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便服,俊秀的脸孔,手里捧着鲜花的少年郎踏入医院的瞬间,便将周围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尤其是来自护士站的视线更为炽热。
经过这几天的时间,中央医院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知道了这个少年郎的身份,以及他每天准时准点地到来,又在深夜时分离去的举动。
护士站当中,一名年级稍长的护士长轻轻地掐了一把旁边的小同事,暗骂了一声。
“别看了。人家可是拉克丝·克莱因小姐的未婚夫。”
“那又如何?看多一眼都不给吗?”
小同事不忿地反击道。
“看归看。别动什么心思!”
护士长翻了翻白眼,这些小家伙的心思太容易猜了。
别看阿斯兰·萨拉每次和她们说话都是彬彬有礼,颇有风度,但实际上也在透着一股疏离感,丝毫不给任何机会让这些小家伙得寸进尺。
更别说,在阿斯兰·萨拉开始第一天留在医院时,那一身的红衣以及俊朗的外表更是让这些小蹄子迷了魂,整天失魂落魄,搞出了不少乱子。
“啊!萨拉先生!”
就在护士长思索怎么让这些小蹄子恢复清醒的时候,旁边的小同事立刻站起身,主动地朝着走过来的阿斯兰·萨拉打招呼。
“糟了!”
护士长一惊,连忙起身,想要拦下小同事。
“你好!请问,今天的例行诊断开始了吗?”
阿斯兰·萨拉面带微笑地朝着小护士打了声招呼。
“不。还没有哦!不过,今天拉克丝·克莱因的主诊医生恩布利欧刚刚上班了。相信,很快就会开始例行诊断,萨拉先生,你可以先去准备一下。”
小同事看到阿斯兰·萨拉的脸孔,几乎就要痴了,一下子将所有的安排给倒腾了出来,让身后的护士长无奈地扶额叹息。
“是吗?非常感谢!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呢!”
阿斯兰·萨拉点了点头,衷心地道谢后,刚想转身离开,又停下了动作,看向小同事。
“嗯,我记得你好像叫做是露丝。”
“啊!是的。萨拉先生。”
“的确如同玫瑰般美丽的女孩。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阿斯兰·萨拉再一次道谢后,便转身离开了。
护士长死死地盯着阿斯兰·萨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后,猛地回过头,看向身边的小同事。
不出所料,这个小蹄子已经痴傻了。
“没救了!”
护士长哀叹一声。
阿斯兰·萨拉推开房门,便看到了被众多仪器所包围的粉色身影。
阿斯兰·萨拉上前,仔细地端详了一眼那些仪器的实时监测数据,转而将放在桌面上的花瓶拿起,将带来的鲜花换上后,放好花瓶,再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阳光散落在房间中。
做完这一切后,阿斯兰·萨拉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最后来到窗前,伸手将粉色身影凌乱的发丝轻轻捋好后,便坐了下来,等待着早间的例行诊断。
恩布利欧。
这是拉克丝·克莱因被送到这里之后,被医院指派为主治医师的年轻医生。
在第一天的下午,阿斯兰·萨拉见过这位主治医师,并且有过一番交流。
在交流当中,阿斯兰·萨拉对这位彬彬有礼,温文儒雅的年轻医生颇有好感。
尤其是在其再三保证拉克丝·克莱因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阿斯兰·萨拉悬着的心渐渐地得以放下。
“拉克丝。”
阿斯兰·萨拉伸手,轻轻地捧着床上人儿的右手。
“你···”
阿斯兰·萨拉自然是想拉克丝·克莱因尽快醒来,但一旦醒来,就要面对自己的父亲被刺身亡的噩耗,这对于重伤未愈的她而言,便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如此矛盾的情绪,让阿斯兰·萨拉的内心不由地感到一阵沉重。
“我方便进来吗?萨拉先生。我从护士长那边听说,你已经到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陌生而熟悉的声音。
是恩布利欧。
阿斯兰·萨拉轻轻地放下拉克丝的右手,起身,上前开门。
“我到了!早上好,恩布利欧医生。”
站在门外的,便是儒雅得体的年轻医生,恩布利欧。
他面上带着亲切的微笑,微微颔首。
“早上好!阿斯兰·萨拉先生。没想到你每天都是如此准时地到来。”
“让你见笑了。只是放心不下拉克丝而已。”
阿斯兰·萨拉将恩布利欧迎进病房。
而后者则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就是这份不放心,让我们医院的多少小姑娘都为之沉迷了。”
“恩布利欧医生,你说笑了!我是拉克丝的未婚夫。其他的,就不必说了。”
儒雅的医生微微一愣,神情诚恳地道歉道。
“是我唐突了。”
“不!我并不在意。恩布利欧医生,开始吧!”
阿斯兰·萨拉走到病床边上,看向恩布利欧。
后者点了点头,开始了例行诊断。
在阿斯兰·萨拉的注视下,恩布利欧很快就完成了每日的例行诊断。
“嗯。差不多也该是时候了。萨拉先生。”
阿斯兰一惊,随即喜道。
“难道说···”
“嗯,拉克丝·克莱因小姐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很快就会苏醒了。”
恩布利欧点了点头,但又露出了一丝担忧。
“但是,有可能会出现一些记忆阻碍,暂时丧失记忆的症状。但别担心,伴随着伤势的痊愈,这些记忆会重新恢复的。”
“是,是吗?”
阿斯兰·萨拉惊喜之余,也不由地感到一丝沮丧。
“不必担心。毕竟,能够在那种可怕的伤势中恢复过来,已经是万幸了。暂时的丧失记忆,也许对于现在的拉克丝·克莱因小姐而言,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顿了顿,恩布利欧看了看时间。
“今天的例行诊断就到这里。我还有其他病人要去诊断。有事的话,可以通过病床边上的联络器通知我。”
“好!谢谢医生!”
阿斯兰·萨拉起身将恩布利欧送走后,便回到病床边上,露出了即是喜悦,又是担忧的复杂神色。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人造太阳的光辉渐渐地黯淡,四月市的大地上泛起微凉的光辉之间,枯坐一天的阿斯兰·萨拉听到了从病床上传来了一丝动静。
猛然惊醒的阿斯兰·萨拉连忙看向病床。
从窗户外散落房间中的微凉光辉之下,一抹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深深地刺痛了阿斯兰·萨拉的心脏。
“拉,拉克丝!”
阿斯兰连忙站起来,俯身看向病床上的人儿。
无神的双眼,
从眼中无声滑落的晶莹,
以及那呢喃不清的话语。
“我···我···我是拉克···拉克丝·克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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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那一张张冰冷无情的脸孔,
黝黑的枪口,
从外界传来的阵阵爆炸声,以及扎夫特士兵的怒吼与惨嚎。
还有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意识到自己所握着的一柄手枪。
而在手枪的对面,正是她记忆中的父亲,名为西格尔·克莱因的父亲。
来自记忆中的熟悉,
但却又陌生的男人。
他正被周围的白袍人所包围,被一个个黝黑的枪口所指着。
但他并没有害怕,而是握着她的右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拉克丝·克莱因。我心爱的孩子,不必责怪自己。你,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