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娘心里幕的一沉,一张老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
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当刘老娘拿着一篮子礼品,满脸堆笑的找到镇子上说亲本事最强大的张媒婆,将这件事说了之后,岂料到,张媒婆一听要给老二刘秀娥说亲,当即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
急忙挎起那一篮子礼品,就将焦急万分的刘老娘往门外推。
“老嫂子,不是妹妹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实在是这个忙我帮不上啊!要是给月娥说亲,即便是我不要东西,我跑断腿我也给月娥张罗!可是秀娥这事情,实在是不好办啊!”
张媒婆以前就因为刘秀娥的事情,到李家庄跑了一趟,未曾想到,被李若卿顶了一鼻子灰不说,刘秀娥还对着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好一阵数落,在大街上见了面,从来不对张媒婆一个好脸色看,差点没有把张媒婆气死!
“妹妹,我知道秀娥做过一些让妹妹不高兴的事情,就看在老嫂子的面子上,帮老嫂子一个忙,嫂子定不会让妹妹白忙活的······”
说罢,刘老娘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急忙塞到张媒婆手里。
“老嫂子,真不是钱的事啊······”
张媒婆内疚万分。
刘秀娥对刘月娥下毒一事,在镇子上传的沸沸扬扬,巴掌大的地,谁家有个新鲜事,转眼传来传去就成了故事。
因为最近的事情,刘秀娥的事情更是传的离奇。
大家伙都说,刘裁缝家的老二,因为嫉妒老三美貌能干,谋害妹妹不成,变着法子折腾老三。
老三秀娥在回春堂跟着李若卿学习医术,刘秀娥非但把妹妹弄回了家,还三番两次到回春堂闹事,生生把她自己的手腕都弄断了。
这还不算完!
有的乡亲,深更半夜的看见这刘秀娥跑到顾木林的念慈堂!
顾木林可是一个老光棍!一个年轻姑娘往老光棍家里跑,能有什么好事!还有那好事者说,这刘秀娥已经步入了柳如月的后尘,成了顾木林的相好的!
刘老娘一听,气的浑身打哆嗦,咕咚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这个杀人不见血的舌头在,怎么能这么埋汰一个未曾婚配的姑娘啊。
一个姑娘的名声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活路了啊!
张媒婆看见刘婆子难过万分的样子,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安慰着刘老娘说道。
“老嫂子,咱们老百姓,这点真不好,就爱嚼舌头,嚼来嚼去,说的人多了,大家伙就当成真了,这不,秀娥的婚事,就这么耽误下来了。”
刘老娘眼泪鼻涕的直流,她知道,既然刘秀娥提出要到张永生家提亲,定是看好了张永生!要是这个亲事说不成,只恐怕这个闺女真的保不住了!
“妹妹啊,就当是酒嫂子一命吧,只要妹妹把件事情做成了,我绝对不会亏待妹妹的······”
张媒婆看到刘老娘言辞恳切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当即答应刘老娘,带着她一起到张家长跑一趟。
谁能想到,刚刚有点眉目,这张刘氏,提出了定那老三刘月娥。
这还了得!
要是这门亲事定了老三刘月娥,这老二刘秀娥哪能容得下月娥,说不定真的会出人命!
急的刘老娘急忙在身后推着张媒婆,意思是让张媒婆赶紧多说点好话,一定帮着老二月娥把亲事说成了!
“咯咯咯,老嫂子,你真是说笑了。刘家的两个姑娘,都是一母同胞,模样身段都是差不多!再说了,这老二秀娥自小跟着刘裁缝学习手艺,那一手针线活,整个镇子上找不到第二个能比得上她的,老三月娥可没有她这一手好手艺······”
“哼,闹了半天,你倒是想着给我儿子说这个母夜叉!”
张刘氏脸色一变,阴沉着脸说道。
上一次因为刘秀娥出言讥讽,气的女儿张永莲撞墙身亡!
张刘氏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到镇子上,好好找刘家找算找算,算计一些银子来,就在张媒婆带着刘裁缝婆子上门的时候,正在缝补衣服的张刘氏,脑子里就盘算着到刘裁缝家里要银子的事情呢!
她儿子张永生,可是石头镇子上唯一的秀才!
堂堂秀才,哪能找这么个还未曾过门,就跟别人打架闹事的泼妇!
“老嫂子,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要不说都是些孩子嘛,不懂事,那秀娥也知道错了,一直未这件事内疚,她也是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
刘老娘满脸焦急,佝偻着腰身,小心翼翼的盯着张刘氏,一个劲的替刘秀娥赔不是。
“我家秀娥向来是个直肠子,说话办事风风火火的,丝毫不过脑子,她真的是有口无心啊,老嫂子,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孩子计较还不成?”
张媒婆眼看着事情有变,眼珠子一转,抬起身子,叹着气惋惜这说道。
“唉,可惜了一桩好姻缘!这老二刘秀娥一手的裁缝手艺,要是顺利跟张永生成亲,你们一家的日子一下子就好转了,这么好的手艺,那可是一辈子的饭碗·······”
“哼,张媒婆,你一张嘴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整个石头镇子上谁不知道,那刘秀娥的手腕,现在连一根针都拿不起来,她哪里能再干针线活!”
张刘氏横着一张老脸说道。
“老嫂子你成天呆在家里,哪里知道那外办的事情!回春堂的李若卿给秀娥开了药,可别说,那药真是神了!几服药下去,秀娥的手腕已经好了!唉,要不说,这李若卿真是华佗在世呢!”
“我家永生能娶了李若卿就好了·······”
张刘氏眼珠子一转,拉着张媒婆的衣袖,满脸堆笑的问道。
“要不,张媒婆辛苦你跑一趟,替我家永生说一下那李若卿······”
“张家老嫂子,你可别痴心妄想了!我没有记错的话,半年前,你跟那柳如月不是算计了人家李若卿一次了?幸亏那李若卿是个大度的,非但没有跟你计较,反而一直帮着你家张永莲!就你家这样的条件,人家李若卿看都不会看一眼,想些什么呢·······”
张媒婆子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道。
“张家老嫂子,话我说到这里了,这次来你这里,是给刘家老二秀娥说亲的,月娥你不必想,李若卿你更别想打她的主意!人家姑娘心气高这呢,定不会看上你家张永生!这现成的姻缘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张媒婆眼看着这张刘氏态度越来越嚣张,索性心生一计,使出了激将法。
“真是可惜了,住了一辈子的茅草屋子,眼看着就可以跟着儿子住上砖瓦房当财主了,非得死心眼!要不然老一辈人的人都说,穷种穷命,一辈子都发不了财呢!好了,你继续补你的破烂衣服,我们回去了!”
说罢,张媒婆起身,一把将摊在张刘氏面前的银子拢起来,挎在肩膀上,拉起刘老娘就往外走。
刘老娘满脸焦急,连连回头,拉着张媒婆的衣袖,连声急急问道。
“张媒婆,张媒婆,你再多说几句好话,再帮帮秀娥·······”
“哎呀呀,张媒婆子,好妹妹,何苦这么着急,大老远的来家里一趟,怎么着也得吃了茶再走啊!”
张刘氏一下子将手里的破烂衣服扔到院子里,急忙起身,一把拉住了作势要离开的张媒婆的手。
张媒婆冲着刘老娘狡邪一笑,压低声音对着刘老娘说道。
“看着吧,这张刘氏就是个不要脸的,蹬鼻子上脸的,又这又那的,穷酸了一辈子,她巴不得有这么个机会改改命呢······”
说完,张媒婆转过身来,板着脸对张刘氏说道。
“嫂子有心了,既然嫂子不同意永生跟秀娥的亲事,那我还得到别的庄子上走一走,听说邻村的孙家庄子有户狩猎的人家,那小伙子虽然学识不多,但是人家身子板好的很呢,哪里像你家下子,三天两头的抓药吃,还不能干重活······”
张媒婆说完,压制住嘴角的笑意,冷冷的打量着对面的张刘氏。
果不其然,听到张媒婆的话,这张刘氏顿时急了眼。
儿子张永生自小身体弱,肩不能抬,手不能抗,这才多上了几年私塾,认识几个字,才得以做私塾先生,赚一些微薄的银子贴补家用,要是真错过这个机会的话,还真是难以找到这么有钱的人家。
何不答应下这门亲事,先弄点银子再说!
张刘氏走上前,一下子将张媒婆身上的装有银子的包袱摘了下来,紧紧的抱在胸前。
“这事啊,好商议,好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