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信鸽看来是行不通了,看来她只能想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了,蓝釉郁闷地想。
头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位宫女姐姐,你蹲在这里干嘛啊?难不成这个陶瓷罐子,其实是你家主子的夜壶?”
蓝釉抬起头来,想要看看是谁这么无理取闹。
结果没想到的是,她刚刚把脸给转过去,就看见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啊!吓我一跳!”蓝釉一个不小心,将陶瓷罐子给摔在了地上。
陶瓷罐子摔了个粉碎,楚蓝釉心痛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和洒了一地的药渣,恨不得将某人千刀万剐。
蓝釉转过头,对着那人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这是我们德妃娘娘的药渣罐子?你刚刚吓到我,我才打碎了这个陶瓷罐子!你说,你打算怎么赔偿?!”
蓝釉插着腰看着面前的人,恨不得一拳招呼到他脸上。
冯勇撇了撇嘴,“就是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吓。”
“是啊。我就是不经吓,我怎么会知道某些人会凑到离我的脸那么近的地方来?”蓝釉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心里忍不住担忧这陶瓷罐子摔碎之后,德妃娘娘会如何惩罚自己。
“行了。”冯勇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刚刚确实是我招惹了你,德妃娘娘那里,我去跟她说清楚。”
蓝釉指了指地上,问道:“那这些药渣怎么办?”
“诶,这位宫女姐姐,你本来打算拿这些药渣怎么办?”冯勇挑了挑眉。
“额,德妃娘娘要我送到太医院检查看看的。现在陶瓷罐子碎了,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德妃娘娘交代……另外,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宫女姐姐?”蓝釉皱着眉看着冯勇。
冯勇点了点头,出了个主意:“要不这样吧,反正也就是摔了个容器,你在这里给我等着,我去给你找个容器,把这些药渣全部装起来,宫女姐姐,你觉得怎么样啊?”
听着冯勇的称呼,楚蓝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看在冯勇也是真的要为自己解决问题的份上,楚蓝釉没再想太多。
但她转念一想,正因为陶瓷罐子碎了,药渣就算丢失一些,也没有人看得出来。储秀宫的那些人,怕是终究还是信不过自己的。
嗯,就这样办!
“那就麻烦这位大哥了。”楚蓝釉柔声说道,哪里还有刚刚的泼辣模样?
冯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不用叫我大哥,我叫冯勇,是禁军统领。”
禁军统领?
楚蓝釉的眼睛亮了一下,看她运气真是不错,出门捧个陶瓷罐子都能碰上个禁军统领。
楚蓝釉觉得自己好像捡到宝了,眼巴巴地开口:“冯勇大哥,你说你是禁军统领,可有凭证?”
她觉得禁军统领怎么会这么闲啊?不过换个角度想,越是身份高贵的人越是闲着啊。
“你要什么凭证?”
“禁军统领的凭证啊。”
冯勇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亮在楚蓝釉的面前。
“你说的是这个吗?”
“令牌?”楚蓝釉的心终于定下心来,笑眯眯地跟冯勇说道:“早就听说禁军统领的名号,今天居然见到活的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愁没法解决药渣的事情,冯勇,哦不,是禁军统领终于出现了。
冯勇哈哈大笑。
楚蓝釉察言观色,等他笑够了才提出自己的请求。
“冯勇大哥,我有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帮着满足一下。”
“你想做什么?”
楚蓝釉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粉红色的手帕,上面好像还绣着一对戏水鸳鸯。看得冯勇小心脏一跳一跳,别看他今年二十岁整,却一直没有姑娘给他送荷包送帕子。
冯勇在这边眼睁睁地瞧着,那边楚蓝釉却自顾自地蹲在地上,用手帕把药渣抓了一大把。
这么多应该差不多了,楚蓝釉在心中腹诽道。
“冯勇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把这药渣带给一个人?”
药渣能有什么用处?冯勇心里想着,嘴上还是问道:
“给谁啊?”
“这件事情需要保密……只看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了。”
冯勇挣扎了一会儿说道:“帮你送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最好距离近点。”
楚蓝釉于是试探着问道:
“那辰州城算不算近?”
“辰州城?太远了,这里可是皇城。”
楚蓝釉刚想发火,硬生生地被自己给忍住了。她想起来曾经有人跟她说过,男人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
她当时不懂,就问强势是什么意思,那人解释说就是温柔的反义词。
于是楚蓝釉捏着嗓子嗔怪道:“看在陶瓷罐子都因为你打碎的份上能不能帮帮忙?”
“好吧,我就帮你这一次。”
楚蓝釉眉开眼笑地跟冯勇道谢,然后提道: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要不冯勇大哥你干脆送我一个陶瓷罐子吧。”
“啊?”冯勇微微有些惊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头一次见这么光明正大地要人恩惠的小姑娘。
不过反应过来冯勇也就了然,“行啊,之前就说送你一个新容器盛放药渣嘛。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差人去拿。”
楚蓝釉痛快地答应了一声:“好。”
过了不大一会儿,冯勇的手下送了个新的陶瓷罐子过来。
“哇,我感觉这个陶瓷罐子比之前的那个漂亮。”
之前从德妃娘娘的住处拿出来的是一副百花争艳的,这个新的陶瓷罐子上是一副水墨丹青。
冯勇点点头,“你的审美倒是特别。”
“哼。药渣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麻溜点送过去,别让那位等急了。”
“好。”
冯勇也是个守信用的,将药渣送到和苏语凝约定好的地点,便径自离开了,没有多打听别的。
苏语凝琢磨着这些药渣送到军营中怕是会引起萧越的注意,就干脆把药渣给送到了田字号医馆。
“田大夫,你帮我看看这药渣里有什么奇怪的。”
“嗯,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