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拖后腿的猪队友,你们在动手杀人那一天,在李阳的灵堂里,他非常心慌,所以一直用目光在找你,被人看见了。”景若曦道:“不过看见的人起了一点误会,以为他是在和李阳的妻子眉来眼去。”
“现在我们已经查明,李阳的妻子并不认识他,他是在找你。”
“我真的不认识他。”何礼贤只是摇头:“大人,真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不能认啊。”
“何礼贤,你是不是有点误会。”景若曦道:“现在的事情,不是你不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只要人证物证齐全,你认也好,不认也好,官府都可以定你的罪。”
“大人,大人你不能这样。”何礼贤激动起来:“妖孽作怪,我也是受害者,你们不能因为抓不到妖物,就用我们顶罪啊。”
“别人都是顶罪,只有你不是。”景若曦点了点他:“你不但不是受害者,而且是主谋,是么?”
“不是。”何礼贤一口否认:“我没有,大人,你说有人指认我,说我杀人,我愿意和他当面对质。”
“你要和肖展博当面对质?”景若曦淡淡点了点头:“会让你们对质的,不过要等一会儿,他去拿证物了。”
“什么证物?”
“还能有什么证物,当然是背着几条人命的人参精。”景若曦轻描淡写:“一根草就是一根草,就算是一千年还是一根草,成不了精杀不了人。”
“你们找到了人参?”何礼贤掩饰不住的惊讶。
“不是我们找到了,是肖展博已经招供了。”景若曦道:“所以我们才抓住了你,等他把人参拿回来,他可就是戴罪立功,你可就是死不悔改,真的要扛到最后,不考虑先求个饶么?”
何礼贤用手揉了揉鼻子,眼睛不自由的看了一下门外,景若曦突然道:“燕名,花行风。”
两人都站在门口,一听景若曦召唤,连忙走了过来。
“你们仔细看他。”景若曦指了指何礼贤:“告诉我看见什么?”
两人莫名其妙,目光钉子一般的钉在何礼贤身上,半响摇了摇头。
“提示一下。”景若曦道:“他刚才用手,揉了揉鼻子。”
“揉鼻子……是什么意思?”两人还是不太明白的,但是燕名显然更机灵一些,立刻道:“他还微微耸动了一下肩膀。”
“没错。”景若曦道:“观察的很仔细,刚才在对话中,何礼贤做了这样几个动作,揉鼻子,耸动右肩,然后你们看他的脚,他双脚的朝向,是微微朝向着大门的。但他并不是正对着的大门,所以双脚这个方向的姿势,是有一些别扭的。”
众人的视线都跟着景若曦往下看,何礼贤有些局促的挪动了一下腿,视线也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放。显然不太明白景若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我们都看到了。”燕名想起有一日夜里景若曦对自己说的话,心里隐约有些猜测:“那说明什么?”
“抹鼻子,缩肩膀,这都是一个人可能在说谎的表示。”景若曦道:“人说谎时,体内多余的血液流到脸上,所以说谎者会觉得鼻子不舒服,会不经意地触摸它。而一边说话时一边耸肩,特别是单独耸某一边的肩膀,那这个人也很可能是在撒谎了,因为过于紧张就会导致耸肩。”
“还有他的双腿,在谈话中,如果对方的双脚指向门口,那是一种想要逃离的表现。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说谎都不会是叫人身心愉悦的事情,所以从心里是想要逃离的。如果他是目光不是的看向门口,也有这种可能,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他在等什么。”
景若曦一番话说完,众人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示,好像是听天方夜谭一样。
“叶大人曾经对我说,要我教教你们,日后好协助他破案。”景若曦解释道:“理论不如实战,正好你们在这里,就和你们说说。怎么样仔细观察,从表情和身体语言,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花行风感觉还不明显,燕名想到哪日连连点头,觉得景若曦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在这一点上确实很神奇,好像是真的能看见人的内心一样。
“就因为我摸了摸鼻子,就说我在撒谎,这也太,勉强了吧。”何礼贤突然叫了出来:“大人,大人我不服,我不服啊……。”
“再看这个。”景若曦道:“何礼贤刚才的表情十分夸张,看起来,是不是很真实?”
叫人想不到的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叶长安走了过来:“何礼贤的表情非常真实,是一个人受到了委屈和震惊之后的反应。就我来说,看不出什么问题。”
“叶大人说的对。”景若曦道:“他的表情十分真实,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疏忽,让我可以确定,他这个表情是装出来的。”
“请指教。”
“时间。”景若曦道:“惊讶的表情是爆发的,只应该维持极端的时间,比如嘀嗒,这样短暂的一个时间。超过这个是时间的表情就是用力过猛,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
“你说的也对。”叶长安终究是理解力更强一些:“如果一个人被吓了,或者惊讶了,会啊的一声,啊的时间太长,就有点装模作样了。如果真的惊吓到半天都在叫,那应该直接昏过去了吧。”
“叶大人说的对。”景若曦孺子可教道:“所以他并不是从心里觉得自己不服,而是在短暂的楞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出不服。只是演的很像,却没有把握好度。”
此时孙尚竟的人已经被赶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人,景若曦不急着破案,倒是更重视给教他们怎么观察,让何礼贤心里有些吃不透,颇有些七上八下。
但他还是不相信景若曦可以就凭着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动作就定他的罪,就算叶长安是朝廷要员,也不能这么草菅人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