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事另当别论,但是两个时辰之后,叶长安看见站在面前的景若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实在一言难尽。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心里太过思念产生了幻觉,抬头看了看天,嗯,天上是月亮不是太阳。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燕名。
叶长安犹豫道:“你……看见了么?”
燕名没说话,心中无语,我又不瞎,为什么看不见。
“我又不是鬼,为什么看不见?”景若曦大步走了过来。
叶长安竟然往后退了一步,莫名的心虚,然后又看见跟在景若曦身边的贺星阳和元宋,凶狠的瞪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景若曦让她待在京城么,怎么给带过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快,就从景若曦骑马那速度算,应该是自己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上了,前后估计差不了一个时辰。
叶长安简直要吐血,一个时辰啊,就算是跟踪监视被发现,也不能熬不过一个时辰吧。景若曦还能严刑拷打不成。
元宋和贺星阳都苦着脸,心里那个委屈,可是现在又不好说,颇为郁闷。
倒是在叶长安身边的官员道:“叶大人,这位是……”
“我的人。”叶长安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景若曦姑娘。”
“哦,景姑娘。”那人也不知道叶长安这句,我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不过都是成过亲的过来人,看叶长安态度也能猜出一二。下属也许是下属,但肯定不是单纯的下属,大概就在似是而非之间,这种关系是最叫人魂牵梦萦,所以就算叶长安从京城过来一直都冷着脸说话做事,一见到她,表情立刻就变了。
“这位是陶大人,是本地知府。”叶长安介绍道。
“陶大人。”景若曦点了点头。
“姑娘好。”陶正豪忙客气几句,然后有些犹豫的看向叶长安:“叶大人,那……”
“照常。”景若曦看了一眼茫茫夜色:“一刻钟后出发。”
一刻钟就是差不多十五分钟,景若曦突然有些庆幸,虽然不知道叶长安要做什么,但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不像是件好差事。
“一刻钟后要出发做什么去?”景若曦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她都已经找到了这里,自然没有什么藏着掖着。
叶长安皱着眉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抓住她胳膊。
陶知府很有眼力劲儿,忙道:“叶大人,我再去检查一下物资是否准备妥当。”
叶长安点了点头,就拽了景若曦进了帐篷。
是的,这里没有房子,这是一处山边,光秃秃的荒山,搭了几个帐篷,看样子像是临时的指挥所。景若曦其实一眼见着的时候就很奇怪,不是说瘟疫么,瘟疫的话,特别严重的时候应该是封城吧,她还以为会来到一个戒备森严的城门口,或者镇门口。
为什么会在山边,莫非疫情是从山里出来的?或者说,山里有什么可以克制疫情的药,叶长安要带人冒险进山找药。
进了帐篷,叶长安便将门帘关上,外面燕名花行风几人都在,也不怕有人偷听。
看着元宋和贺星阳愁眉苦脸的样子,花行风忍不住道:“怎么回事,怎么把她带来了?”
“冤枉啊。”元宋简直想抱住花行风的大腿哭一哭:“不是我们把若曦带来的,是一早她就用调虎离山差点把我们骗了,然后我们发现了,一路追过来的,一直追到前面的镇子才追上……”
“别生他们的气了。”景若曦还是讲义气的,说了要承担责任就承担责任,进了帐篷就大包大揽道:“不是他们带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他们只是没看住我。”
“我知道不是他们带你来的,他们没这个胆子。”叶长安没好气道:“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是个绝对的秘密,只有少数又少数的人知道,就连他的手下,在没出发前也只有燕名一人知道。叶长安绝对不相信这是燕名透露的秘密。
景若曦笑了笑,但那笑容瞬间就冷了下去。她在帐篷里看了看,找了个小凳子坐下,将腿伸直去捶自己的腰,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这可比坐一天的长途汽车要累多了,腰都要断了。
“你不是说,去果园了么?”景若曦凉飕飕道:“我要说我闻着樱桃的味道找来的,你信么?”
叶长安这一口气憋着出不来也下不去,半晌吐出来,叹息一声。
“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但这事情,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掺和,跟你没有关系,不是什么好事。”叶长安的紧张怒火没来得及发出去就被景若曦一盆冷水泼灭了,确实不占理。
“我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很危险。”景若曦一手按在腰上:“但你觉得我是个害怕危险,所以在朋友有难的时候躲在后面胆小鬼么?”
“不是这回事,我从没这么想过。”叶长安走过去,在景若曦身边蹲下,扶着她的腿:“你说这话是故意气我么,你在我心里可能是这样的人么?”
“那就好,不然我以为自己白献殷勤,白紧张了。”景若曦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点点的叶长安:“本来我犹豫,因为我觉得这事情涉及机密,可能有我不能知道的,所以我不想你为难。但是后来,我确定这事情只是危险,若只是危险,我不想置身事外。”
叶长安略仰头看着景若曦,他很少用这个角度去看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景若曦长相不过清秀,干了一天路风尘仆仆,难掩一脸疲惫,谈不上什么好看,但却让他移不开目光。
“叶长安。”景若曦少有的直呼姓名:“将人心比自心,我希望你把我放在和你平等的位置上,害怕需要保护的时候我一定会说出来,但不是你直接把我塞进房间,当做聋子瞎子。”
景若曦的这个职业,胆小懦弱的人根本从事不了,她的性格从骨子里就是坚硬的。不想死,但是并不畏惧,危险没什么,决不能活的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