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1 / 1)

只一瞬间的事情。

绥汐觉得视野一下子变得高了许多。

如果是之前狐狸状态的话,少女此时再怎么平视也只能看到对方的胸膛位置。

而现在,她能够与容予直接对视。

绥汐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纤细的手指了。

变回来了。

她变回人了。

“你怎么突然给我解……”

少女的话刚说了一半,抬眸便被对方深邃的眸色给吓到了。

那双眸子绮丽暧昧,注视着她的时候带着浓重的欲望。

她喉咙一紧,这下子才反应过来了容予刚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眼神绥汐并不是第一次见了。

在凌云峰的时候,有无数个深夜里他的视线曾克制且流连地描绘着她的轮廓。

最后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然而这一次又有些不同。

眼前人的视线更加露骨,也更加炽热了。

明明对方身上那般冰凉,但绥汐此刻觉着自己似乎身处在岩浆翻滚之中。

很是不自在。

“魔重欲,杀欲……”

“和情欲。”

容予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碰触对方。

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碰触到了少女一点儿。

哪怕是用手背贴上她的面颊。

那也可能食髓知味,怎么也没办法停下来了。

“……所以听话。”

容予薄唇紧抿,深吸了一口气从少女身上坐起。

“明日便和息风离开魔界吧。”

“我不离开。”

少女几乎没有任何犹疑。

在容予话音刚落的瞬间,她便斩钉截铁地这么回答道。

“阿汐,不要胡闹,我不是已经与你说了……”

“我没胡闹。”

绥汐坐起来,直勾勾地注视着容予的眼睛。

那双看上去凉薄冷冽的眸子,此时在她看来甚至有些呆。

“我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事情。”

“正道与魔之间的事情,还有你和我的事情。”

“说实话,你当时与其把我留在不周山还不如带我一同来魔界。”

少女想到了那些自诩正道宗门的虚伪嘴脸,一阵嫌恶。

“就算你把我身上所有的魔气渡到了你身上,他们还是默认我日后无疑是个小魔头。”

“他们逼着宗主问心与你划清界限,我拒绝了问心,又被他们逼着关入了镇妖塔。”

这些事情就算绥汐没有与容予言明,他也大致上能够猜到。

不然也不会让朱翊去那镇妖塔。

“你让我去凤山,你将我推给朱翊。”

绥汐咬着下嘴唇,说这话的时候心头是有怒气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可你却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

“我问你,我死了你会如何做?”

容予刚说了一个字,便被绥汐这句质问给弄得一愣。

青年想也没想便摇头否认。

“我自是不愿独活。”

绥汐弯着眉眼笑了,清丽的面容好似迎风盛放的花叶美好。

“既然如此,你还顾忌什么?”

“我死了,你偿命。”

“你不欠我什么。”

她说的很明白。

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她相信容予不会伤害她的同时。

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要是容予真的失手杀了他。

息风在,他自戕也不会独活。

虽然很残忍,却会让容予不顾及那么多。

心里也会好受些。

青年完全被绥汐这一套强悍的逻辑给震惊了。

“……你莫要胡说,你会活的长长久久的。”

“那自然更好。”

绥汐笑着伸手挽住了容予的胳膊。

“我们都会活的长长久久的。”

少女的柔软贴了上来,他觉得浑身都像是触电一般。

容予僵硬着身体,在还能够克制着没有失态的时候。

他艰难地推开了绥汐。

“杀欲还好,黑烨能帮我束缚住些许。”

青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可是我对你……”

“毫无抵抗力。”

“……其实你温柔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

容予一惊,他怔怔地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捂着脸的少女。

她很是忸怩做作地扭了扭身体,脸上一片绯色。

“你,你之前不是死活不愿意我碰你吗?”

“那是之前我没被逼到绝路。”

少女一脸正色地说道。

“我现在这个情况哪个正经修者敢要我?又有哪个修者能够给我庇护?”

“反正都是要结道侣的,我虽然尚不知情爱,但是思来想去我和你也是可以继续将就着过的。”

她抬起手想要拍一拍容予的肩膀。

想到了现在自己对于对方可能就是行走的人形.春.药,碰不得。

于是收回了手。

“以前是我太作了,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总觉得处着不成就断了再去另寻新欢。”

“是我不对,我检讨我反省。”

“予儿,咱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绥汐说到这里,抬起手挠了挠面颊。

眉眼之间不仅仅是做作的羞赧,还隐约有兴奋之色。

“不过房.事的话,咳咳,还是尽量要克制些。”

“……”

容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所有的可能和后路都被对方给生生堵死了。

只是他和少女不一样。

他没对方那么乐观,顾忌着许多事罢了。

少女见容予没再说什么了,就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和这个榆木脑袋说明白了。

她很是开心地躺下。

魔界其实除了常年没阳光,没什么草木之外,其他什么都挺好的。

绥汐觉着解决了去留问题,心里美滋滋。

平稳幸福的日子就要来了。

“还傻坐着干什么?”

她转过头看向容予。

“来,快躺下睡觉。”

绥汐说着,兴奋地拍了拍床边。

好像迫不及待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似的。

“……不了,我还是去外面吹吹风吧。”

容予起身便要往外面走,结果被身后的绥汐一下子拽住了衣袖。

“躺着,害羞什么。”

“之前不还天天抱着我睡觉吗?”

“……”

其实他很想要说他不是害羞,而是需要去外面冷静下。

可瞧着绥汐皱着眉拽着自己不让他走,他最后还是沉默着上床躺下了。

容予规规矩矩地平躺在床上,浑身僵硬着尽量避免和身边的少女有任何肢体接触。

“……阿汐。”

“我们不能双.修。”

“我现在是魔,我们做那种事情的话……”

“你也会入魔的。”

绥汐听后垂死病中惊坐起。

“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迟。”

青年深深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很是清晰入了绥汐的耳中。

“而且……”

“我想我到时候也温柔不了。”

“……你闭嘴可以不?”

尽管容予很是坦诚的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她很是欣慰。

但是绥汐听着心头越发烦躁。

她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刚才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因为这两句话而快要瞬间崩塌。

“你不是连死都不怕了吗?怎么还怕这个?”

容予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向烦躁的雅痞的少女。

“你懂个屁。”

“死是一瞬间的事情,这入魔和那档子事是反复折磨能一样吗?”

“那……”

“你别开腔,我他么现在听你说话就觉得疼。”

“……”

容予薄唇微抿,没再说话。

血色圆月的光亮之下,他的神情又乖巧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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