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刘秀娥哀嚎一声,狰狞的脸拧成一团,左手一把捂住了受伤的部位,疼的鬼哭狼嚎,如同鬼附身一般,在院子里胡乱的跳着脚。
“啊,啊,娘啊,疼死我啦,我胳膊断了!”
疼的要死要活的刘秀娥,顾不上打李若卿了,连蹦带跳,一个不察,脚底下一滑,咕噜噜滚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只听咕咚一声巨响,脑袋一下子撞到了石凳上,随即两眼发直,身体软软的瘫软了下去。
刘秀娥晕倒了!
“秀娥啊,秀娥啊,你醒醒啊,造孽啊,我真是造孽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还让我活吗?”
刘老娘颤颤巍巍的跑到院子里,趴在昏迷不醒的刘秀娥身上嚎啕大哭。
“若卿姑娘啊,你就行行好吧,帮帮我老婆子吧,要是秀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活不成了!”
刘裁缝老泪纵横,咕咚一下子跪拜在李若卿跟前,朝着李若卿砰砰的磕起头来。
“使不得,使不得,大叔,快快起身······”
李若卿慌忙搀扶起刘裁缝,示意陆慕阳帮忙,把不省人事的刘秀娥抱到了屋子里。
议论声,叫骂声,哀嚎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刘家院子里嘈杂一片。
“大叔,刘秀娥是心火太旺,今天受到了比较大的刺激,休息一阵子就会醒过来。不过,等她醒来之后,还请大叔、大婶好好劝诫,如果这刘秀娥再不悔改,恐怕以后还会生是非,大家都跟着不好过······”
李若卿号过刘秀娥的脉搏,简单查看了刘秀娥的伤势之后,对刘裁缝老两口说道。
一边的屋子里,传出来张刘氏不要命的叫骂声。
张刘氏本来就是一个泼皮破落户,本来想着用儿子攀上这个高枝,她也好跟着沾光,过一下有钱人的日子,谁知道,银子还没有到手,张永生小命都快没有了!
“刘秀娥,你给我起来,你别装死!你以为你装死这个事情就算是完了是不是!我告诉刘秀娥,这事情没有完,你不给我一千两银子,我让你一天也得不到安生!”
张刘氏趴在张永生身边哀嚎了半天,刘月娥跟张永莲帮着帮张永生止血,没有一个人理睬她,索然无趣的张刘氏爬起身来,顾不上打去身上的灰尘,掐着腰,转身跑到了刘秀娥的房间。
“刘裁缝,你们两口子给我听好了!我老婆子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永生给我养老送终!不成想被刘秀娥这个母夜叉祸祸成现在这个样子!我那可怜的儿啊,本来身子骨就弱,我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身上流了那么多的血啊·······”
张刘氏一边仰着脖子哀嚎,一边啪啪的拍着大腿,噗通一声坐在刘秀娥的床前,爹啊娘的喊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躺在床上的刘秀娥,是张刘氏已经咽气的老娘,张刘氏坐在这里哭丧呢!
人群里议论纷纷。
“真是可惜了,刘裁缝两口子老实一辈子,生出这么个缺德玩意!”
“谁说不是呢,唉,也不怪这老两口子,不都是替自己的儿女打算吗!谁能想到,出这么多肮脏事!这刘秀娥也是个不争气的,离开男人就活不了吗,看看把刘裁缝两口子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这下子得了张刘氏的劲了!她可不是那省事的东西!仗着张永生被刘秀娥捅伤了,指定要讹诈些银子!向来好吃懒做的老东西,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个发财的机会!”
“哎呀呀,听听,听听,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看看你们这群烂嘴都在这里嚼什么蛆啊,你们要是愿意赚这个银子,你就把你男人扔给刘秀娥,让她捅几刀子······”
仰着脖子哀嚎的张刘氏,突然睁开紧闭的小黄豆眼睛,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掐着腰,跳着脚朝着站在门外的人们大声叫骂。
“张刘氏,你这话说的实在是没有劲!我们这些人家,是缺银子,但是我们不会拿着自己的男人、儿女去换银子!”
围观的人们反唇相讥,翻着白眼不屑的看着张刘氏。
张刘氏的所做作为,大家看在眼里,实在是不齿。
自己的儿子还躺在地上不能动,她非但不照顾儿子,反倒是跑到刘秀娥房间里哭丧,这还是一个当娘的人吗?
“我撕烂你的嘴!”
张刘氏气势汹汹的从屋子里出来,冲着朝着她翻白眼的一个婆娘就蹿了过去。
张刘氏个头小,人又长的瘦弱,就算是跳着脚也够不到那粗壮妇女的脸,不等张刘氏的胳膊伸过来,妇女的手猛的一抓,一下子把张刘氏掀翻在地,张刘氏的脑袋砰的一下磕在地上,嘴吧嘎嘣碰到了坚硬的泥地上。
“啊呀我的娘来,疼死我了!”
张刘氏连声呻吟,猛的吐一口,一个黄牙从嘴里吐出来,嘴角流出一些血水。
这下子,张刘氏炸了。
四十多岁的张刘氏,牙齿已经掉了好几颗,现在吃饭已经非常费劲,谁知道又被这个婆娘摔掉了一颗牙!
“我不活了!”张刘氏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脑袋就往婆娘的身上撞!
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这个张刘氏吃了亏,难能就这么甘心让婆娘赚了便宜!
婆娘也不是个好惹的,这个张刘氏向来名声在外,大家伙早就看她不顺眼,看见张刘氏朝着婆娘撞过来,旁边的看热闹的乡亲,一把将婆娘拉到一边,张刘氏婆娘弯腰屈身缩着脖子加速度往前一撞······
“咕咚·······”
张刘氏一头撞到了墙上,顿时头破血流,躺在墙角疼的小声哼哼,抱着流着鲜血的脑袋,哎呀哎呀的哼哼唧唧。
“哼,不是能耐吗?怪不得你闺女上次撞墙自杀,都是跟你这个不要脸的娘学的!可惜了一对好孩子,有你这么个不着调的娘!”
看见张刘氏脑袋受伤,额头上滴答滴答往外流着薛,这么多围观的乡亲,非但没有一个上去帮忙的,反而围拢在一边,对着躺在墙角的张刘氏不停的指指点点。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摸一把额头上黏糊糊的血,张刘氏看着满手鲜血,吓的瞪大了小黄豆眼睛,惊恐万分的吼叫着。
“你刚才不是就想死吗,你就死呗!你死了,你那闺女儿子还能过几天好日子······”
“你也作践够了,活这么大年纪有什么用,办不出一件人事,该死就死吧,放心的走!”
乡亲们都是些直肠子,说话一点也不拐弯抹角,说出来的话,可把张刘氏差点气死。
“哎呀呀,你们这一群土匪恶霸啊,看我老婆子无依无靠的好欺负啊!永莲啊,你娘就要死了,你要记住啊,你娘是被这个母夜叉弄死的啊······”
张刘氏索性闭上眼睛,仰着脖子,搓着大腿嗷嗷的哭喊起来。
“娘啊,娘啊,你就不能安生一些吗,大哥的伤势那么重,你这不是添麻烦吗?”
张永莲从人群中挤进来,哭哭啼啼擦拭着张刘氏额头的伤口,泪流满面的说道。
“永生,永生他怎么样了?”
张刘氏睁开眼睛,瞪着一双小黄豆眼睛问道。
“那把剪刀,插在大哥的心口窝上了·······”
张永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啊?扎在心口窝上,那还能活?”
“这个张刘氏,你真是造孽啊,你死就死吧,看看把永生祸祸成什么样子!”
人群中摇头叹息,纷纷指责着张刘氏。
“永生,永生他······”
张刘氏惊恐万分的瞪着眼,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跟婆娘争执了,扯着嗓子就往张永生躺的堂屋里跑去。
“哎呀我的儿啊,都是娘害了你啊,儿啊,你要是活不成了,我定是要了那刘秀娥的小命,娘也来陪你啊,我这苦命的儿啊······”
身后的张永莲急的要死,不等跑过来拉住张刘氏,张刘氏摸着眼泪鼻涕,一路哀嚎着,来到了张永生躺着的堂屋。
“哎呀呀,我的儿子啊,你死的好惨啊······都是刘秀娥那个贱货啊,她怎么就看上了你,娘为了你好才答应了这门亲事啊·······我的儿啊,娘这就杀了那个贱货,让她给你偿命!”
张刘氏哭一阵子,看见身边没有一个理睬她,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抓起一边放置的剪刀就往刘秀娥房间跑去。
“娘······”
张永生虚弱的喊道。
“娘啊,你就安生一些,别再生事了行不行!”
张永莲赶过来,一下子把剪刀从张刘氏的手里夺出来,气的眼泪直流。
“永生,你,你没有死?”
“怎么,你盼着你儿子死?”
正在包扎着伤口的李若卿,冷冷地对张刘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