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若曦站在树下,看着树边一点点新挖过的痕迹,突然蹲下了身。
“在这里。”景若曦说着,伸手在地上扒了两下。
仲明没找到铲子,但是很快不知从哪里捡了根生锈的铁棍,凑合着也能挖土,就在景若曦挖了几下的地方往下戳,很快的,一个木盒子露了出来。
仲明只觉得自己心跳了一跳,连忙伸手将那盒子拿了出来,来不及将上面的土拍干净,就赶忙打开。
里面是一本册子,景若曦道:“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仲明应该是要将册子交给景若曦的,但是他却已经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内心了,并没有回答,而是自己便将册子拿了出来。
册子封面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看厚薄的程度也只有十来页的样子。
仲明不给,景若曦也不勉强,只是看在一边看。
她知道这是一份珍奇异宝名单合集,但是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以前跟过一起古董珠宝的走私案,估计着应该差不多。
仲明将册子打开,颤颤巍巍的看了第一行,眼睛瞬间便亮了。
景若曦幽幽的道:“这册子上写了什么,易城留了什么东西给我。”
“都是好东西啊。”仲明声音有些颤抖:“真没想到,骆家竟然还收着这些东西,白玉龙纹暗刻钮玺,红彩缠枝山水福寿碗……这都是有名的宝贝,我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可是这些东西,只是听闻,却从未见过。只以为藏在皇宫大内,没料到竟然都在骆家,百年商贾第一巨富,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在骆易城父亲那一辈,其实骆家已经有颓然之势了,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知内情的人看着还不明显。开始骆易城接手之后,却又稳步发展起来,仲明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气。
他以为骆易城对他是绝对信任,毫无保留的,但是如今看来,却并不是这样。骆易城不知道还有多少财产瞒着他。
景若曦看着他脸色变幻,火上浇油道:“虽然我不懂,但是这些东西一定值很多钱。”
“是。”仲明也不知是在回答她,还是在自己确认:“是值很多钱,骆家富可敌国的传闻,果然不止是说说而已。”
“哎。”景若曦慢慢的走到了井边坐了下来:“可是那多钱有什么用呢,金山银山,也换不来易城的命。”
说着,景若曦回过头,看着黑黝黝的井口:“都说黄泉路上是没有光的,他一个人,也不知道孤独不孤独。”
仲明眼中寒光一闪,突然道:“你怕少爷孤独,何不去陪他?”
景若曦愕然:“什么意思?”
只是仲明这话说出来就是下了决定,景若曦还没来得及回头,便感觉到肩上有人推了一下,整个人便重心不稳,一声惊叫声中,直直的摔了下去。
这水井虽然深却没有水,随着惊叫声,便是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音。
仲明从高处往下看,不过里面黑黝黝的,实在是什么也看不清。
“仲明,你干什么?”景若曦的声音从井里传来,听着声音有些痛苦,大约是受了伤。但是井底通常不会是坚硬的砖石,可能是淤泥夹着水草,所以落下去不至于致命。
虽然不致命,可是景若曦不会武功,腿上还受了伤,想要爬上来,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仲明站在进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井里:“景若曦,其实我真是挺佩服你的,我也算看着骆易城长大的,知道他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别说对哪个女人掏心掏肺,就连搭理也懒得搭理一下。”
“只有你,也不知哪个山野旮旯里冒出来的,长得也只是清秀,竟然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把骆易城迷的神魂颠倒,我跟了他这么久,他却一个庄园就把我给打发了,而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真是疯了。”
“那是因为他知道我是真心地。”景若曦扬声道:“你不是他最信任的管家么,他待你如家中长辈一样,若是让他知道你违背他的遗愿,一定会很失望的。”
仲明在井口发出一阵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可惜他已经死了,不会知道了。你刚才在牢里一幅不想活的样子,所以等一会儿出去之后,跟别人说你是自己想不开跳了井,我想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等你死了,骆家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仲明想到这一切,心情终于愉快了,声音也大了一点:“你放心吧,我对洛家一切生意的运行了如指掌,我一定会让骆家的生意继续壮大下去,不会辜负少爷的。”
“你疯了。”景若曦一幅不可置信的道:“仲管家,我不相信你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在骆家兢兢业业几十年,怎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是个好人……”
“做个好人不容易啊。”仲明压抑了这么多年,终于在这一夜放松了下来,终于可以说出内心的想法了:“做一个时时刻刻要装好人的坏人更不容易。”
景若曦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仲明这时候也不急了,眼睛四下望着,也不知在草丛里找什么。
“你跟莫以行是一伙的。”景若曦道:“莫以行杀了骆希影,其实你早就知道,但是你一直在欺骗易城。因为他相信你,一直让你去看望,所以你一直在骗她。”
“你说对了。”仲明的嘴脸都已经露了出来,此时也就一点儿都不隐瞒:“但是有一点不对。不是莫以行杀了骆希影,而是我。骆易城对自己这个妹妹真是不错,给了那么多好东西,她用着太浪费了,我们就顺便接手了。”
“你们太狠毒了。”景若曦痛斥道。
“我们狠毒?”仲明冷笑一声:“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父母,杀了自己的哥哥,骆希影罪有应得。至于她的丫头,只能说是倒霉吧。”
景若曦脑子里灵光一闪:“那我被绑架那次,是不是也跟你有关。我一直怀疑那两个人怎么就那么清楚我在哪个箱子里,肯定在府里还有眼线,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