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娥木然的从顾木林家里走了出来,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顾木林对她说过的话。
她以为,反正她已经跟顾木林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委身顾木林之后,顾木林肯定会帮着他出一些有利的计谋,彻底打击一下李若卿,没想到,刚从她身上起来之后的顾木林,闭口不提此事。
刘秀娥看一眼跟她爹年纪差不多的顾木林,扭着身子撒娇询问到顾木林。
“顾郎中,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还不帮我想个办法,好好折腾一下李若卿那个婊子!”
“小美人,你以为我不想?”
顾木林意犹未尽的抚摸着刘秀娥。
刘秀娥毕竟是一个大姑娘,可不是刘月娥这种生过孩子的半老徐娘所能比的,不等刘秀娥反应过来,顾木林如同饿虎扑食一般,一下子将刘秀娥扑到,又折腾了大半天······
终于消停了,刘秀娥再一次探出脑袋,询问着顾木林对付李若卿的办法。
顾木林毕竟上了岁数,一番剧烈运动之后,浑身已经瘫软无力,两眼困顿的都睁不开眼睛,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放心吧,小宝贝,我定会让那李若卿好看的······”
随即脑袋一偏,呼噜震天的睡了过去。
刘秀娥脑子虽然不怎么灵光,可她终归还是个女人啊,稀里糊涂成了顾木林的女人,到现在连一点整治李若卿的方法都没有!
可是,事已至此,她能有什么办法!
刘秀娥无奈的看一眼流着口水沉沉睡去的顾木林,突然对顾木林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之情,恨不得此时手里能有一把刀子,一把将这个夺去了她身体的男人刺死!杀死了顾木林,接着到回春堂,把那李若卿乱刀砍死!
想归想,刘秀娥终归还是没有杀人的勇气!
眼下木已成舟,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更没有退路了!只能跟顾木林捆绑在一起,逼着顾木林想出计谋,尽快对付李若卿。
刘秀娥现在还不知道李若卿即将到县城开医馆的事情,否则,她绝对不会干出今晚这样的糊涂事情!
重生的李若卿,知道她想要在古月国顺风顺水的活下去,万事都要韬光养晦,切不可过于招摇,以免引来无妄之灾!
所以,回春堂扩张一事,事情还没有什么眉目之情,李若卿嘱咐家里所有的人,万不可将此事张扬出去。
只是对乡亲们说,现在小鱼不能帮着医馆到山上找草药,医馆用药有些紧张,所以医馆才打算收购中草药的。
刘秀娥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冷不防一下子碰到了一个人。
“哎呀!”
刘秀娥一声惨叫,随即蹲下身来,痛苦万分的捂着脚踝,不停的呻吟。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伤到你了吗?”
借着朦胧月色,刘秀娥看到了面前有一张清秀的脸。
此人眉清目秀,举止斯文,脸颊有些瘦削,清澈的眼神如那长空冷月。看到面前的俊美男子,刘秀娥不禁想起顾木林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
两相对比之下,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加之刘秀娥本身就着急找个婆家嫁出去,一时间竟然有些意乱神迷。
“姑娘,姑娘,你伤到哪里了?都是小生大意,要是姑娘不介意,小生愿意送姑娘回府上去······”
年轻男子说话温文尔雅,相比较那个说话动作举止粗鲁的顾木林,简直无法比较。
刘秀娥顿时心生悔意!她今晚都做了些什么荒唐事情啊,这事情要是被爹娘知道了,岂不是要气死了?
刘秀娥悔青了肠子。
“我·····我扭伤脚了,现在天色已晚,劳烦公子送我一程······”
刘秀娥看到男子紧张万分的样子,更是对男子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男子肯定不是石头镇子的上人,刘秀娥自小在石头镇生活,对镇子上的人熟悉的很。
再说,如果是石头镇的年轻人,看到撞倒的是刘秀娥,肯定早就幸灾乐祸的跑远了,又怎么可能会来赶上来嘘寒问暖呢?
“姑娘小心,要是姑娘走路不便的话,不防小生背姑娘一程······”
男子谦恭有礼,丝毫没有半点轻浮之气,刘秀娥一听,巴不得立刻趴到男子的背上呢!
刘秀娥将脸紧紧的贴在男子不算宽敞的后背上,嗅着男人特有的气息,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缘分?
可是这缘分,为何不提前几天来到了?那顾木林······
一想起晚上跟顾木林苟且之事,刘秀娥心里恼火万分,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她,竟然将所有的事情,都归咎到李若卿的头上!
对,就是李若卿!要不是为了对付李若卿,她怎么可能会跟顾木林混在一起!又怎么会做出如此肮脏之事!
“姑娘,这就是你家吗?”
“是的,是的,前边的刘氏裁缝铺就是我家,公子可否来家里喝一杯茶水呢······”
到了门口的刘秀娥,恋恋不舍的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
“姑娘,时间太晚了,小生不过去打扰了······”
年轻男子彬彬有礼的对着刘秀娥鞠躬谢过。
“姑娘,我今晚实在是因为心急,走路太快,没有看到姑娘而误伤了姑娘,心里实在是愧疚,这样吧,我手里只有一两碎银子,权当给姑娘的医药费,还请姑娘不要嫌弃······等改日,小生定会上门请罪······”
说罢,年轻男子腰间掏出一两碎银子,双手捧着,毕恭毕敬的举到刘秀娥面前。
自从毒害妹妹刘月娥的事情发生后,所有看见刘秀娥的人,如同看见了瘟神一般,连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突然有人对刘秀娥如此恭敬,刘秀娥简直有点欣喜若狂!
缘分!对肯定是缘分!要不然,怎么偏偏就碰上了他!不,不,她一定要抓住这个男人!
刘秀娥急忙伸手,将捧着银子的双手推了回去。
因为过分激动,刘秀娥只感觉到胸腔内,有一团炙热的火在燃烧!恨不得立刻抓起男人手,向他表白她此时那炙热的内心!
“公子多虑了,秀娥怎么能要公子的钱呢,秀娥还要感谢公子的一路护送之恩呢·······”
刘秀娥垂下眼帘,羞羞答答的如同大家闺秀的小姐一样,低声说道。
她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激动,竭力表现的端庄贤淑一些。
刚刚手指触摸到男子的指尖,刘秀娥的浑身产生一种莫名的躁动,这种感觉,即便是前些日子,心里对陆慕阳产生了好感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刘秀娥暗暗问她自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年轻男子愣神半刻,随即将银子收了回来。
“既然如此,那小生改日登门看望小姐,谢小姐宽恕之恩·······”
男子说完,再次弯腰冲着刘秀娥致谢,随即转身离去。
“公子,我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公子呢······”
刘秀娥急忙在后边喊道。
“小生姓张,名永生·······”
男子回头一笑答道。
“张永生,张永生·······”
刘秀娥默念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仿佛春风拂过一般,感觉到从来未有过的轻松和欢愉。
“秀娥,深更半夜的你的,你到哪里去了!”
刘秀娥心花怒放的往院子里跑去,黑影里突然闪出一个人,把正在兴头上的刘秀娥吓了一跳,当即大喊一声,双腿一软,咕咚一下子摔倒在地!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深更半夜的往外边跑,成何体统!这要是被镇子上乡亲们看到,会如何议论我们!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刘秀娥的老娘。
“你还知道回来!”
接着,那戴着老花镜,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的刘裁缝,也慢慢的走了过来,举起手里的拐杖就往刘秀娥身上抽。
“你还要不要脸!我刘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你跑了回春堂闹什么闹!那柳如月跟李若卿闹腾一番,她落得个好了吗?柳如月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妇女,你可是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姑娘,你怎么能跟这种不守妇道的娼妇学!”
“娼妇?”
刘秀娥一颗狂热的心顿时冷却下来。
那柳如月因为不守妇道,成了镇子上人们嘴里的“娼妇”,而她今天的作为,又何尝不是跟柳如月一个路子!
“娼妇?”
刘秀娥嘴里念叨了好几遍,随即如同发狂一般,疯狂的将脑袋往墙上撞去。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嫌弃我连累了你们是不是!我给你们丢脸了是不是!好,我这就去死,死了你们就省事了,就不用管我了,你们可以好好守着你们的宝贝闺女过日子了!再也不用管什么流言蜚语了!”
“秀娥啊,你这是何苦来着,你不把爹和娘气死,你是不甘心是不是?”
刘秀娥老娘哭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