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不仅是要夸,还得夸好,认真夸。
太白金星真不明白,这个三百岁出头的混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一个皇太孙跑到自己跟前三令五申地强调表功。
然而,这天宫之中关系复杂,太白金星正是因为经受不住天庭官场的暗流汹涌,这才辞官不做,蜗居在这洪荒书院之中做一个教书匠。
而今却还是撞上了皇太孙这样尊贵的人物,太白金星闹不清楚其中弯弯绕绕,只得点头:“是。”
“辛苦太白金星。作为回报,这几日我会留在书院中,为书院学生上几门课。”
太白金星颇为震惊,这位平日里深居简出,不爱掺和热闹的皇太孙竟然会这么积极。
离越四百三十岁时便飞升上仙,是仙界万年来的传奇。稍稍上进的神仙都会对离越万分好奇,到底是何等的天赋,和怎样的修炼方式,能造就这样的少年天才。
好吧……
现在也不算少年天才了,是个青年天才了。
如今的离越,都有一千五百岁了。
也就是说,离越大了云凝足足一千二百岁。
从某个角度来说,云凝甚至可以叫离越一声叔叔,一千岁的年龄差,足以差辈了。
“多谢殿下。”太白金星尽管震惊,仍是极有礼貌地道了声谢,能请来皇太孙做书院讲师,自是比月老要吸引人许多。
离越微微点头,便自然而然地拉上了云凝的手往书院内走:“带我入住。”
云凝心中一慌,下意识地看向太白金星,然而太白金星正瞪眼看着云凝被离越牵起的手。
云凝只得开口问道:“师父,要带殿下去哪里住?”
“噢……这个……”太白金星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指了指男寝,“男寝之中……还有一间空房。”
实在不是太白金星不愿意好好招待离越,而是这书院之中除了学生宿舍,实在没有别的空房。
云凝应了声好,便带着离越去往了男寝之中,打开一间空房,带离越入住。
“方才那个男子是谁?”进了屋,离越忽然开口。
“男子?哪个男子?”云凝一头雾水。
“方才见你,便来查看你是否受伤,待你十分关切的那个。”离越面无表情,心中却隐隐不悦。
“噢……那个啊,那个是我六师哥。西海龙宫三太子,敖戌。”
敖戌在仙界之中,并不出名,虽是龙宫太子,可这世上有四大家族,四海龙宫,更兼有天庭一代又一代的子孙,还有那上古时期就存在的老神仙,甚少有人能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个家族中的事情。
但离越就记得。
这是离家的天下,自然要记得。
在他的记忆中,敖戌这个人,聪明机智,却贪玩。
只是没想到竟如此胆大包天,把手都伸到了自己未婚妻身上。
见离越沉默不言,云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怎么突然问起他?”
“你觉得呢?”离越清冷地声音发出了反问。
云凝想了想:“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人很好?他真的很好!他是整个洪荒书院之中,唯一真正关心我的人了!”
“哦?是吗?”离越那双目若深潭的眼睛越发清冷了起来,“他如何关心你?”
“我私放走了那与人相恋的猪妖,只有他一人为我求情。”
离越听了这话,冷哼一声,坐了下来。心道求情算什么本事,本君不过一句话便能让这罪责一笔勾销,还求什么情。
“你怎么不说话啊?”云凝见离越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不由得心中紧张。
“猪妖的事,以后别再去想了,也不会有人再提。”
“噢……好。”云凝听话地点了点头,“那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回房间了?”
云凝在无望海守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好不容易想休息片刻,便撞上了夜幽王闹事,一场恶战下来,早就累的不行,只想回到房间之中,跳上柔软的床铺,呼呼大睡。
“房间?”离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站了起来,“你带我去看看。”
“啊?我房间有什么好看的?”
“要看。”离越的回答很简单,却是不容置疑。
云凝撇了撇嘴,不可反驳,便带着离越来到了女寝,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带着离越走了进去。
离越一进房间,便左右打量了起来,这房间的布置极为简单,云凝带的生活用品却不多,大部分都是法器法宝,还有从洪荒书院书库借来的书册。
没有妆奁粉盒,没有一大堆衣服,也没有那传说中每个女儿家都有的刺绣篮子。就连……就连洗脸盆都没有!
真不知道云凝每天早上是怎么洗脸的。
离越看得直皱眉,只觉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过得如此粗糙。
他大手一身,宽大的衣袖在这房间中轻轻一挥,登时,整个房间便得满满当当起来。
鎏金的脸盆架在红木脸盆架上,脸盆的上方挂着一方蚕丝做的毛巾。
床旁边多出了一排衣服,五颜六色,款式各异,各个做工精细,即便一眼粗粗扫过,云凝都看到许多衣服的袖口裙角绣着金线。
光溜溜的书桌上也多出了一个精致的妆奁,上竖着一面圆润光亮的小镜子,那妆奁上的拉扣都是白玉石做的,看上去价格不菲。不用拉开妆奁,便知这里面装的东西价值连城,珍贵无比。
那妆奁盒边上,多出了几个圆圆的盒子来,看那模样,应是胭脂口脂一类的东西。
云凝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说道:“你干嘛?这房间已经很小了!你怎的堆出那么多东西来!”
离越头一次知道,原来给女孩子送礼物,还要被骂。
“你一个女孩子,怎的活得这般粗糙!”离越一脸嫌弃。
云凝听了这话,也立刻有了小脾气:“与你何干!”
离越粗暴地将云凝往自己怀中一拉,鼻尖就要对上云凝的鼻尖,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睛立刻近在咫尺,仿若星辰在眼前一般。
“你是我娘子,自是相干的很。”离越一脸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