祥等人跪在下方。
“县太爷,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胡子祥哭丧着一张脸,装作委屈万分的样子,冲着张全宁磕头说道。
“我家夫人心地善良,因为感激陆慕阳相助之恩,特意到回春堂道谢,谁料到,这陆慕阳竟然起了歹意!我娘子已经怀有身孕之人,他陆慕阳竟然能生出如此龌龊的想法······”
因为李若卿和杜文堂的缘故,张全宁跟陆慕阳私底下交情颇深,两个人都是义气豪爽之人,惺惺相惜,一来二去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张全宁深知陆幕阳的为人,一个气质出尘,一身正气的陆慕阳,怎么可能对一个风尘女子起歹意呢,这明显是胡子祥的栽赃陷害。
但是胡子祥既然能到县衙来告状,他就必须按照打官司的流程询问一遍,以免无端生出口舌。
“胡子祥,你既然声称你家夫人遭到轻薄,为何不让你家夫人来县衙陈情?”
张全宁砰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冲着胡子祥怒喝到。
“回老爷,我那夫人怀有身孕,唯恐伤及胎儿······”
“古月国国有国法,不管是什么案子,都需要当事人当堂陈情,张三李四,传孙兰香!”
这下子,胡子祥有点傻眼了。
孙兰香终归是女人家,万一这其中真的有什么破绽的话,岂不不会坏了事情?
眼珠子一转,胡子祥急忙趴在地上磕头说道。
“老爷啊,还请老爷看在那未出生的孩儿份上,不要让孙兰香陈情吧,万一有个好歹······”
“大胆胡子祥,你口口声声称你家夫人遭到骚扰,却又不敢让孙兰香陈情,莫非这其中有诈?”
东来县的老百姓,得知陆慕阳摊上了官司之后,纷纷跑到县衙来,就连那陆道远,李若卿吩咐过,要一直躲在家里,谎称赛金花吃过桂圆之后,身体一直不适,对外要装出一副悲伤样子的他,得知这个消息,撒腿就跑到了县衙里来。
老百姓心里自然有杆秤,这胡子祥是个黑心肠子,那孙兰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倒是只有两个人高兴的要死要活,那就是胡子祥的大老婆胡张氏及其女儿胡小月。
此时,胡张氏及胡小月,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
“回老爷,小人不敢!”
胡子祥看那县太爷一脸的威严,吓的急忙弯腰叩首。
“带孙兰香!”
一声令下,两个衙役已经把孙兰香押了上来。
这孙兰香,自陆慕阳跟胡子祥从家里离开之后,随即沐浴更衣,又是梳洗又是打扮的,重新挑选了一身嫩粉夹袄,套上了乳白色的罗裙子,配上妖冶的妆容,远远看上去,真是人间尤物。
要不然,她怎么能当上玉香园的头牌呢?
“老爷,兰香给老爷请安·······”
扭着腰身来到大堂的孙兰香,款款跪下,冲着张全宁磕头请安。
抬头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掠过了坐在大堂之上的老爷。
这一眼,差点又把孙兰香的魂勾走了。
要知道,这县官张全宁,刚刚二十出头,生的是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加上是武官出身,身上自然带有一股豪气冲天的英勇气概,跟陆慕阳的儒雅斯文相比,又是另外一种独特的魅力。
又年轻又俊美的男子,岂能是又老又丑又驼背的胡子祥所能比的?
瞅一眼跪在一边缩成了乌龟模样的胡子祥,孙兰香简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心里莫名酸溜溜的,心里一难过,眼睛里的泪水哗哗的流了出来。
“老爷啊,民妇冤枉啊,还请老爷替民妇做主啊······”
孙兰香收回心神,急忙匍匐在地,戏精上身的她,随即拖着哭腔哀嚎起来。
“老爷啊,民妇被陆慕阳所救,为表感恩,特意带着丫鬟到回春堂拜谢,岂料到,这色人竟然起了歹意,直接找上门来······”
孙兰香捂着脸颊嘤嘤哭到,不时透过帕子的间隙,上下打量着张全宁。
一边的李若卿,将面前这个女人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前世今生,见过不要脸的女人,还真没有见过比孙兰香更不要脸的!简直是女色鬼一个!到了大堂之上一双眼睛还色眯眯的看着县官张全宁,真是个淫荡的女人,色字头上一把刀,不怕为了男人把她自己的命搭上了吗?
“老爷,若卿有话要说!”
李若卿冲着张全宁叩拜,得到张全宁同意之后,随即对那孙兰香问道。
“你说来回春堂还陆慕阳人情,不知道为何欠下了陆慕阳的人情?”
“孙兰香被人打在胡同巷子里了,陆郎中恰巧路过,救了孙兰香一命!”
人群里冒出一个妇女的声音,随即一个婆子挤过人群,走到了大堂上来。
此婆子正是当天帮着陆慕阳给孙兰香浑身上药之人,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婆子姓顾,是东来县城本地人,家里人的陈年旧疾,就是李若卿跟陆慕阳给治愈好的,所以婆子陆慕阳感激不已,得知陆慕阳摊上官司之后吗,急忙跑了过来。
听到李若卿的话,顾婆子当即喊出声音来,主要是有利于陆慕阳的证词,顾婆子决定都从实说出来。
“老爷,请允许若卿继续询问······”
李若卿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询问的笑意。
看来这几天老百姓的议论是真的,大家都说,这孙兰香是跟孙氏裁缝铺的少爷孙存礼私自幽会,被胡子祥的大老婆抓住了,所以才会有了孙兰香差点被打导致晕厥一事。
既然如此,可以顺藤摸瓜,揭了孙兰香的老底,顺道帮着阳哥哥洗刷冤情。
“陆慕阳,当日你碰到那孙兰香,她处于什么样的情况?”
“当日幕阳问诊回来,见街头胡同巷口,躺着一个浑身血迹,意识不清的女子,幕阳无暇考虑太多,当即将该女子抱到向阳坡上进行救治······”
“当时孙兰香衣衫不整,躺在地上直打哆嗦,陆公子菩萨心肠,将孙兰香抱到向阳坡上后,陆公子脱下他自己的棉袄,盖在了那孙兰香的是身上······”
顾婆子白了一眼满脸妖冶的孙兰香,恶心的说道。
“孙兰香,你不想想,如果没有陆郎中出手相救,你都埋到土里了,你非但不念救命之恩,反过头反咬一口,你还是人吗你?”
“老爷,这婆子公然在大堂上胡言乱语,还请老爷明察!”
孙兰香不屑的看一眼穿着粗布衣衫的婆子,冲着张全宁抛了一个媚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