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大人,这是怎么了?”景若曦也不跟他寒暄:“又出什么事儿了?”
叶长安其实不想景若曦这个时候多费心神,他觉得病了就要好好休息,就算是不用体力上的辛苦,动脑子也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所以略有些犹豫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她。
不过景若曦一看他的表情便明白了一些,往后靠了靠找个舒服的姿势:“大人,我没事,出了什么事情,若是牵扯机密不便告诉我你就直说,我不会多问的。如果怕我费神那不要紧,我已经好多了。虽然没什么力气,脑子还是很清楚的。可以帮你一起研究一下。”
叶长安的表情好了一些,从桌上倒了杯水过去,塞在景若曦手中:“你真的没事儿,昨晚上那脸色可是白的难看。”
“真的没事,昨晚就是冻着了。”景若曦正色道:“有大人这么体贴周到的照顾,我这病敢不好吗?要是不好,怎么能继续为大人效力,发光发热呢?”
“不错,说的挺好的。”叶长安欣慰道:“不过我也不是那么苛责的人,不管干什么,还是得先把身体养好,身体养好才能更好地对我效力。要不然让别人瞧见了,看我如此不爱护手下,对我的名声也不好。”
叶长安昨天的表现有些担心过度了,让景若曦到现在心里都有些不安。此时,方才松了口气。
虽然上辈子景若曦没来得及结婚,但不代表没人追求,更不代表没喜欢过人。她不是这年代养在深闺心思单纯的闺中小姐,叶长安对她的呵护关怀,显然并不是对手下的关心那么简单,她不会看不出来,但她不能看出来。
有些事情也许是一层纸一样薄,但只要中间有这一层纸,大家即使心知肚明也可以心照不宣,和平相处,可若这一层纸捅破了,试探的玩笑变成了认真的告白,哪怕只一句话,这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景若曦最开始在叶长安手下查案,确实是迫不得已,甚至可以说是被威逼利诱不得已而为之。可后来相处了一段时间,却发现叶长安确实是个不错的人,破案也算她的一技之长,专业对口又高薪,还可以帮枉死者伸冤,若是不得不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
好在她的拒绝叶长安都懂,也没有多半点的逼她。温柔体贴,他若不是如此身份,真叫景若曦忍不住要动心。
说话间,丫鬟送来饭菜,到了门口叶长安就接了过来,挥了挥手让丫鬟下去,转头问景若曦:“就靠在床上吃吧,边吃我边跟你说。我已经让准备了马车,你吃完饭上马车接着睡。”
景若曦抬了抬胳膊,虽然没什么力气到也不至于要在躺在床上吃,于是道:“不用,我能起来。我起来吃。”
叶长安也不勉强,就将饭菜往桌上摆,景若曦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说话,掀开被子下了床。
虽然她现在穿的是睡衣,但是这年代的睡衣长袖长裤并不暴露。她之前都很坦然,如今若是突然变得扭扭捏捏了,反倒是有些奇怪起来。
叶长安摆好饭菜碗筷,景若曦已经穿好了外衣,走过去将人扶到着边坐下,十分自然一副照顾病人的样子。
桌上的饭菜果然很清淡,景若曦搅合了几下看着就没滋没味的白粥,夹了几筷子小菜,愁眉苦脸的吃了起来。
叶长安看着好笑,一边给她剥开一个咸鸭蛋,一边道:“知道你想吃红烧排骨,糖醋排骨,西红柿炒鸡蛋,红烧肉,西湖醋鱼……”
景若曦的筷子停一下,奇道:“你怎么知道?”
“呵呵。”叶长安顺口溜一般的道:“还有干锅牛蛙,麻婆豆腐,爆炒花甲,红烧蹄膀,烤鸭,大闸蟹……”
都是她喜欢吃的菜,景若曦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叶长安带着嘲讽的表情用筷子把咸蛋黄给挑出来放进她碗里:“昨晚上带你来驿站,在马上你就反反复复的念叨了一路要吃各种肉,进了驿站,大夫给你诊脉呢,你又揪着大夫喊要吃红烧蹄膀,大闸蟹……把人大夫给吓得啊,再三叮嘱让我保证,病没好之前绝对不让你碰那些荤腥。”
“……”景若曦昨晚上喝药的时候意识是很清醒的,但是之前确实都是昏迷中的胡话,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听叶长安这么一说,不由得大感丢人,哀叹一声伸手挡住脸:“咳咳,大人咱们说正事,说正事吧。”
看着景若曦快把脑袋埋进粥碗里去了,叶长安见好就收,也不再调侃他。用帕子擦了擦手,正色道:“昨晚在你睡着的时候,驿站里死了个人。”
景若曦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又接着吃:“怎么死的?”
“一剑穿心。”
“一剑穿心?”景若曦咬着筷子道:“那死的是什么人,一个大人物么?被刺杀?”
叶长安干脆道:“是被刺杀,但是不知道死的是什么人。”
这话就奇怪了,景若曦不由得道:“这里不是只有官府的人可以住么,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人?”
当下,景若曦一边吃饭,叶长安便一边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在找令牌,因为找不到令牌,就没法知道那人的身份。”景若曦吃饱了放下碗来:“只是如今驿站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令牌没有踪影。杀手也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对。”叶长安道:“就是这么个情况。因为这个杀手和追杀时若扬的那些人同时出现,所以我怀疑这件事情跟拓族有关。正打算将他的尸体带回去,给相关人员认一认,看看是否有人认识。”
叶长安可以打包票自己认识皇城里的每一个官员,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认识每一个官员的每一个手下。也许这人是谁派出去执行什么任务的,回来交差的时候被害里。他胸口中剑,脸面毫无损伤,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