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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几梦7(你、你撩拨我...)(1 / 1)

江雪禾问缇婴身上衣物是谁的,缇婴低头瞥一眼。

她这才想起衣物主人那个倒霉蛋,不禁略微抑郁:“当然是二师兄的了。”

江雪禾闻言,眉头稍微松了下。

他却仍不敢大意,手指笼在她领间。他手指微凉,还沾着血,她轻轻瑟缩一下,师兄的手却没移开。

江雪禾问:“现在也不脱吗?”

缇婴想一想:“容我问问一师兄。”

她便靠在江雪禾怀中,不防备他,当着他面便发传音符询问一师兄如何。她还详细介绍了自己与师兄方才大战毕方的英姿,告诉一师兄,那毕方恼羞逃跑,估计找他去了,要他小心。

江雪禾垂目看她。

方才一场乱战,她有些狼狈,发间与衣上都有一些血与灰,但缇婴精神亢奋,提起她大战毕方时,更是洋洋得意,顾盼神飞。

一张传音符能传的话有限,她将其他事草草讲述,大片省略,偏偏她大战的英姿,她恨不得每个招式都详细讲解,好让旁人知道她有多厉害。

真是一个臭屁的小姑娘。

江雪禾莞尔。

她捏着传音符传话,他不禁低头,用手指拂顺她贴在颊上的发丝,为她理顺。

缇婴百忙之中,微微一躲:“你手上有血,别蹭到我身上……”

但是她嫌弃的目光停顿一下,因发现师兄贴着她脸颊的手指干净苍白,手背几道伤痕,独独没有什么灰尘与血。

江雪禾哄她:“没蹭到你。你说你的话罢。”

缇婴心轻轻跳了一下。

她继续与一师兄用传音符说话,她依然有心要描述自己有多厉害,但是师兄的手不断地碰到她的脸颊与头发,她竟有些六神无主,心不在焉,心神不禁跟着他的手走。

他低头,轻轻吹开她睫毛上的一粒灰。

缇婴惊吓,蓦地抬头,与他乌而润的眼睛对视。

江雪禾:“怎么了?”

缇婴结巴:“你、你不能这样、这样……”

江雪禾:“嗯?”

缇婴大脑乱哄哄,眼睛盯着他比以前好看许多的脸,还要说服自己不要多看。可越是想着镇定,她又越是忍不住用眼睛偷瞟他。

缇婴心里又乱又慌。

她半晌憋出一句:“你不能引、诱我!”

引、诱。

江雪禾抵在她额发上的手指一僵。

她怎么说得出这个词?

江雪禾唇动一下,缇婴立刻迫不及待:“你、你撩拨我!”

她慌道:“从刚才开始,你就在撩拨我。你、你先前答应不逼我,为何现在这样对我?”

江雪禾:“……”

他不动声色:“你在山上,就学了这些?学会了说——师兄引、诱你?”

缇婴脸颊微红,目光闪烁。

可她态度一贯任性:“我、我无聊的时候,也是很爱读书的嘛。我读了好几本话本呢……”

江雪禾:“读了什么?”

缇婴正要说,却突然警惕,瞪他一眼:“我才不告诉你,告诉你,你又要收走我的话本了。”

江雪禾挑眉。

缇婴见他挑眉的这个弧度,都好看非常。

她一时茫然。

她不知是自己读了几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后,色迷心窍;还是师兄确实比以前好看多了,她被美色所惑。

她犹犹豫豫间,江雪禾道:“我没有要收你的话本,是检查你的课业。回去后,我看一看你都修行了些什么,你的话本……若是没问题,我没有要收走的打算。”

缇婴:“真的?”

江雪禾轻轻点一下头。

缇婴:“你发誓!”

他眼中浮了些笑。

他轻叹:“方才还说我引、诱你,现在又是小孩子脾气了。”

缇婴不服,却听他俯下脸,问:“我会引、诱一个小孩儿吗?”

缇婴:“……”

她答不出来,又听江雪禾说:“我是你师兄,你一向与我同吃同住,亲昵惯了,我有些疏忽,忘记了你已过及笄,已经长大,很多事已不方便做了。

“先前那般,如今想来,确实些许不妥。师兄向你道歉。”

缇婴眨眼,心中忽上忽下,懵懵摇头。

她有些糊涂了……但她知道她并没有要他的道歉的意思。

然而师兄收回了方才还为她顺发的手,搂着她,将她微微后推一点。她坐在他腿间,他上半身向后退了退。他清逸瘦削,她玲珑小巧,这般一来,两人之间,硬生生被江雪禾隔出了一个人的距离。

缇婴:“……”

江雪禾道:“我没有诱你,也没有逼你什么,只是以师兄的身份护你。你既然不愿,师兄便不那样了。”

他垂下眼。

浓长的睫毛,遮掩了神色。

缇婴却看出些许怅然与忧郁,听他沙哑的声音在寒凉天地间幽然:“早知如此,我当日便不该问你要不要与我在一起的话。好好的师兄妹,倒因此生了隔阂,害你总是一腔警惕,怕我怕得厉害。”

缇婴连忙:“我没有!我没有怕你!我是将你当师兄的……”

她倾身来抱他,在他怀中蹭。

她抬脸撒娇:“你看,我都跑出来看你了嘛。我没有怕你,你别伤心嘛。”

江雪禾垂眼看她。

他眼中光华幽静温软,是一向待她的态度。此时却又多了些忧郁,真让缇婴不自在。

她见不得他情绪低落,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情,缓缓转移话题:“一师弟还没有回传音符吗?”

缇婴愣一下,意识到他不继续先前的话了。她百爪挠心,但要她继续,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缇婴便有些郁闷地点头,敷衍道:“他大约在逃亡,没空看传音符吧。不过毕方受了伤,一师兄又很厉害,我不是很担心一师兄了。”

江雪禾:“你穿着一师弟的外衫,便是为了帮他引开毕方?”

缇婴点头。

江雪禾温和:“哪有师兄在,要你做诱饵的道理。把衣裳给我吧。”

缇婴不解:“你要把一师兄衣服带在身上吗?可是那个毕方已经受伤,人家目标是一师兄,不一定回来了呀。而且就算那个毕方小气,还会回来……我与你不是在一起么,衣服在我身上还是在你身上,不是一样的吗?”

江雪禾望她:“……你要与我待在一起?”

缇婴怔一下,便不悦了:“你什么意思呀?你难道不许我待在你身边?你不是说自己是师兄,要爱护我吗?难道你背着我有什么秘密,不想我知道?”

她咄咄逼人,眼睛燃起烈焰,扑上去揪他衣领,气势喧嚣。

江雪禾倒是脾气好,任由她张牙舞爪闹了一通,才侧头,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适时吐了口血。

缇婴怔忡,然后立刻从乾坤袋中掏药丸与药膏:“师兄,你受伤了,我帮你上药吧。”

江雪禾温和:“你先将男子外衫脱了给我。”

缇婴恼怒:“这时候,还管什么外衫啊?”

江雪禾低头:“脱了吧?”

他声音哑哑贴耳,语气温温柔柔,闹得她脑子如浆糊一般,稀里糊涂,就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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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药、脱完衣,江雪禾将白鹿野的外衫收好,回头看那已经站起身的鹅黄衣裙的少女。

她因为他哄她脱衣,反应过来后,又有点闹脾气。但是这种小脾气,江雪禾走到她身后,便知道她没有生他气的意思。

因为缇婴正站在那个锁灵阵外面,打量着锁灵阵中被困着的假将军。

假将军骂骂咧咧,不断用法术冲击这个阵法。但是古战场的方位合乎八卦五行,缇婴这个阵设的巧又牢,假将军还真的冲不出来。

除此之外,缇婴依然能听到天地间的鬼哭声、寥寥的军歌声。

江雪禾观察那假将军,琢磨:“带他回柳叶城,再洗去他的人形,让他化出原形,便知道他是什么妖了。”

缇婴惧怕天地间的鬼哭声。

这种能让人听到的声音,只能是因为鬼的数量太多,才有了实质。

江雪禾一走过来,她便依偎过去,抱着他手臂。

江雪禾垂眼看她一眼。

先前谁说他引、诱她来着?她自己凑过来干什么?

他正想逗笑她两句,就见缇婴自己转了话题,问:“为什么还是柳叶城?你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年了,上次问你,你说你离开了,为什么又回来了?”

江雪禾顿一顿。

他道:“我身上出了些问题。”

缇婴立即看他。

他揉了揉她发顶,眉目清淡。缇婴便忽有所感,小声问:“是黥人咒的问题吗?”

他颔首。

缇婴便为他而怒:“那个黥人咒太讨厌了,总是折磨你。总有一天,我要帮你彻底解了它。”

他们都知道黥人咒是解不了的。

但是江雪禾莞尔:“那我便等着了。”

说话间,他目光从地上所布的锁灵阵挪开,不再看那假将军,而是望向天边远处的灰白。

时间早过了下半夜,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出来了。

周围的鬼影变得浅淡,那些人肉耳可听的军歌声变弱,一缕金色日光从云翳后溢出。

有太阳了,缇婴便不怕那鬼物,勇敢地放开了江雪禾的手臂,去收那锁灵阵,将假将军收入捉妖灵宝中。

她忙碌不已,江雪禾则定定立在天地间,眺望着这片空旷野地与太阳。

他从这一切,感觉到一些微妙的熟悉。

江雪禾从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便立在天地间,静静凝望。缇婴忙碌间,偷偷看他。师兄一向温和,只有思考时,会如此时这般挂脸,神色比平时冷淡而肃然。

片刻后,江雪禾微微怔忡,紧接着,他眉目间的冷淡散去,神色却依然微妙。

缇婴问:“怎么了?”

江雪禾回头看她,他笑一笑:“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此地不远,便是断生道的山谷。”

缇婴一下子站直。

江雪禾回忆道:“此地往南走三里,会遇到一条宽河,顺着河道进入峡谷。越过峡谷后,解开护山阵,眼前便会柳暗花明,出现一座山谷,那就是断生道。

“不过现在……断生道早已不在了。”

断生道除了一个黎步,其他人已经被他杀光。

他此时站在古战场中,看着天地间渐渐消失的鬼魂,生出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血腥、灵器、刀剑、符箓……旧日回忆,尽数扑向他。

他目光落到古战场的排排墓碑上,便想起当日自己在阵中,被强行洗髓削骨剥肉的痛,眼睁睁看着那些鬼魂吞噬自己肉、身凡胎。

那么多鬼魂,便有一部分,来自此时所站的这个古战场吧。

当日来柳叶城,他并没有意识到,或许也是刻意遗忘……这里离断生道,真的很近。

他静静感受着其间的冷酷与残忍。

忽然,一只柔软纤细的手伸来,递入他冰凉的掌中。

他低头。

缇婴:“给你握。”

江雪禾看她片刻:“那怎么好?我不好引、诱你的。”

缇婴一愣,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禁抬头瞪他一眼。

她忍着脾气:“我手冷,你帮我暖一暖怎么了?你能不能别提我之前的话了?”

江雪禾眉目轻轻敛下,忍笑。

他轻轻握紧她的手。

手中少女的柔与娇,中和了他在这方天地间感受到的寒冷刺骨。

他不禁握得更紧了些。

待他发现,送一些力道,去看她手腕。但是缇婴并没有冲他发火,也没说他抓疼她了。

她依偎着他,吞吞吐吐:“这里……好像离千山,也不远了。”

是了,既然离断生道近,那必然离千山也很近了。

甚至……离她幼年时长大的地方,也很近。

不过最后那个,缇婴不愿意提罢了。

江雪禾自然不知。

他以为她想千山了,便道:“待处理完我这桩事,我们回千山看看你前师父如何?”

缇婴想了想,自信点头。

她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打败那些觊觎千山大梦术的小喽啰,前师父不必可怜兮兮地躲藏了。

她兴奋起来,仰脸:“那你先不要告诉他,我们给他一个惊喜!”

江雪禾颔首。

缇婴又犹豫问:“……那你想回断生道看看吗?”

江雪禾莞尔,摇头。

他温和:“小婴,不必担心我。我此生不做后悔之事,也不回头看身后的事。断生道于我,已如前世般遥远……我早已不在意了。”

缇婴问:“那你在意什么?”

他看她一眼。

许是这一眼看的时间久了,缇婴心跳不禁快一分。

她没有躲开他眼神。

但是他却挪开了。

他说:“自然是在意你们了。”

缇婴欢喜,又失落。

她抬手挠他手心一下,他不解,却也这般默认了。

--

天亮后,缇婴便跟着江雪禾,走遍这座古战场。

她询问师兄在这里到底做什么。

江雪禾便将她带到那片密密麻麻的墓碑前,告诉她:

“此地处于东州与中州的交界,自北州向下,常有秽鬼潮侵害人间。中州巫神宫忙于封印驱逐秽鬼之事,这一片的人间,巫神宫偶尔照应不及时,没有修为的人,要学会自保。

“他们信奉巫神宫,却也不能将神女与天官当做唯一的希望。柳叶城便是这一片人间之地的重要城池,庇护四方城池,抵御秽鬼潮。

“城主姓柳,柳家儿女大多折于战乱,如今只有一个身体羸弱的柳姑娘。柳姑娘多智,数年来,正是靠着她的计谋,这一片人间才能在秽鬼潮中完好。

“柳姑娘……”

他声音停顿一下。

缇婴敏锐察觉,问:“她怎么了?”

江雪禾慢吞吞,用缇婴能理解的话解释:“柳姑娘,体质有异,十分吸引人、妖、鬼。也许是世间和平久了,很多人与妖,轻快了后,便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缇婴开始糊涂了:“什么主意?”

江雪禾:“我们今日捉的这个妖,不就想掳走柳姑娘吗?”

缇婴:“哦,是要逼着柳姑娘成婚是吧?”

江雪禾点头:“柳姑娘不堪其扰,便召四方修士,驱逐妖邪。但是柳姑娘这种体质,让我很在意……”

他陷入沉思。

缇婴越听越糊涂:“那这妖为什么要扮作将军呢?还要把人掳到古战场?”

江雪禾回神,解释:“十年前,柳叶城有最惨烈的一战。秽鬼寻常情况下,大批次会被巫神宫封印,人间只需要面对很少一部分压力。但是十年前,秽鬼潮有变,出现在了柳叶城……在巫神宫派人到来之前,人类要自己对抗秽鬼。

“那时候,柳叶城死了很多人。那一战颇为知名,最知名的,是柳姑娘当时的未婚夫,叶呈,带着十万军人,一同死于古战场。”

缇婴惊住。

她低头看这些墓碑。

江雪禾:“留在这里的墓碑,都是能找到身份名字的……大多人,则什么都没留下。”

缇婴登时有些同情那位未曾蒙面的柳姑娘:“她那时多大?”

江雪禾:“与你现在这样差不多大。”

缇婴愣住。

她低头思考,若是她喜爱的人死于面前……不,她没有喜爱的人。

她紧紧抓住江雪禾的手。

江雪禾:“但是那一战,有些争议……”

江雪禾道:“秽鬼对没有修为的人类来说,过于强大。为了帮巫神宫争取时间,柳姑娘的未婚夫叶呈,当时采用了一种邪法——人祭。

“死了十万军人,但我们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自己人手中。柳姑娘告诉我,叶呈被自己人绑着,等他再次清醒时,他头颅已经没有了,身上有着数万人用邪法所聚的秽息。那时,叶呈被人称为‘鬼将军’。

“柳姑娘说,叶呈也是受害者。之后,他们用这种法子抵抗了秽鬼潮,等到了巫神宫的援助。叶呈厉鬼之身,消于天地……柳姑娘排除众议,坚持要给叶呈和那些参与人祭的军人立碑,立衣冠冢。

“从那时起,古战场便经常闹鬼……有人说,是被人祭的冤魂不散,夜夜哭诉。柳姑娘身体羸弱,柳家再无所出,眼看柳家要绝于这一代……这都是报应。”

缇婴皱眉:“胡说八道。”

这种事,正与邪相抵,冤魂死后连意识都没有,如何报复柳家?

柳姑娘的羸弱,只能是天生的。

江雪禾道:“眼下这个扮演假将军的妖怪,大约就是借助古战场的阴气与秽息成的妖,才对柳姑娘执着十分。不过柳姑娘……”

他低头沉吟。

柳轻眉的面相,早就应该是一个死人了。

为何她虽然柔弱,却依然活着?

还有……

江雪禾想起昔日柳轻眉为他讲人祭这个故事时,轻描淡写,似笑非笑……她一向温柔娴静,但在那一瞬间,眉目有丝丝冷冽嘲意、戏谑之意。

她在戏谑什么?

柳家的古怪,梦貘珠的踪迹,以及他身上的问题……答案,也许全在这里。

缇婴不知道师兄在想什么。

缇婴只是抬头,看着日光出来后,天地间那些消失的鬼影。

彻底看不见了。

她心头却为之一酸。

她忽然犹豫:“师兄。”

江雪禾:“嗯?”

缇婴:“我们可不可以在这里多留一留……我、我想引这些冤魂,消此身孽,重入轮回。”

江雪禾蓦地抬眼看她。

她不是很自信。

江雪禾笑一笑,握紧她手:“好。“

--

又过了一夜,缇婴仍在纠结于怕鬼、大梦术的烦恼。

她迟疑来迟疑去,江雪禾一径陪着她。

他对这古战场亦有疑惑,夜里,见她迟迟不敢动作,江雪禾便牵着她的手,在墓碑间行走,从碑上寻找这些人生前的痕迹。

天色一点点黯下。

一人正站在一墓碑前,缇婴靠着江雪禾,听江雪禾念那墓碑上所记的死者生平,背后传来马蹄声。

一会儿,他们听到轻柔婉约的女声:“江公子,缇姑娘。”

同一时间,缇婴怀中的传音符亮了。

缇婴一边取传音符,一边回头,看到一个披着斗篷的美人被人扶下马,妙盈盈地向他们走来。

美人冰肌玉骨,弱柳扶风,倾城之貌。

她看得呆住。

她忘记了手里的传音符,传音符在手指间燃烧,叶穿林的声音响起:“小婴,我已经布下阵法,你若需要,我可开阵,立刻赶到你身边助你。这总不是耽误你时间了吧?”

她身畔的江雪禾,瞬间看向她的传音符。

几乎同一时间,江雪禾和缇婴心中尽是古怪之意。

缇婴火冒三丈:“你怎么不告诉我柳姑娘是个大美人?!”

江雪禾:“你为何与叶首席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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