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大娘，我过来看一下······”
不等张刘氏应允，李若卿已经翻身上炕，奈何上炕的动作大了些，手上携带的手术器具没有拿稳，只听咣当一声，一堆明晃晃，薄薄的刀刃闪耀着耀眼光芒的手术器具掉落了一炕头。
“你给我滚出去！”
张刘氏看清楚来人是李若卿后，本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张刘氏，像是一下子续上了力气似的，蹭的一下子从炕头上蹦下来，泼妇一般撕扯着李若卿的衣服。
“你是来看我们家热闹的是不是？看你的贱样，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
张刘氏生怕家丑会传出去，拼出全身的力气往外推着李若卿。
“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你家姑娘的命重要！”李若卿丝毫不理会张刘氏无礼，随手一推，奈何张刘氏人矮脚小心里又烦躁，就这么一推，竟然身体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地上！
额头碰撞到了一块过门石上面，顿时血流如注！
满脸血污的张刘氏，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在额头上摸了一把，看清楚手上是鲜红的血液之后，嗷的一声叫唤，竟然当即昏死过去！
李若卿无奈的摇摇头，白痴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一点脸面，连自己的亲生闺女的性命都要不管不顾了！真对不起母亲这个称呼！
给她点厉害尝尝！
李若卿眼珠子骨碌一转，伸手将张刘氏从地上一把抱到炕上，放到了躺在炕上气若游丝的张永莲的身边。
用力的掐这张刘氏的人中，人中处掐的红肿之后，张刘氏终于吐出了一口气，呆呆的看着一边的张永莲，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张永莲，你实话实话，是不是真有苟且之事！”
一边的顾大夫忙活了半天，张永莲却一直坚持是自己例假来的太多，摸了脉搏之后，顾大夫心里早已经明白了病情。
张永莲的病情却丝毫没有好转，如果张永莲再不说出实情，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敢贸然下药。
张永莲眼睛一闭，两行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张永莲，医者父母心，你想要活下去，必须从实招来。”
李若卿将张永莲身后垫了一床破烂不堪的棉被，并从医药箱里掏出一个药丸塞到了张永莲的嘴巴里。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病人，你怎么可以胡乱给张永莲服药！”
李若卿的这一举动，无疑让顾大夫心生不满。
“顾大夫，你可是石头镇上行医多年的大夫了，张永莲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脉搏非常虚弱，小命能否存活，就是一两口的气事情！眼看着张永莲就没有命了，你还在这里跟我争辩谁来救治她！”
李若卿不理顾大夫，抓起张永莲的手臂，把起脉来。
不好！
李若卿暗暗叫苦！脉搏跳动的非常虚弱，心脏的跳动及其缓慢，明显是失血过多，即将休克的症状！再不动手术，张永莲真的就要见阎王了！
李若卿懒的再跟顾大夫解释，蹭的一下跳到李若卿的右侧，将手术刀一字排开放到了一边！躺在张永莲身边的张刘氏，刚刚还虚弱的闭着眼睛，被手术刀的光亮闪了一下眼睛之后，两个黄豆粒般大的眼睛，蹭的一下子瞪开了！
拼出全身的力气从炕头上爬起来，奈何体力不支，一下子又倒了下去。
“你个狠毒的婆娘，就算是我跟你有什么过节，你也不能狠毒到害我儿性命吧！”张刘氏抬起手臂，哆哆嗦嗦的指着李若卿叫骂道。
李若卿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根本不理睬她。
“张永莲，你听好了，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你会有性命之忧；你必须跟我说实话！否则，你小命不保不说，你娘也会跟着你一块见阎王！你已经停月事五个月之久，情况属实，你就点点头！”
流着泪的张永莲看一眼身边憔悴虚弱的张刘氏，默默的点了点头。
“莲儿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
眼看着张永莲承认了这个事情，张刘氏一改原来嚣张跋扈的泼妇模样，躺在炕上蹬腿捶胸的哭喊着，宛如发疯了一般。
“张永莲，你是不是偷服了堕胎药？”
张永莲默默流泪不语。
“张永莲，你可知道，你停月事五个月，你体内的胎儿现在也有五个月的胎龄！更可怕的，你体内的胎儿是一个畸胎！它没有成长在你的子宫内，而是长在你肚皮的内壁上！就算是你能把这个孩子打下来，跟孩子一块从肚子里下来的，还有你的五脏六腑！”
张刘氏一脸的惊恐，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听闻这些话，张刘氏顾不上哀嚎了，一把抓住一边的张永莲的胳膊，疯一般的摇晃着。
“你说，你说，到底是谁干的，是谁干的，我去找他，定不能便宜了他！我杀了他，杀了他！”张刘氏失去了理智，如同疯子一般的扯着嗓子嚎叫。
“你这样做，是在催你姑娘去死！”
李若卿抬手给了张刘氏一个耳光！
张刘氏捂着红肿的脸，顿时冷静了下来。
“这是我的病人！”顾大夫阴沉着脸说道。
“好，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她没有好转，你利索的离开这里，被耽误时间！”李若卿有些心急，现在情况紧急，根本不允许耽误时间！
顾大夫冷冷的瞟了一眼李若卿。
就是这个李若卿，自从她的医馆开张以来，顾大夫的顾家医馆生意遭遇了巨大的冲击，门可罗雀不说，镇子上的乡亲还一直拿着顾大夫跟回春堂做比较。
什么回春堂的李若卿大夫妙手回春，价格公道，只要李大夫出手，就没有治愈不了的症状；什么以前镇子上只有顾家一家医馆的时候，收费太高，误诊太多了，导致很多小病拖成大病，这些不和谐的声音传到顾大夫的耳朵里，可把顾大夫差点气死了！
都是李若卿的事！
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一单生意的顾大夫，好不容易逮着这个生意，怎么能就这样吧生意让给李若卿呢！
再说，如果医治不好张永莲，不正是验证了乡亲们的说辞了吗，那以后顾家医馆岂不是更不能在镇子上立足了？
无论如何，也得扳回一局！
顾大夫头也不回的冲着李若卿，冷冷的哼了一声。
刚才把脉的时候，顾大夫心里已经明白了八分，听罢李若卿的问话，更加验证了他的推测。
小小年纪，竟然偷偷服用堕胎药！
只不过李若卿说的实在是故意加重病情了！胎儿坐胎都是在肚子里，堕胎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将肚子里的五脏六腑一同堕下来呢？只不过是李若卿的小伎俩，故意当着张刘氏的面，夸大病情，好呈现李若卿的医术高超吧！
顾大夫卷起衣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类似擀面杖一样的东西，放在张永莲的肚子上，如同擀面皮一样，使劲的擀起来！
“啊！”
张永莲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脸上一脸的生无可恋，生不如死的疼痛，让张永莲把脸上的五官都扭曲成一团。
李若卿看的清楚，张永莲身子底下的鲜血，如同被人豁开了肚子里一般，哗哗的流了出来，顿时地上的鲜血已经流成一条小河。
“顾大夫，求求你，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受不了，我要疼死了了！我真的要死了！”
张永莲痛苦的扭曲着身体，拼出全身的力气撕扯着顾大夫的衣服，连声哀求。
“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只怕肚子里的畸形胎没有下来，张永莲已经被你折磨死了！”
顾大夫已经是满头大汗。
不对啊，顾大夫不止一次帮着妇女堕过胎儿，比较复杂的情况下，大多用这种看似野蛮，但是非常有效果的方法，将胎儿赶出肚子，为何今天看起来，没有什么效果呢？
眼看着躺在炕上的张永莲，脸色越来越差，声音越来越小，折腾了一个时辰之后，张永莲如同已经死了一般，虚弱的躺在炕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丝毫不反抗了！
“杀人犯！庸医！刽子手！”李若卿忍不住了，上前一脚把顾大夫踢到了炕下面！
猝不及防的顾大夫，一头从炕头上栽下去，一头扎到了炕前的血污里！
满头满脸的血污，眼睛更是被血污迷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好，你有能耐！算你有种！你能救活张永莲，我就服你！治不好！衙门里见！叫你逞能！”
顾大夫胡乱擦拭着脸上的血污，抓起放置在炕上的医药箱，气哼哼、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你这个狠心的婆娘啊，就算是要报复我们，你也不能拿着莲儿的人命开玩笑啊！全镇子只有顾大夫一个人能救莲儿，这可如何是好啊！”
从炕头上挣扎着起身的张刘氏，颤颤巍巍的抱起了已经昏迷的张永莲，连哭带嚎的哭喊着。
“闭嘴！”
李若卿顺手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个一个医用胶布，一下子糊到了张刘氏的嘴巴上。
“啊！”
张刘氏嘴里含混不清的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