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王爷不会还希望让妾身离开吧？”墨竹挑了挑眉。
萧越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看，这自称改的真够快的，只是怀个孕就从“奴婢”变成“妾身”了。
真要生了个带把的，还不真要上了天？
“罢了罢了，既然怀了孕，那就好好在王府养胎吧。”萧越脸色不太好地摆了摆手，要不是当初在琼华宴上被人算计，这个孩子便不会出现，阿凝也不会离开。
可是虎毒不食子，他南平王怎么能做得比老虎还狠毒呢？这个孩子，目前当然只能留下了。
听到萧越回心转意，墨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她原本只是即墨芸身边的一个宫女，离开了皇宫也没什么容身之处。
何况她现在有了孩子，以后应该能母凭子贵，在王府内占得一席之地吧？只要她怀的是个儿子……
要儿子还不容易？不过为了避免将来东窗事发，还是不要对孩子动手脚才好。
西魏国的大殿之上，皇帝聂亭坐在高位之上，俯瞰众生。
“最近西北暴动，朕想派出一位皇子出征，你们觉得朕派谁合适呢？”
他表面上和气又慈祥，实际上那双犀利有神的眼睛在观察底下的皇子们，如同扫雷一样，让人无处遁形。
就在这时，五皇子聂绯主动站了出来，“儿臣愿意领兵出击西北，请父皇成全。”
聂亭心中很是满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赞聂绯。
“朕就知道朕的这第五个儿子最是懂事，每一次都主动要求领兵作战。骁勇得很。”
聂绯微微垂下头，有的时候他也真是摸不透他这位父皇的心思，表面上似乎是帮着他，可是实际上又好像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相信他的父皇心里也是明白的。
就像现在，他的那几位好兄弟正用杀人似的目光盯着他看呢。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聂绯现在大概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当帝皇的儿子，真是不容易啊。
“好，看在老五这样骁勇善战的份上，朕就再成全他一次。你们都要好好向老五学习。”
成功达到目的，聂绯笑着领命。
……
“看来我五哥这次真是来势汹汹，啥都想到了，估计最后笑的最得意的也是他了。”聂童懒洋洋地跟身边的人说道。
秋英树忙说道：“九皇子千万不要气馁，虽然五皇子确实善战，不过皇上的各个儿子都很不错，五皇子想要笑到最后，委实是不容易。”
秋英树的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聂童摆了摆手，没往心里去。
秋波苑内，苏语凝正安安静静地剪着多余的花枝。
聂绯的声音响了起来，“阿凝，本宫今日领了一项任务，你猜是什么？”
苏语凝皱了皱眉头，没急着纠正聂绯对她的称谓，随口说道：“领的什么？一顿板子？”
“当然不是！”
聂绯面孔一变，见苏语凝没心思，也收起了卖关子的想法。
“今日我在父皇面前主动请缨。”
“哦。”
见苏语凝反应冷淡，聂绯忍不住继续逗她。
“听父皇说西北暴动，我便主动请缨去西北平乱了。你高不高兴？”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苏语凝继续拿起剪子修剪花的枝叶，咔嚓咔嚓，简单利落，绿油油的叶子撒了一地。
聂绯被噎了一下，苏语凝好像还真没说错，她的确没什么可高兴的。
聂绯说：“因为有你在，我才有了底气。”
听到这番话，苏语凝一不留神险些把花骨朵儿给剪去。
“你说什么？聂绯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苏语凝充满质疑地看着五皇子。
“我没有。”
看着聂绯深情款款、柔情似水的眼神，苏语凝没有丢下剪子，而是直接跳了起来躲开他。
“大白天的你说这些肉麻的话想恶心谁啊？”
“哎，不闹了。”聂绯站起身来，言简意赅地说道：“我刚刚跟你说过的话，你可以当废话。”
“不然呢？我就是当废话了啊。”
聂绯接着说：“我希望这次去西北，你可以跟本宫一起去。”
“去干什么？”苏语凝奇怪地盯着聂绯。
“自然是。”聂绯笑了笑，如果没有苏语凝，他还真不一定主动请缨去西北平乱。
当然，他也不担心苏语凝会不答应他，不过因为有她，他的胜算才更大。
“我会跟你去的。不过我有件小事想认真的跟你说一下。”
看着苏语凝一本正经的样子，聂绯颇感兴趣，“什么事？”
“我这个人呢，可以信任，但是不可以依赖。行了，就这件事，我说完了，你的心里也不要有疙瘩，我说完就完了。”
聂绯试探着问道：“那如果我已经依赖上了呢？”
苏语凝抿了抿嘴，“那就做好我随时消失的准备吧。”
“你打算抛弃我吗？”
聂绯的语气太像一个明知道自己即将被抛弃的怨妇。
“是打算离开，和所有人断了联系，任何人都找不到我。”
聂绯心中更郁闷了，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向苏语凝表露出来。
苏语凝不是没有察觉出来聂绯的不对，她抬起头指了指天，“雨乃无根之水，我希望不受束缚。有的时候，还挺羡慕雨水的。”
聂绯也抬着头，喃喃自语道：“我只知道，想哭的时候应该望着天。”聂绯小声地嘟囔着。
“你说什么？”苏语凝皱着眉看向聂绯，她刚刚是真没听清楚聂绯说的什么。
“没，没什么。阿凝，咱们出发吧。”
“嗯。”
……
到了西北的一处村落里，聂绯下令停止行军，翻身下马，苏语凝见状，跟着离开了马背。
“聂绯，你这样冒冒失失地上前，不怕被人偷袭吗？”苏语凝一边说一边跟了上去。
“不怕啊，有你在嘛。”聂绯连头都没回。
苏语凝一下子攥紧了拳头，不耐烦地道：“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依赖我吗？”
聂绯回过头，“咳咳……这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看着苏语凝一副输了的样子，聂绯觉得好笑，拉着苏语凝往里走。
“咱们去看看村子里面的情况。”
苏语凝觉得颇为不自在，“松开我，我有手有脚的不需要你拉着我。”
离聂绯他们不远的士兵们都惊讶了，头一次有卑微民女这么跟他们的五皇子说话。
“好。”聂绯一点脾气没有地答应了。
士兵们更惊讶了，没想到他们英明神武的五皇子居然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个村子被烧成这样，看来是不打算回来了啊。”聂绯由衷地感叹道。
苏语凝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确定是谁烧的村子？”
聂绯无语，他还真没法子确定是谁做的。
“看，那个屋子里还升着炊烟，我们过去看看吧。”聂绯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好像发现了新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