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春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本宫说？”德妃看着春杏心中好像藏着事，便出声问道。
春杏支吾着上前，“娘娘有没有想过，其实是有人在娘娘你的饮食中下药才导致您至今没有怀上孩子的。”
德妃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让春杏上前说话。
“你告诉本宫，为什么会这么想？”
春杏转了转眼珠子，她觉得虽然昨天晚上的时候楚蓝釉没有让她保密，但她如果说了，那就相当于出卖了蓝釉。
于是春杏学起了昨夜蓝釉对她的那套说辞。
“奴婢是觉得过去娘娘一直颇得陛下盛宠，没有怀不上的道理。”
“嗯，你说的有道理。”即墨芸拨弄了一下护甲，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不好啦不好啦！”有个瘦小的人影冲了进来，即墨芸抬头看去，发现正是楚蓝釉。
即墨芸顿时有些不悦，“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咋咋呼呼的？”
“外面传言，丽嫔肚子疼是因为娘娘你撞到她了……”
“什么？本宫何时撞过她了？倒是她故意来找本宫的事。”
蓝釉无辜地睁着眼睛，“总之外面就是这么传的。娘娘你还是想想办法吧，不然皇上万一真信了她，那可就糟了……”
“容本宫想想办法……”即墨芸摆了摆手。
这时候蓝釉改口说道：“依奴婢看，娘娘您还是早点也生个孩子吧，丽嫔她现在这么跋扈就是因为肚子里怀了龙子……”
“你给本宫闭嘴！”德妃怒道。
这孩子哪里是说怀上就能怀上的？蓝釉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趁着这个档口给德妃下剂猛料。
不然王妃的心愿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了。
德妃转了转眼珠，对楚蓝釉下令道：“拿着本宫的宫牌出宫，要你把那药渣在宫外化验一遍。”
楚蓝釉一听，这正合她心意。
无非就是把曾经做过的事情再来一次罢了，有什么难的？
出宫的时候，楚蓝釉恰好又碰到了禁军统领。
冯勇叫住她：“这位宫女姐姐，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蓝釉觉得对方这是明知故问，懒得搭理。冯勇却不依不饶，非要拦住楚蓝釉跟他说话。
“你这次又抱着陶瓷罐子出去，不会又是为了化验药渣吧？”
蓝釉笑着说：“你猜的倒是准。”
“哎，感觉生在深宫里的娘娘们真是不容易。行了，你走吧，下次聊。”
田字号医馆的大夫见到蓝釉也是有些惊讶。这个模样周正的丫头居然是抱着陶瓷罐子来的，在一队排队看病的人之间显得分外显眼。
田大夫笑呵呵地招呼蓝釉坐下，“你运气不错，没多少人在你前面等着。不然这么大一个陶瓷罐子可够沉了。”
蓝釉也笑，“大夫帮忙把这次的药渣给我化验一下吧，我家主子等着结果。”
田大夫从陶瓷罐子里抓了一把药渣闻闻，最后说：“这药渣的气息很是熟悉，上次有个小姑娘一样也是来验这个，跟你年龄差不多大。”
“田大夫的意思是，也是绝子药的配方吗？”楚蓝釉眨巴了一下眼睛。
“嗯，差不多吧。”
蓝釉转念一想，反正德妃不懂药材的作用，如果只让田大夫写下药方，她怕是看不懂的。
倒不如直接买本医书……算了，德妃娘娘也没吩咐，自己还是别破费了，省的费力不讨好。
看到药方的即墨芸当即砸了宫里的几个瓷瓶。吓得储秀宫里的几个宫女连大气也不敢出。
拜楚蓝釉所赐，他们可是头一次见即墨芸发这样大的火。
春杏偷偷地把楚蓝釉拉到一旁，“你到底是去干什么了？怎么你一回来，德妃娘娘就发这么大的火？她从前可没这样过啊。”
楚蓝釉也很是无辜，她只是按照德妃娘娘的吩咐办事。
整个储秀宫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等到即墨芸发泄完了，才敢走近收拾地上的碎片。
即墨芸忽然出声：“楚蓝釉，你给我过来。”
“是。”蓝釉怯怯地答应了一声。
楚蓝釉跟着德妃娘娘走到一处屏风后面，前者转过头来，对她说道：“药渣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本宫饶不了你。”
“是。奴婢是储秀宫的人，主子的话便是圣旨，奴婢自然会听。”
即墨芸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嘴甜。行了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楚蓝釉退了下去。她知道，即墨芸这一次之所以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全是因为冷沐羽。
对，她该赶紧给苏语凝报信。辛苦操劳了那么久的事情，总算在今天要有眉目了。
苏语凝接到书信大喜。
“真好，即墨芸已经知道一切了呢。冷沐羽，我就不信了，你先是弄死了即墨芸的生父，后又让即墨芸知道她多年不孕的真相。
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在冷沐羽身边做事的时候，苏语凝也曾经以即墨殊的身份与即墨芸相处过一段时间，对此女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看似温婉可人，实则心狠手辣。
如果触碰到了即墨芸的底线，冷沐羽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冷沐羽啊冷沐羽，这一回，我看你拿什么斗下去。连你的枕边人都要背叛你了，你的死期只不过是来得早晚的差别而已。
苏语凝又给楚蓝釉写信，让她留在即墨芸身边继续观察她，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她一把。
“娘娘，虽然您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孕，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想，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蓝釉大着胆子在即墨芸面前进言。
“这也能算好事？”即墨芸挑了挑眉，难能可贵地没有发脾气，令储秀宫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即墨芸对楚蓝釉的容忍度反而比从前高了。
“那你说吧，本宫听着。”
“皇上不想让娘娘有孩子，这可能说明他怕娘娘有了孩子可能就没法伺候他了。”
即墨芸差点把嘴里的茶吐出来。
“蓝釉，这也算好事？你还是别说了。”即墨芸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