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在这里发什么呆啊,也不到兰香房里来······”
就在胡子祥攥着拳头对着回春堂的方向发呆的时候,一位穿戴华丽,满头珠翠,画着精致妆容的妇人走了过来。
人还未等走到胡郎中面前,淡淡的清香味已经传了过来,胡郎中一改满脸暗沉,小眼睛色眯眯的看着貌美妇人。
此妇人是胡子祥的小妾。
说起这个小妾,可就牵出来胡郎中的一段艳史。
胡郎中今年已经五十有余,女儿二十多岁,已经婚配。
大外甥今年已经六岁,都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了。家里有一个如同母老虎一般的夫人,按理说这么大年纪了,应该安分一些,谁料到,自行胡郎中的医馆越开越大,兜里的银子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不安分,慢慢的来了一个风流爱好,喜欢到青楼逛逛。
这可是个烧银子的爱好,可他胡郎中在东来县经营着五家医馆,每年进如钱柜的银子无数,最不愁的就是银子了!
这兰香,可是东来县规模最大的青楼,玉香园的头牌,人长的那叫一个妖娆,一双桃花眼美波流转,樱桃朱唇微微开启,嫣然一笑,露出一口银牙,身材妖娆艳丽,是男人见了就拔不动的腿的那种。
兰香自十岁就进入了玉香园,因为人长的漂亮又聪明伶俐,深的老鸨子喜爱。老鸨子在兰香身上没有少花费力气,虽然身为一个青楼姑娘,但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加上自身有一股风流韵味,到了十五岁这一年,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老鸨子随即让兰香开了花苞。
兰香心思缜密,知道她这样的身份,终究是个吃青春饭的,等人老珠黄,肯定会跟那些老了姑娘一样,被老鸨子便宜卖了出去。所以,兰香一直思量着寻找机会,找个合适的客人把她赎出去。
兰香十八岁那年,玉香园来了个挥金如土的客人,那就是胡子祥。
兰香很快打探出胡子祥的底细,得知胡子祥是东来县最有钱的郎中之后,不禁暗暗动了心思。
胡子祥其貌不扬,身材矮小,满脸的皱纹不说,脸上还有很多密密麻麻的麻子,背后里,东来县的百姓都称呼他为胡麻子。两个豆大般的眼睛镶嵌在一张麻子脸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再说,胡子祥的年龄,都可以做兰香的爹了,兰香表示她才不在乎这些,只要她能嫁给胡子祥,牢牢握住胡子祥的钱袋子,她后半生可就衣食无忧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兰香使出十八般武艺伺候着胡子祥,果不出她所料,胡子祥被她迷惑的神魂颠倒,为了把兰香娶进家门,不惜跟老婆大闹一场。
胡子祥的老婆可不是那好说话的。
胡子祥老婆胡张氏,娘家是东来想有头有脸的人家,胡子祥之所以能从一个穷小子,变成现在腰缠万贯的财主,跟胡张氏娘家的扶持有莫大的关系。
只是现在,胡子祥现在的地位和财富,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再说胡张氏娘家的生意也逐渐没落,慢慢的,胡子祥也没有跟年轻时那样惧怕胡张氏了。
胡张氏一跳二闹三上吊的闹腾一番过后,胡子祥大发雷霆,直接发话,要是胡张氏不同意把兰香娶进家门,他就搬出去,跟兰香独门独院的过日子去!
胡张氏这下子着急了!
要是胡子祥搬出去住,家里的财产岂不是都被那个贱人霸占了去!
委屈万分的胡张氏,无奈之下,只得哭哭啼啼的答应了。
这兰香进门之后,仗着有胡子祥的宠爱,根本就不把胡张氏放在眼里,就连每日的请安,都是勉为其难的应付一下,甚至有的时候,索性装病,连门都不出去,别说是给胡张氏请安了。
胡张氏那个气啊,整日里指桑骂槐,被胡子祥听到了免不了又是一场责骂,家里过的是乌烟瘴气。
这几天,因为胡张氏明着暗着叫骂的事情,胡子祥又教训了一顿老婆,老婆子仗着女儿撑腰,又是哭又是闹,一副不给个说法就不罢休的架势,好在女儿的安抚下,一再承诺,等找到机会,一定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小妾,胡张氏这才罢休。
胡子祥之所以如此宠爱兰香,那是因为,现在的兰香,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五十多岁的人了,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的他盼儿子都盼疯了。宠爱的小妾又怀有身孕了,他哪能有不宠爱之理?为了哄兰香开心,胡子祥索性带着兰香来到了一处小院居住,生恐那整日吃醋找事的胡张氏气到兰香。
“宝贝啊,想吃什么?我立刻吩咐下人去做······”
“老爷,兰香不想吃什么,兰香在这里实在是太烦闷了,想出去走走······”
兰香扭着腰身,将身子贴在胡子祥身上,撒娇着柔声细气的说道。
“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是在家好好修养吧,别累着我这小儿子·······”
这兰香在玉香园扩快活惯了,哪里能过的惯这种闷在笼子里的日子?一连十几天呆在园子里未曾出门一步,天天跟个半老头子在一块,差点把兰香都憋疯了。
兰香低头坐下垂泪。
“老爷,兰香是十八跟了老爷,已经两年多了,兰香对老爷的心意,难道老爷还不明白吗?兰香现在怀有身孕,心情一直郁闷不乐,兰香身体事小,伤及胎儿事大,兰香不就是想给老爷生个小公子吗?”
借着嘤嘤嘤哭泣起来。
男人最怕的就是撒娇示弱的女人了,看着美娇娘般的小妾梨花带雨的落泪,胡子祥当即心疼起来。
急忙扶着兰香的肩头,小声哄道。
“哎呀,我的小宝贝啊,怎么就哭上了呢,你这一哭啊,把我的这颗心都哭成两半了,好了好了,不就是上街走走吗,我陪你去·······”
“老爷事务繁忙,现在医馆的生意不好做,事事需要老爷费心,怎么能让老爷为了兰香操心费力呢?老爷,兰香随意走走,很快就回来······”
孙兰香急忙回绝胡子祥。
好不容易有机会外出,她才懒得跟一个相貌丑陋,一大把花白胡子的胡子祥一起走呢,被那些昔日相好的公子哥看见了,不得笑话她!
“好好好,还是小宝贝心疼我胡某人!来来,出去多带点银子,喊上岳小翠跟你一起,有个照应!”
说罢,胡子祥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塞到了孙兰香手里。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咱有的是银子······”
“岳小翠,岳小翠!”
胡子祥扯着嗓子冲着外边喊道。
“老爷有何吩咐?”
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穿一身淡绿色丫鬟裙装,头上梳了两个牙黄发髻,浓眉大眼的丫头走了进来。
“岳小翠,跟夫人到街上走走,好好服侍着夫人,要是夫人有个闪失,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胡子祥恶声恶气的对着岳小翠说道。
岳小翠垂手,低声应下。
作为下人,主子是不会拿她当人看的,虽然,岳小翠的心里,对着青楼出身的孙兰香,没有半分好感。
说罢,胡子祥匆匆离去,正如孙兰香所说,现在医馆的生意因为受到了回春堂的冲击,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胡子祥更是心急如焚,一直在思量着对策。
他要到医馆去看看,顺道跟经营医馆的主事们商议商议,一直这么拖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
看到胡子祥狗搂着身子,弯腰驼背的样子,孙兰香恶心的狠狠吐了一口。
小声念叨道。
“哼,就你这老东西,还想着我陪着你,要不是惦记你的银子,老娘哪会找你这种快入土的老东西了!”
“夫人,要拿什么东西?”
唯恐怠慢了孙兰香,孙兰香一旦告到胡子祥哪里,那可是免不了一阵毒打,岳小翠急忙问道。
孙兰香冲着岳小翠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说道。
“主子说话,一个奴才插什么嘴!跟一条狗一样跟着我就是!”
岳小翠低着头,心里那个气啊!
使劲的攥着拳头,不让怨气表露出来,可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哪能掩饰不漏痕迹呢?
那孙兰香感觉到了岳小翠的怒气,一摇一摆的走上前来,上前一把把岳小翠的脸扳了过来。
“怎么,刘岳小翠,我说你是狗,你还不服气?来,给我叫唤几声!”
说罢,拿起头上的一个簪子,放在手里来回把玩着。
“夫人······”
刘岳小翠委屈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可怜兮兮的看着孙兰香,试图请求孙兰香放过她。
“狗东西,胆子肥大了,竟然不听我的话!”
岳小翠吓的脸色发白,慌慌张张的一下子跪倒在地,冲着孙兰香忙不迭的磕着头。
“夫人,夫人,都是岳小翠的错,岳小翠听夫人的······”
“给我叫!”
“夫人·······”
“我让你不听,我让你不听!”
孙兰香手里的簪子,狠狠的划在刘岳小翠的面颊上。
“啊······夫人,疼······”
岳小翠哀嚎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