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不能自己走啊？”
“能！”聂绯咬了咬牙，说什么他也不愿意让苏语凝来背他。
看着聂绯这副倔强的样子，苏语凝暗自好笑，朝他伸出手来。
“既然不让我背着你，那我扶着你怎么样？”
“行。”聂绯借着酒劲，将胳膊搭在了苏语凝的肩膀上，苏语凝只轻轻地皱了下眉头，接着便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扶着聂绯走路。
走在长长的空巷中，头顶仅仅只有一轮月亮照耀着他们。
聂绯借着酒劲问苏语凝：“寻常女子都怕黑，怎么偏偏苏姑娘不怕？不吵不嚷，甚至不像一个姑娘？”
苏语凝在黑夜里没有翻白眼，她静默了片刻，竟然也没有急着发火。
她说：“兴许是练出来的。”
“练出来的？怎么练出来的？这可真让本宫感兴趣。”
苏语凝轻轻地回答道：“还是别感兴趣的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聂绯哼哼了两声，没有接茬。
两排房屋的屋檐上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苏语凝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将碍手碍脚的聂绯放开。
十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在苏语凝和聂绯的身前身后。
领头的黑衣人说道：“把你身后护着的人放下，饶你不死。”
“好大的口气啊，你们可知道，我是他的什么人。”
众黑衣人无语。
领头人说道：“我们管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保镖！你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我乃……”
苏语凝的自我介绍还没做完，黑衣人的头领便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上前跟她缠斗起来。
“愣着干嘛？快走啊！”苏语凝恨铁不成钢地朝聂绯喊道。
聂绯踉踉跄跄地逃走，苏语凝无奈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和那些黑衣人拼杀起来。
真不知道聂绯怎么想的，居然只和她出来，连个帮手都没有。
喝醉了的聂绯在街道上狂奔，风呼呼地灌到他的嘴里，嗓子发干甚至还有点疼，但他不敢停下，没命似的往前跑。
前方的巷口有一辆车驾经过，车驾旁树着一帆旗帜，“慎”字。
“老六停车！”
“五哥？”车内的人闻声掀开帘子。
聂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别说废话了，我的人遇到危险，就在前面，快去救她。”
“你的人？”聂原挑了挑眉，让聂绯上车之后，才摆了摆手，让手下的人去寻。
聂原让几个人看着抱着车辕呕吐不止的聂绯，自己带着手下去寻找聂绯口中的那个女人。
顺着聂绯指出的方向走，聂原看见了一地死尸，以及一个正蹲在尸体旁边搜寻什么东西似的女人。
听到声音苏语凝便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了聂原，那眼神令聂原一个大男人不寒而栗。
“你认识聂绯？”聂原几乎是壮着胆子跟苏语凝说话。
“自然是认识。”苏语凝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要不是因为聂绯，她今日也不会被人一起追杀。
聂原定了定心神。
“聂绯让我把你带走，他就在前面路上的马车里。”
“噢。”
苏语凝反应冷淡，聂原也没有跟她搭话的意愿。
走到马车附近，苏语凝二话不说掀开了马车帘子，确认里面的人正是聂绯之后便悄无声息地将帘子放下。
“我在前面赶车吧。”这话自然是对聂原说的，聂原自然没有意见，他眼里的苏语凝就是个牙还没长齐的丫头片子。
聂原走进车厢里跟聂绯同乘，车厢内两人默契对视一眼，彼此相视而笑。
到了这个时间，马车没法回到皇宫，只好去了慎王府。
聂原对苏语凝说道：“你们主仆二人今日就住我慎王府上，明天再回宫。行了，你们去休息吧。”
在聂原的注视下，苏语凝不得不把聂绯给扶进了房间。
“看着人模人样的，还挺沉。”苏语凝暗自腹诽，见聂绯睡得沉，便没好气地把他扔在榻上。
她还有事没琢磨明白，那十几个黑衣人来历不明，她搜遍全身都没发现什么线索。
看着聂绯已然酣睡，苏语凝转身出了慎王府。
她走后，聂绯便睁开了眼睛。
“跟上她，别让她给本宫跑了。”聂绯对房间里一个阴暗的角落说道。
重新回到尸首旁边，苏语凝依旧没有什么新发现。
“看来是一帮死士。”苏语凝下了定论，最后在每个人身上都补了几刀。
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的某人不禁打了个激灵，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有些可怕，连死人都不放过。
听着来人禀报，聂绯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随即挥了挥手，“下去吧。”
没想到这一回居然损失了十几个死士，他本来是不想让他们死的，没想到苏语凝居然多管闲事，去而复返，他才觉得无能为力啊。
苏语凝回到房间不一会儿便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
苏语凝不由得有些警惕，她下意识去想，刚刚自己偷偷外出的时候应该没有人看到吧？
“怎么是你？这个时间，你难道不应该是在睡觉吗？”苏语凝倚在门框的身体没有放松下来。
“刚刚喝了几碗醒酒汤，这才出来走走。”聂绯揉了揉太阳穴，慵懒地像只猫一样。
“所以呢，出来走走就走到了我门口？明日就要回宫了，五皇子还是早些休息。”
说着，苏语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用力拉过来，结果还是被人扣住了。
“没礼貌，本宫让你关门了吗？”
苏语凝表现得有些不耐烦，昂着下巴，“看看外面的月亮，不睡觉干嘛？”
“陪本宫出来转转。”
“不。”苏语凝断然拒绝，“今日和那些黑衣人斗的太厉害，我需要时间休息。”
这倒是一个合理的理由，像苏语凝这样的高手，如果不是因为遇上了大麻烦，是不会需要太长时间复原。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聂绯还缠着她不放，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