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没有人不知道缥缈峰这个名字。
但若真要人说出一二,恐怕很多人都说不出来,甚至连缥缈峰为什么如此出名都不知道。
缥缈峰,乃是哀牢山最高的一座山峰,其四周壁立千仞,犹如一柄利剑直插天穹,进入那云雾深处。
但在数千米之高的顶峰之处,云雾缥缈之间,却是坐落着一座辉煌古朴的大殿。
缥缈峰常年被云雾封锁,四周峭壁更是犹如刀削一般光滑,就算是猿猴想要从脚下攀爬而上,亦是难如登天。
能够呆在缥缈峰上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甚至连在山峰顶的大殿之中清扫的仆役,放在外界都是一流高手的存在。
这一日,有人纵掠而起,自山脚下沿着盘旋在峭壁上的栈道飞掠而上。
未几,其人便是登上了常年云雾缭绕的峰顶,进入了缥缈大殿之中。
“一代新人换旧人,看来江湖之上又有天骄出世了啊!”
偌大敞亮的书房之内,分别或站或坐着五位气度不凡的老者。
其中一人白眉斜飞入鬓,满头白发张扬而起,随意坐在那里,却是有着一股仙人下凡,唯我独尊的气概。
他手中拿着一张便笺,话语间是感慨,但语气却尤为平淡。
“神天门那个老小子被杀了,杀他的人是那个白莲魔教的阎罗教尊,据说不知什么时候晋入了罡气境,但好像还没威风多久,就也被另一个人击杀,据说杀掉阎罗教尊的人是一个少年,估计才十五六岁。”
神天门门主天绝老人年逾六旬,更是罡气境的巅峰存在,但在此人口中却成了老小子,其人地位,可见一斑。
“阎罗那小子当初我听说过,当初尚未成就罡气境时好像就袭杀了飞鹤门上一代罡气境的门主,武功好像叫做一门鬼气森罗的偏门绝技,如今破入罡气,恐怕一般的罡气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椅子上,一个身躯半躺,手拿着一个大酒葫不住嘴里灌酒的老道人也是醉眼迷离地说了一句。
“可是他死了,还是死在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手里。”
一剑眉星目,羽衣高冠的白老者静坐煮茶,一缕孤烟寥寥萦绕,缥缈在身边,悠悠插嘴道。
“那我等这是要拉拢他?”
另一旁,容貌算得甚美,但两条眉毛斜斜下垂的一女尼悠然说道。
“无碍,不过是一个好运些的小子,我等还是专注于镇压“它”才是。”
这时,窝在角落里默默轮转佛珠的老和尚忽而出声。
一个天才,确实进不了他们的眼中。
因为能够坐在这里的五个人中的每一个,放到武林之上都是一个活着的传奇,江湖上行走的神话。
他们是上一个时代的巅峰胜者,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他们已是站立在了江湖武林的顶峰。
他们的身份同样显要,或曾是名震江湖的正道大侠,或曾是门生桃李满天下的贤道先师,又或曾是江湖绝顶大派的掌门派主。
也正是因此,缥缈峰方才会成为武林正道之中的圣地。
区区一个天才而已,在缥缈峰所代表的整体正道势力面前,不值一谈。
“只不过.......”
却在这时,就在最后一个儒服老者正要说话间,整个大殿忽然一阵,仿佛整座山峰遭受了剧烈的撞击,某种滔天的气势蔓延开来,令得大殿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心慌意乱。
“不好!”
五人齐齐色变,顿时展现出惊世修为,闪掠出去,身影如同瞬移般消失。
由不得这些站在武林巅峰的人物着急,
因为“它”又动了。
缥缈峰是哀牢山最高的山峰,而哀牢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封魔谷。
这里常年聚集着五位正道巅峰的人物,便是要镇压“它”。
它,便是当今天下最凶恶,最残忍的一柄魔兵。
一经出世,必将掀起滔天血海!
......
燕赵以北,无尽冰原之上。
大地之上大雪纷飞,苍穹大地尽染白银之色。
无尽的冰川之中,矗立着一座栩栩如生的宫殿,在傍晚如同少女裙摆的极光之下,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这座宫殿是如此的奇异,因为他的每一寸建筑都是由自无尽冰原深处了百年寒玉所筑成,错落的庭楼林立,简直如同精美无比的艺术品。
然而就是这么一座看起来如同玻璃一般好像能够轻易打碎的宫殿,却是当今北地武林公认的禁地。
如果说南方中原武林的圣地是缥缈峰,那么北武林之中北寒宫乃是当之无愧的领袖。
若真论起来,北寒宫只是一个超级大的门派而已,但其顶尖战力方面却丝毫不下于聚集整个南地武林的缥缈峰!
众所周知,每一个站在世间巅峰的存在都是惊才艳艳,天地钟情的天之骄子,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多。
但北寒宫却似乎打破了这个定律,其内天才门人弟子无数,似乎整个北地武林的气运都集中在其身上。
当年北寒宫初立,江湖就传闻其有大秘密,然而很多人只当做一时笑谈。
但今天看来,要说没有秘密的话谁也不信。
如此堪称天下第一大派的势力,对于区区一两个罡气境的生死,自然不在意。
因而当情报传来之后,那位传说之中的北寒宫宫主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将其抛在了后面。
........
这是一片死地,枯藤,死树,残鸦。
四处没有一点的生机,天空永远都是阴沉沉的,到处都是昏黄的一片,树木枯死,小草枯萎,连带着土壤也像是死去。
天地苍茫,所见之处一片枯寂。
这里是魔神山,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白莲魔教总巢。
如果缥缈峰是圣地,北寒宫是禁地的话,那么魔神山便是当之无愧的绝地。
一切死绝,没有任何生机。
魔神山,黑天崖脚下的某座宫殿,几道阴影正坐在阴影之中,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面庞。
“阎罗死了,我们应该怎么做?”沙哑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如同铁片刮擦令人耳朵不舒服。
“哼,死了就死了,空出的教尊之位选过一个便是。”
“那我堂堂圣教的教尊就这样白死了,如此一来我白莲圣教威严何在!”
“左护法,要去执行威严你去啊,老子可没你这么无聊。”
“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是闲着,你不去谁去!”
“哼,如果你能够上黑天崖将那一位请下来,那老子去又如何。”
言毕,四周一片死寂,仿佛话语间触及到了什么可怕的禁忌。
白莲教作为当今魔教的领军人物,魔神山更是整个魔教的圣地,此刻能够坐在这里的人至少是缥缈峰那六个江湖宿老一个级别的存在。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人物,在谈及那一位的时候,也是噤若寒蝉。
“罢了,既然如此,那阎罗教尊的仇就交给新任教尊来报。”此时右护法出言和稀泥道。
“哼。”
伴随着一声冷哼,场上再无声音。
魔教之人大多数本就是自私自利,教内荣誉?那都是狗屁。
若不是地上的那位绝强实力镇压,估计他们连魔神山都不乐意过来。
至于阎罗教尊的仇,只不过是泛泛之交的同僚而已,大家谁会闲得无聊专门去给你报仇?
此事,多半也是没人去做而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