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1)

绥汐也没有想到,自己前脚刚把息风借出去,后脚他便自己飞回来了。

她一愣,看着息风身上隐约有黑色雾气萦绕。

要不是他剑身之前已经从红色变成了银白她可能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息风本来一醒来发现自己被人带走了就很不爽,听到了绥汐这话后更是如同火上浇油,立刻暴跳如雷起来。

[你还敢问我?!你竟然敢趁老子睡觉的时候把我扔给别人!]

绥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不是之前欠了人人情吗?小弟有债大哥还,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再说我有叮嘱她不要碰到你,你看,这不是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里息风就生气。

他没好气的用剑身拍打着一旁的石桌子,“哐哐哐”的,跟人气急了拍桌子一般。

[你放屁!老子一醒来就被两个人碰了!]

他一想到那种被人碰触的感觉就觉得恶心,立刻用剑气引来了一旁浇花圃的灵泉。

如花洒一样冲洗着他整个剑身。

[还有,你怎么会和魔修有来往?我是斩魔剑,你是不要命了吗?]

“???!什么玩意儿,魔修?”

少女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完全不知道息风在说些什么,她慌忙看了看四周。

“剑宗进魔修了?!”

息风发现她是真的毫不知情,整个剑周身的气压更沉。

[……没进,一直在。]

[就是谢远那小子的徒弟,你之前借剑的那个。]

“……等等,刚才风太大我没有听清楚。”

绥汐沉默了一瞬。

“你说谁?”

“谁是魔修?”

[那个什么白羽然,她,魔修。]

息风给了绥汐肯定的答复之后,过了良久,他都没有听到绥汐回应。

[怎么了?傻了?]

“……没傻,就是一下子给我冲击太大,我没缓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下情绪后这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等等,你说白师妹是魔修?可是她是如何进的青霄凌云?”

要知道青霄凌云是当今第一剑宗正派,之前妖主朱翊进来的时候都一下子便被容予发现了。

更别提白羽然了。

[她魔气不重,也就是个半魔。]

息风说到这里想起了之前在剑冢时候,白羽然进来取剑。

她明显受不了自己的剑气,然后好像用了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可能还有什么灵宝,隐藏魔气的灵宝。]

这样下去虽说得通,可绥汐还是觉得很奇怪。

瞒住其他人这理由还说得过去,但容予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又是如何欺瞒住的呢?

[也不是不可能,她魔气稀薄,若是用最高品九品的灵宝来……]

息风说到这里时候一激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整个剑都不好了。

“怎么了?你继续往下说呀!”

本身就好奇心极重的绥汐听到息风话说到一半后更是心痒痒。

连忙催促着息风继续。

[先别管这个了!老子大事不妙了!快!快去找容予那小子过来!]

息风说着便用剑柄抵着绥汐的背往主殿那边推去。

速度快的,绥汐都觉得自己脚离了地直接飞到了主殿门口一般。

少女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头雾水地站在门口。

她还没有来得及敲门,息风这急性子直接“啪”的一声撞开了大门。

“……”

正蘸了墨提笔的容予一顿,一滴墨便落在了宣纸上。

抬眸看到息风急切地围绕在他身边转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疑惑地看向绥汐。

“他可是失心疯了?”

“……师父,您听不到他说话吗?”

绥汐听着息风大喊着[大事不妙,容小子救命!],声音大得耳朵都疼。

可容予似乎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我知他有意识,不过只有你一人能够听到。”

绥汐和息风互为半身,她是他穿心认了的主。

他所有的一切都只在少女这里透明。

包括意识互通。

而这是容予无论有多大的神通都窥探不了的。

“他说了什么?”

听到容予这么说道,息风连忙让绥汐帮着他转述。

[你给他说,让他帮我检查下身上的魔气!

我当时醒来时候见那白羽然是魔修便一剑把她刺了,还一并将吸了她身上的灵力和魔气!]

[若她身上既有九品的遮掩魔气的灵宝,我怕她和魔尊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斩任何魔气,唯独着这魔尊的斩不了只能生杀!]

[这白羽然要是真跟魔尊有关系,我这魔气吸收了是散不去的!你快让他给我看看!]

息风慌里慌张的说了一大堆,绥汐理了半天才理明白。

但是脑子里更多的是一串[卧槽]。

她恍惚着将息风所说转述给了容予。

容予神情微凛,伸手准备往息风身上探去。

[别碰我,用神识探就成!]

“……”

听到绥汐这么与自己说后,容予叹了口气。

这才换了神识去探。

半晌,容予收回了外放的神识。

他眼眸闪了闪,也没想到会是这般境况。

“你这嘴倒是开了光。”

“与你猜的分毫不差,她身上的魔气的确是先魔尊的。”

“准确来说,她是先魔尊的血脉。”

万魔所凝的魔气才铸就了一位魔主。

息风斩不断这样强劲的魔气,但凡与魔尊对上,他只能生杀。

可现在这魔气在自己身上,他总不可能杀他自己吧?

而且,他也杀不了啊!

“师父,息风他没事吧?这魔气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绥汐看着容予这般凝重的模样,心下也不禁担忧了起来。

尤其是听到这魔气斩不断的时候。

“万魔之气斩不断,现如今他将魔气吸到了他自己身上,恐怕日后会受魔气意识混沌,滥杀无辜。”

容予垂眸看着绥汐,声音放的很轻。

可薄唇吐露出的字句却让人脊背生寒。

“而你也会受其影响,走火入魔。”

绥汐也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就,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

她欲哭无泪,明明前几日才好不容易入了道,现在却被告知不久后便走火入魔。

绥汐觉得自己真是命途多舛。

“……有。”

容予抬起手亲呢地摸了摸绥汐的发顶,少女的头发如绸缎般顺滑。

他唇角不自觉上扬了些。

“我可以将他剑身上的魔气渡出来。”

绥汐松了口气,可息风却并没有觉得有那么简单。

[这万魔的魔气只能由肉身来承,他就算要渡出来也是引到自己身上。]

[你问问他,他引到自己身上可有消除的法子?]

少女一愣,没想到这魔气竟然如此棘手。

她皱着眉,心下隐约有些不安。

“师父,这魔气您是用肉身承吗?”

容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少女。

这便是默认了。

“那这样的话您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敛眸,这一次没有直视着绥汐。

“无碍,这点儿魔气我还是压得住。”

“真的?”

“我从未骗过你。”

得到了容予这句话后少女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

息风还想要说些什么,容予便将他引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让他躺着。

他将灵力覆在手中,然后落入息风的剑身慢慢将魔气引了出来。

引魔气出来所用时间不到一刻,

这样的速度让绥汐更加觉得并没什么大碍了。

“息风,你觉得如何?”

息风悬浮在半空中稍微活动了下,力道大了些。

剑风一过,生生将容予身后的屏风给划成了两半。

[可以啊容小子,两百年过去本事见长啊!]

“你这几日小心用他,魔气虽引出来了可戾气还在。”

容予怕息风伤到绥汐,这么温声嘱咐了一句。

“嗯嗯嗯,我会注意的师父。”

她仔细观察了下容予,发现他神情如常,唇角带笑,和往日没什么不一样。

看上去的确没有什么不适后这才将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容予自然注意到了绥汐的动作,站在原地笑着任由她随意打量。

少女面容清丽,眉眼清澈,看着他的时候如同林间小鹿般灵动。

又忍不住想要去摸摸她。

可容予的指尖微动,最后生生地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只微微弯眉,凑近了对她说话。

“既已无事,你便带他出去吧。”

绥汐刚想点头,想到了什么后有些不安地询问。

“师父,白师妹的事……”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虽是魔修却并未犯下什么大的过错。”

“到时候我会将此事告知于师兄,毕竟白羽然是他徒弟,自当由他定夺。”

“好。”

绥汐这么应道,心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半魔,又是先魔尊的血脉。

总觉得这个身份设定她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那我先出去了,师父您好好休息下吧。”

少女出去时候轻轻带上了门。

在门被关好之后,容予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他将一直背着的手拿在前面,垂眸看着刚才还只是微微发黑的指尖。

现在已经蔓延在了小臂处。

只是一缕,但是却褪不去,斩不了。

日后只得寄宿在他身体内,被他压制着。

容予并未说谎。

哪怕是万魔的魔气,这点儿程度对他来说想要压制住并不算难。

可这些都只能放在以前。

以前的话他对此并不足为虑。

然而现在他隐约有心魔之迹,此后每一次偏执妒忌,哪怕只生了一瞬的念头。

这魔气便会疯长。

容予深吸了一口气,将小臂处的魔气用灵力压制。

上头青黑慢慢褪去后,他这才收了收。

半晌,他薄唇微启,轻叹了句。

“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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