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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雪之夜10(你对男子,都是如此自来熟.(1 / 1)

跟踪的师兄拐个弯,眼看着就要不见了,江雪禾当即甩开缇婴的手,不再跟她纠缠,快步追上。

左右他顶着陌生人的脸,扮演着一个和缇婴毫无干系的陌生师兄,他对缇婴冷酷起来,当真一点压力都没有。

缇婴手被甩开,眼睁睁看着他擦肩而过,她根本追不上,只看到他衣袖翩然,脸侧了过去。

缇婴:“……”

从来都被江雪禾耐心哄着的缇婴,第一次见到师兄冷漠的一面。师兄冷酷的,她都有点害怕。

她本就天生反骨,再加上才在心里想着要在江雪禾面前好好表现,缇婴哪里肯放江雪禾这么走。

她提气追上。

追一步,距离江雪禾所化的陌生人十步;

追三步,前面那道身影已经穿过竹林;

追出竹林,视线开阔,一道静河蜿蜒淌过,江雪禾身形被那水气沾上,开始消散。往身后看,身后的竹林也倏然消失。

天地大寂,悬月当空。

缇婴静在原地,立时反应过来,她似乎跟进了一个古阵中。

她一下子着急:“师兄,快回来,这些阵不能乱闯……”

比如之前藏书阁的古阵。

眼下这个阵法,以整片空旷之地做局,且一点杀机都寻不到,分明比当初的那个阵局更厉害。

但也不知是阵法隔绝了缇婴的声音,还是江雪禾变成陌生人后,当真冷漠得不认她这个师妹。他被静水卷走,如一缕烟般消失于原地。

缇婴怔住。

此时夜深,若是请人帮忙,少不得要解释师兄为什么闯古阵。自己和师兄正被玉京门的长老们当做重点看护对象,若在此时再出岔子,那些长老就算不把他们赶下山,也会惩罚得更狠吧。

奇怪,师兄为什么要这样?

缇婴在原地待半晌,终是跺跺脚。

她在原地留了一道痕迹,希冀自己出事的话,二师兄能救自己和师兄。接着,她一狠心向前迈一步,踩入了阵中。

她好歹跟着前师父学习了很久这些道法。

她努努力,只要时间够久,还是有机会找到师兄,安然无恙地将师兄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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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群阳阵”。

它由“僭阳阵”与“鞫阴阵”二合为一,借三十六柱引魂香,露一个口,引生魂入阵。阵门即封,想再出去,必须有三十六柱引魂香作引,主动开阵,放人出来。

缇婴额上渗汗。

两重阵合为一阵,所花的灵石灵气与需要布阵的大能之力不匪。玉京门不愧是大宗门,却是不知道在自己家设这种厉害大阵做什么?难道玉京门主山中封着什么厉害怪物,怕怪物跑出去,才需要借助这种大阵?

缇婴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但她抬头看看月明。

沿着静水,此时只见月,平时玉京门的琼楼玉宇皆不能看到。此时便是她想退,也退不出去。

缇婴只好一边惧怕,一边自我安抚,一边在心中痛骂师兄。

群阳阵是很难出去的,但要在其中找到生魂,还是有法子的——引鬼符。

引鬼符与引魂香相佐,可以为缇婴指路。偏偏缇婴怕鬼怕得不得了,她实在不敢画引鬼符。

缇婴在阵中转半天,冷汗淋淋,手足僵冷。她最终下定决心,咬破十指,用童女血做引,寻找两个阵中的“僭阳阵”中的回应。若有回应,画出生符,亦有找到生魂的可能。

缇婴念念有词,努力调用灵力画符。她画废了几张,因为急躁,废了的符纸吞噬她的灵血,她脸色越来越白。

最后一道符,缇婴实在在怀中找不到空白的符纸。她看着地面,纠结半晌,终是咬牙,暗自调用自己体内的“大梦”咒术,直接在阵法上画起符来。

一重引路,再探生门。九宫两仪,七星来投——引!

地上光华幽亮,与天上月明相应。

缇婴抬头,茫然看着亮起来的阵法,难说心中的复杂。每次用大梦术,她都很容易成功,但是后果也分外严重……

缇婴回头,看到天地间阴气森重,已有鬼魅影子若隐若现,向她奔来……

缇婴脸色惨白。

静水在此时蜿蜒间大亮,旋转而起,包裹住缇婴。在那些鬼魂追上缇婴前,缇婴被静水带走,捏着画出的“生符”,被引路而走。

鬼魂们茫然立在原地,找不到主人,它们慢慢散开。

……当夜,玉京门很多弟子都说自己撞了鬼,但玉京门灵气充盈,寻常鬼魂不会来聚。弟子们找不到证据,只好疑惑着放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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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符的引路,与走马灯分外相似。

缇婴意识清醒,身子却如烟,周围景致飞快变化,她根本来不及看。

缇婴在心里将师兄骂到第一百遍时,眼前终于有了光亮,她落到了地上——

流水潺潺,空谷幽静,不见云亦不见月。

此处鸦雀无声,有弟子安静地来去,各个垂目敛袖,分外守礼。

缇婴夹杂在人中,试着叫了他们两声,他们却都不应。而她抬头看,见这些弟子目中无神,眉心有一米粒大的朱点若隐若现。

周遭感觉不到灵气,只有一重重深重无比的鬼气。

抬目看,琼楼玉宇,雕梁画栋,与玉京门平日所见一模一样。

但玉京门平日是仙气重,此地却是鬼气重。

缇婴身子一颤,强忍着没吓晕。她糊里糊涂地被这些弟子裹挟着,跟他们一道往前走。

终于,他们到了一开阔道场,场中有一玄袍长老盘腿而坐。道场上的阵法闪着幽光,玄袍长老坐于阵中,在施法做些什么。

鬼气萦绕卷向他,又被那长老一掌推开。

重重阴森之气,下方有什么在撞击着阵法,桀桀凄厉唤声不绝——

“放我出去!”

“啊死老头,不要再压制我们!”

长幡无风而扬,困住那些想逃出去的鬼气。

此处引起森森,但长老所行之事,正是压制此地凶险。

长老对鬼气的排斥,阵法之下不知名的撞击怪物们对长老的咒骂,让缇婴大是惊喜。而长老一回头,缇婴认出那是门派中五大长老之一的陈长老,她更是感动得快要哭。

但紧接着,缇婴看到排队的弟子们,一个个走到的,正是陈长老面前。

离得最远的一个排队弟子,明明双眼无神,却低头恭敬地和陈长老说话。而陈长老满意地伸手拂在那弟子头上。

弟子额心朱点闪亮,低着头。

缇婴眼睁睁看着那弟子从阵的另一头出去,消失了。

……莫非那是生门?

缇婴按捺下自己的惶然与不解,说服自己没必要怕。她乖乖跟着队伍走,伪装那个弟子,看看此处是怎么回事。

然缇婴一抬头,猛地在排队弟子中,看到了师兄的身影。

那相貌普通的少年走在排队中,也与其他人一道眉心有朱点,双目无神浑浑噩噩。但他背影清而长,在一片诡异中,静立天地间,悠然从容,泠泠如霜雪。

缇婴悄悄猫腰,在弟子中钻进去:“让一让……”

这里只有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没有人回应她。那些弟子被她挤开,又再次聚起。全程静寂,没有让压阵的陈长老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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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钻到了江雪禾所在的位置。

江雪禾被弟子们推动着,要迈上台阶走向陈长老,身后忽然伸来一只秀白纤小的手,倏地将他拽走。那人用了一个很小的术法,拉着他一同消失于原地。

而留在原地的弟子们似没有看到有一人消失,他们前面空了一人,他们呆滞片刻后,继续向上走。

缇婴拉着江雪禾逃得离阵法远一些,她的术法一失灵,身子一趔趄,拽着师兄便要一起摔。师兄被她拉着的手腕忽然一翻,握住了她的手。

旁边有弟子似乎感觉到什么,双目之中短暂回神,向此处看来。

缇婴被人拽入黑暗中。

缇婴被捂住口鼻,被按在墙根石壁上。她湿润的眼睛眨巴,惊喜地看到江雪禾俯眼望来。

他双目清明,眉心的朱点若隐若现,却显然没有再被控制什么了。

江雪禾手捂住缇婴口鼻,有些意外。

他一个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被人控制了。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静水处,停留在缇婴喊他的声音上。

手心温热,轻轻一扎,像小动物的舔舐,柔软湿漉。

江雪禾倏地收回手,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缇婴。

缇婴仰着脸,满脸不悦,小声说话:“我救了你,你要把我捂死了!”

江雪禾:“……”

……他只是怕她出错,惊动了那阵法与此处的诡谲,什么时候就要捂死她了?

缇婴眨巴着眼睛,观察他:“师兄,你醒过神了?不会再被控制了?”

江雪禾低头瞥她。

他看到自己袖口的青蓝色衣料,想起自己此时正应该是一个与缇婴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江雪禾对此地十分警惕,不想与缇婴在此时相认,便非常冷淡地“嗯”了一声。

缇婴:“……”

她听到外头的念咒声,当即忍不住好奇,探头往外看。

她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江雪禾从容不迫:“玉京门一座主山,五道偏锋。主山有阴阳两面,阳面乃我们平时所见,阴面自然是现在看到的,被称为‘黄泉峰’。

“平时没人能见到‘黄泉峰’,‘黄泉峰’的出入,仅掌握在几位大长老手中。”

缇婴:“……”

她小声:“你怎么知道?”

江雪禾眼睛不眨:“我稍微博学些。”

缇婴更加确信他就是自己的师兄了——她师兄走南闯北,渊博之余,个性又是如此平和。

而缇婴用自己知道的,补充道:“那我便明白了。‘黄泉峰’下镇压着东西,几位大长老自当上大长老的那一刻起,就要不断轮值,来此地施法,强化阵法,好不让他们镇压的东西跑出来。”

这下轮到江雪禾问:“你怎么知道?”

缇婴洋洋得意,毫不谦虚:“我爱读书罢了。”

江雪禾:“嗯?”

他分明没有其他意思,分明连脸都换了,但他长睫垂来,清润的眼睛淡淡瞥来……缇婴被看得脸一热,一个激灵,说了实话:“很多长老喜欢我,聊天中不小心说到的。”

说了她就咬舌头,后悔告诉他。

却见师兄反应平平,他静静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压根不关注她。

缇婴怔一会儿,受不了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她不甘心地伸出手,硬是将手挤到他干燥的掌心,让他牵她。

江雪禾目光望来时,缇婴快速:“那些弟子你认识吗?他们很听陈长老的话。”

江雪禾顿一顿,低头看手心中被塞入的女孩柔软的手指。

他应与她保持距离,做好一个师兄。

但是此处却是诡谲,小师妹胆小,也许害怕。只是……她对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是否太过自来熟?

江雪禾压下心头生起的那点潋滟,任由她紧挨着自己,由自己牵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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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二人躲在暗处,看那些弟子向陈长老汇报什么。

缇婴听不清,脖子快要折断,那淡着脸的师兄好像看不下去了,他施了个法术,一重很浅的光雾擦过缇婴耳边。缇婴耳尖一烫,紧接着,听到了远处的说话声——

正跪于陈长老面前的弟子:“申时一刻,花长老与大天官说要交流算学,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压阵的陈长老颔首。

他手在虚空中一点,弟子眉心的朱点鲜亮一分,这个弟子周身烫得快要沸腾,他却浑然不觉。

缇婴心提到嗓子眼,听到陈长老说:“夜有一游,天明即忘。你回去吧。”

弟子退开,从一开始缇婴就盯住的陈长老身后的生门,走了出去。新的弟子迎上,开始向陈长老汇报新的不同的事情。

缇婴小声:“那个师兄的气息消失了。”

她只听到耳边浅浅呼吸,听不到江雪禾声音。

缇婴:“你说话!”

她颐指气使的语气一出来,江雪禾怔愣一下,才配合的:“他应该离开黄泉峰了。”

缇婴:“……明天天亮,他应该也记不住。”

缇婴若有所思:“这倒是符合弟子们都不知道黄泉峰存在的现象。他们就像梦游一样……靠眉心的朱点?”

她猜测了半天,身旁人又没有动静了。

缇婴立时瞪眼看去。

江雪禾:“……”

他已决心做一个冷静自持的陌生人,陌生人与小师妹在诡谲之处,不应当有什么联系。架不住小师妹说一句话,就要看他一眼,外面有个风吹草动,她就瑟缩着往他身边挪一分。

她起初还声音甜甜软软的,说着说着,因江雪禾很少应声,她忍不住本性暴露,抓住江雪禾的袖子摇晃:“你怎么不理我?”

江雪禾语气平平:“你我素昧平生,如此是否不太合适?”

缇婴:“……?”

她呆片刻,目光古怪地看他半天。

江雪禾冷冷静静。

半晌,缇婴眸中浮起一丝狡黠又恶劣的神色:“你管我?”

江雪禾定定看她,他眸子清冷疏离,与缇婴看惯了的温润不太一样。但缇婴惯不看人脸色,习惯我行我素,江雪禾再冷漠,她也抓着他的手,继续回头探查外面情况。

江雪禾看出她的任性。

但他不打算顺从。

他扣住她手腕,要将自己的手取出。衣袖之下,缇婴与他别力,抓住他筋骨分明的手指不肯放。江雪禾目光冷然,他正要做什么,眸心一闪烁,眉心的朱点又亮了。

江雪禾心神恍惚片刻。

待他回过神,发现怀中气息温热,玲珑娇小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埋到了他怀中,抱紧他腰身。

他呼吸微顿。

缇婴抬头,发现他回了神。

她后怕道:“你刚才忽然又要失去意识了,全靠我拉着你,不然你就走出去了。”

她抱怨:“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要推开我。你是不是应该为你之前的无礼,跟我道歉?”

江雪禾当即探查自己的识海,发现识海中先前那个浅显的印子,颜色深了几分。

他气息顿时凌厉,淡然定神,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自己身体中的异常。

不过……

他眼睛看缇婴:“你不会失去意识?”

缇婴疑惑摇头。

江雪禾便拄下巴,思考起来。

--

片刻之后,江雪禾说:“看来你没有中那种咒术吧。”

缇婴:“咒术?”

江雪禾:“若我所料无差,陈长老一直在通过‘天目通’,还有平时的言行,影响玉京门的弟子,在弟子身上中了一重非常浅的咒术。

“这种咒应该平时不会影响什么,但在‘黄泉峰’中,这种咒术会加强,让进来的弟子对陈长老唯命是从。”

缇婴惊。

陈长老?

外面那个坐在阵眼中镇压什么的陈长老?

拿出珍贵的“天目通”给弟子们试炼的陈长老?

总是对新弟子们和颜悦色,经常来给他们讲课,送吃送喝送关怀的陈长老?

江雪禾沉静地给出十分恶意的猜测:“白掌教仙逝,玉京门掌教未决,新的弟子入山,又有其他门派想插手玉京门的掌教之位。陈长老在玉京门中根基深,却也比不过花长老;一心炼器,朋友比不过其他长老;身上的法器多了,修为便多少受些影响,不是沈长老的对手。

“但陈长老毕竟是五大长老之一,他亦有自己的法子。对玉京门弟子们的控制,应该就是他的手段之一。”

缇婴听得眨眼。

江雪禾:“但他的手段应该不止于此。单单只靠弟子们的拥护,陈长老是登不上掌教之位的。其余四位长老,其他三大门派,都不好打发。

“陈长老必有后手。”

他思及此,便意识到自己卷进陈长老的谋划中了。

江雪禾的神魂不谓不强大,这也应该是他不会完全被控制的原因……而缇婴……

缇婴脸色几变。

她一下子沉下脸:“你是说,陈长老控制你们,会种下不知名的咒术影响你们,却没有管我?”

江雪禾一看她脸色,便知道不妥。

在缇婴炸起来前,他猛地伸手,一重清心咒落到她身上。

江雪禾扣住她肩,不停顿地给她下了好几次清心咒。缇婴一言不发,甩开他的手就要出去。

江雪禾蓦地上前一步,将她抱入怀中,同时伸手,捂住她口鼻。

温热体温相贴,他俯下身,在她耳边柔声:“我可以解释。”

师兄所扮作的陌生人,离得远些了,确实闻不到一点气息。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俯身抱她,气息贴她面颊,清雪一样的气息沿着他的发丝与面颊擦过来……

清清凉凉,柔柔润润。

缇婴暴躁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她仰头看他,明媚的眼睛在说话——你如何解释?

难道不是陈长老看不起我?

江雪禾镇定:“你是否从来不给陈长老好脸色?”

缇婴怔一下。

她目光闪烁。

她才不是不给人好脸色……她是目中无人,只给自己眼睛看到的人好脸色。

缇婴拉下他的手,埋在他怀中,小声辩解:“我没有啊。都怪他长得老,总是很呆的样子。我不喜欢看丑人嘛。”

江雪禾:“……”

他心中有了数。

他道:“你从来不碰陈长老送给弟子们的衣物、食物?”

缇婴茫然:“没有啊……我只是不穿丑丑的衣服,不吃丑丑的食物。”

江雪禾:“……”

他思量着那位师兄送来的衣服,确实称不上光鲜。可那是用昂贵的滴露丝织的……算了,缇婴也不在乎这些。

缇婴:“坏师兄,你笑什么?”

江雪禾板着脸,低头瞥她一眼:“没有。”

江雪禾:“如此,你还不明白为什么陈长老没有在你身上下咒吗?”

江雪禾叹息:“他想下……只是没想到你这般……我行我素。”

缇婴滴玉一样的眼珠转动,她心情好了起来,弯起眼睛。

少女仰着脸,发乌睫浓,笑起来像山间花,蓬勃又娇憨。她埋在他怀中,抓着他衣袖……江雪禾心口一跳,慢慢松开她,向后退开安全的位置。

缇婴发现他的冷淡。

她失落又不解:“你又被控制了吗?”

江雪禾垂下眼不看她:“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被控制。但是此地不是你我该待的地方,这里的秘密也不是我们应该知道的。你我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去陈长老跟前装个模样,像其他弟子一样被送出去就好。”

缇婴害怕:“可我没有被控制……陈长老会发现吧?”

江雪禾:“放心。”

缇婴才不放心。

但是她偷偷看师兄,倏而觉得这幅冷面冷情的师兄,和平时不一样,也十分有意思。她没心没肺起来,便往前跳去。

江雪禾在思量事情,被她扑了满怀。

江雪禾俯眼。

他喉结动了动。

缇婴:“什么?”

江雪禾:“……你对男子,都是如此自来熟吗?”

缇婴眨眨眼。

她一本正经:“是的,我见男子就认哥哥,见女子就认姐姐。我看你面善,觉得我和你十分有缘,我打算带你一同出去,和你同生共死。”

她笑嘻嘻,又故意:“……但是你叫什么啊?”

江雪禾无言。

--

缇婴并非完全托大。

她想着外面起码有个二师兄白鹿野。

但是她不知道黄泉峰与外界的时间流动不同。

黄泉峰中仍是深夜,外界已过了两日。

弟子比试开始的那日,众弟子到处找不到缇婴和江雪禾,而白鹿野才发现师妹留给自己的讯息。

白鹿野面色古怪。

……这是遇到危险了,还是私奔了?

他不是告诉缇婴,远离那个让她心神不宁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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