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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玉京9(在招我)(1 / 1)

清晨起来,缇婴又坐在床上,解了一会儿前师父给的信的符咒。

她每日闲得无聊时解一点,数日下来,整封信零零散散,已经被她解开了许多字。

不过因为她解得太随意,看到哪个地方就解哪个地方,以至于即使如今,缇婴把信解开了很多字,仍然无法拼凑出完整的信。

只看出“师兄”“千山”“小婴”之类的字。

缇婴自顾自拼出一句话:嗯,师兄疼爱小婴。

必然是这样的。

其他的……等她有空再继续解吧。

她打着哈欠爬起床,发现南鸢已经离开了。

缇婴趴在床上翻看自己的玉牒,看今日自己要与谁比试。

她在弟子的比试名册上翻看,很快惊喜地发现今日没有自己的比试哎。

唔。

好轻松。

轻松下来,又有点无聊。

缇婴不是什么懒惰的孩子,但也绝对称不上勤奋刻苦。她按部就班地认真修炼,昨夜的熬夜,已经让她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她是万万不可能今日继续压榨自己的极限,继续修炼的。

玩点什么好呢?

翻看弟子比试名册的缇婴,托着腮,忽然目光凝住:她在上午的一场比试中,看到了江雪禾的名字。

他对阵的,是一个缇婴没记住名字的师兄。

缇婴看到江雪禾的名字,心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她想到了昨夜藏书阁的事。

想到师兄在水里抱着自己……

那时的场景和师兄的回避,有点儿她尚不明白的古怪。

想来有点儿、有点儿……让她想立刻见到师兄。

缇婴趴在床上,默默地想一会儿:往常总是师兄在比试堂等她出来的,她还从未看过师兄的比试。

昨夜沈行川沈长老总是问师兄问题,这让缇婴很在意。让缇婴很在乎江雪禾——他是不是被沈长老相中的弟子呢?

缇婴一路以来的努力,难道会败给师兄吗?

难道师兄一路和自己在一起修炼,最后会从自己身上捡便宜?

怎么能是师兄!

缇婴因为未知的幻想,而将自己弄得快要气炸。她再没有心情想玩什么了,她气呼呼地从床上爬起来,便要去看师兄比试,找师兄算账——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

比试堂今日是很热闹的。

缇婴一过去,便在半空中的放大的“天目通”阵屏上,看到了江雪禾的身影。

江雪禾的比试很简单,与一名弟子斗法。缇婴到来时,一眼看到了戴着风帽的少年衣袂翩扬、沉着应对对方攻势。

许多弟子都在下方围观,人数不少。

缇婴还从未见过比试能被外人看到的现象。

她不禁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懒洋洋的少年声音解释:“江师兄对面的那个弟子,把身上所有功法都换了功德,从门中换到了一个只能用一次的法器。这个法器,可以与‘天目通’相融。那个弟子想要外人看到里面的比试,祭炼法器就好。

“这几日,这么做的弟子,为数不少。”

缇婴扭头,看到一个圆脸少年倚着墙,冲着她笑。

缇婴:……这个人有点眼熟。

谁啊?

她如今很好奇,便乖乖地顺着少年的话问:“干嘛要让里面的比试,被外面人看到啊?”

玉京门好像一向不太喜欢弟子之间知道彼此根底的。

比如他们测灵根不让别人知道,“天目通”的比试不对所有人公开……玉京门似乎忌讳一切窥探。

圆脸少年,笑嘻嘻:“想搏名嘛。一个个都拼死拼活,才进内门,就琢磨着和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打理好关系,好赢得名声。”

缇婴懂了:“为了拜师嘛。原来师父真的会看啊。”

一道女声在后咬牙:“不止如此,主要是为了成为魁首,成为弟子首席。”

缇婴不用回头,就能听出是花时来了。

好奇怪。

这个师姐总是追着她跑。

太爱她了吧?

圆脸少年嗤笑:“刚入门没多久的内门弟子,就想搏名,争弟子首席,还是拿江雪禾开刀……”

他声音低下,似笑非笑地盯着江雪禾,喃喃自语:“争得过吗?”

那可是夜杀啊。

真亮出名字,世人闻风丧胆,谁敢与夜杀争?

不过夜杀如今隐姓埋名,扮猪吃虎,整日还在扮演一个连御风术都学不会的废物……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小丫头。

缇婴忽然感觉到杀气。

她抬头,看眼圆脸少年。

少年冲她露齿一笑,笑容灿烂。

缇婴眨眨眼,开始盯着少年的脸,回想起来。

同一时间,缇婴听到花时有些向往的声音:“每一届的弟子,都会参与一个‘猎魔’的比斗。胜者自然得到无数好处资源。四大门派之间,一直是轮流办这个盛会的。这一届轮到了巫神宫,据说,他们出的奖励,是他们门派至宝‘忘生镜’。他们会将‘忘生镜’借出去一年,供胜者修炼用。”

缇婴举手:“我师兄说了,世间没有魔。猎什么魔啊?”

花时瞪她:“只是一种比试名号罢了。其实要杀的是秽鬼。再说,这比试是从千年前就流传下来的,那时候可是有魔的。

“巫神宫的功法你们应该知道吧?和天命有关。这个忘生镜就有这种作用,可以预测天命。这种预测,在我等修士行走天地、趋利避害间,必然助力很大。

“大家都想要这镜子。

“而这镜子,只会给胜者。据我所知,每一届的比试,四大门派都是派首席弟子带着其他弟子一同参与的。那‘忘生镜’,最后很大可能落到首席弟子手中。而退一万步,就算你不稀罕‘忘生镜’,成为弟子首席……那也是十分风光的事啊。”

花时说起这些,滔滔不绝。

她仰着头,看阵屏上的江雪禾。

风帽少年不紧不慢,应对得似乎很困难。可按照花时遍观江雪禾比试的经验看……

花时全神贯注:此人依然是她争首席的最大敌人!

圆脸少年弯眸:“花师姐一看就想争首席。”

花时冷笑:“但我靠真才实学。我打赢你们所有人就够了,我不需要搏名——你们服气我的拳头就行了,谁在乎你们的看法?”

她这话自大,带着大小姐特有的骄矜和目下无尘,周遭许多弟子都悄悄看来,指指点点。

花时抱胸,冷冷地一个个瞪回去。

人太多了。

瞪得她手忙脚乱。

缇婴:“啊。”

花时目中微亮,看向缇婴:“你懂我,是不是?”

缇婴看的却是那个圆脸少年。

她兴奋叫嚷:“我想起你叫什么名字了!”

圆脸少年和花时齐齐愣住。

缇婴指着少年:“你叫张大脚!”

她记得少年名字听着好像什么耕地,什么走路……

圆脸少年脸黑。

花时嘴角直抽。

圆脸少年咬牙切齿,笑容更加灿烂:“小婴小师妹,我叫‘黎步’。黎步黎步黎步!你说的有一个字是对的么!”

缇婴:“对不起。”

她认错态度这般好,让黎步的火气卡在喉咙中发不出来。

黎步深吸气:冷静,冷静。江雪禾给我下了咒,我此时杀不了缇婴。有利于我的机会正在到来,身为夜狼,岂能连杀人的耐心都没有?

黎步便冲她再露一笑。

而旁边花时,犹犹豫豫问缇婴:“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缇婴莫名其妙看她:“花时呀。”

花时惊喜,感动。

她反省自己的行为:小师妹这么爱自己,自己天天骂她,是不是有点凶了……

缇婴没在意这两人在想什么,她真正的注意力,一直仰望着阵屏上与人斗法的江雪禾。

她心中说:我是来偷看师兄功法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可她看到江雪禾打得漫不经心,被勇猛进攻的对面弟子不断打断施法,又不禁捏了把汗。

然而看着看着,她又觉得师兄打架时,有种别人没有的优雅与淡然。

衣袂飘飞,帷帽漫扬。

江雪禾总是那样不慌不乱。施法数次被打断,他施法时也依然冷静,丝毫不急躁。风帽屡次被风吹起一角时,缇婴都能看到少年低垂的眉眼。

雅致,温和,心不在焉。

春风融雪一般。

缇婴看得目不转睛。

她听到旁人弟子们讨论:“江师弟大约要输了。

“是了,韩师兄很厉害的。”

缇婴扭头:“胡说,我师兄很厉害的!”

众人看到她。

大家都认识这个高调的小师妹——没进门前,就杀了酸与;进门时,就与花师姐斗法,让众人跟着一起进山门。

大家还知道,漂亮又高调的小师妹,总是和江雪禾形影不离。

按他们的私下揣测,江雪禾将缇婴看得这么紧,恐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这世上,自然有些人是见不得江雪禾总在小师妹旁边,挤占他们所有与小师妹玩耍的机会的。

他们便道:“这是跟着你一同进门修炼的家里哥哥吧?你哥哥其实很弱啦,你看他一直被逼得后退……”

缇婴眼睛往上飘。

果然看到那弟子又逼得师兄后退。

但是,师兄飘飘然后退的样子,依然风流好看。

缇婴心中纳闷。

她确实心急,确实看不出明堂。

在座所有人,恐怕只有黎步似笑非笑,不当回事,相信江雪禾无论输赢,都有他自己的计划。而缇婴不知道,缇婴只是见不得他们说师兄——

缇婴护短:“我和你们打赌!”

--

众人都赌江雪禾输。

缇婴把荷包中所有灵石取出来,犹豫一下,她又往怀中塞了一枚,想万一师兄输了,她和师兄还是要一点点灵石吃饭的。

缇婴把剩下的全部放到转盘上写着江雪禾名字的那一边。

花时迟疑半天,判断不出来,退出观望。

黎步跟在缇婴旁边为江雪禾下了注。

缇婴抬头。

缇婴感动:“李大石……”

黎步笑得咬牙:“黎步!”

缇婴:“我记住了,黎步师兄!”

但是黎步冷笑,不抱希望。

而就在他们在比试堂打赌的时候,上方的比试分出了胜负——

江雪禾将心神,放回到了对面弟子身上。

对面弟子很厉害,修炼刻苦,多次得长老的嘉奖,江雪禾记住了。

他会是小师妹的竞争对象。

小师妹灵力不济,想赢旁人,只能在旁的方向用功。而江雪禾试出这个弟子的所有厉害手段,好教给小师妹。

如今,他步步后退,对方赢面很大,招术终于开始重复了。

而对面重复的第一瞬间,就倏然发现,风帽吹拂开,那总是垂着眼的江雪禾,撩起了眼皮。

少年衣襟上沾了尘土与风霜,还有一些打出来的血渍。但少年眼眸清黑,眸光温润,抬眼望来的这一眼,十分的锋锐。

那弟子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杀气。

不过杀气只存在一瞬,便再次消失,宛如从未出现。

韩姓弟子犹疑。

韩姓弟子很快下定决心:定是自己的错觉。

自己用功法换了功德,如今比试堂外面众多弟子肯定都看得到自己的比试。而江雪禾会是自己走向首席的第一个投名状。

韩姓弟子畅笑,笑声爽朗:“江师弟,你已经黔驴技穷了。不如认输,我好给你个体面。”

江雪禾温声:“嗯?师兄没有别的招式了吗?我尚未败啊。”

韩师兄一愣,然后道:“好,那就让你试试我最厉害的一招——江师弟试试!”

他气沉丹田,一声虎啸响彻天地。威猛拳法带着他这数日修炼的所有见解,向江雪禾打去。

这一击摧金断玉,割山裂地,天地震动。

而韩师兄袭杀之时,忽然听到耳边一声极轻的声音:“师兄,承让了。”

拳法没有击到人,江雪禾身形倏地消失。韩师兄猛然变招,身后无声袭击已至。

韩师兄闭目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戴着风帽的少年背对自己而立。

万风吹拂,江涛拍岸。少年长身如玉,只见衣容。

他好像从未出手。

但是韩师兄已败。

--

比试堂中的弟子们已经看呆。

缇婴欢呼一声,倏地一下抱住旁边站得笔直、目光幽邃不知在想什么的黎步:“哇,我们赢了!”

她高兴得结巴:“好多钱……啊不对,好多灵石!我们发财了!阿布师兄你好厉害!”

黎步:“……”

他想纠正这根本不在乎自己叫什么的小姑娘,但是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抱住他,软而香的气息毫无防备地扑来。

黎步身子一瞬僵住。

断生道的人,最忌他人近身。

可是这距离实在太近了。

黎步根本没躲开,他被缇婴抱住了。

她真是个小孩子,欢喜了就要抱,高兴了就笑。她弯起眼睛无忧无虑,她大手一挥,骄傲非常:“我大度,虽然你下的注少,但是我一半灵石都分你啦。”

黎步看眼她身后小山一样的灵石堆。

黎步:“你是觉得太重,不想拿吧?”

缇婴支吾。

黎步怒:“你居然真的这么想?!”

缇婴笑吟吟:“好心师兄,你不要生气嘛。”

她似乎觉得他生气,还好心地为他捶肩。

黎步:“……”

旁边弟子们如丧考妣,眼神呆滞。

而江雪禾一出来,便看到缇婴和黎步抱在一起笑。

黎步!

江雪禾声音冷淡:“小婴,过来。”

他道:“不要与他在一起。”

缇婴愣住。

她回头看眼挑起眉的黎步,再看眼从比试中出来的江雪禾。

她一下子忘记了黎步,眼睛只看到江雪禾。

她向师兄跑两步,却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是来偷看师兄功法的!

不是来给师兄呐喊助威的。

缇婴:“哼。”

她扭过脸,不朝江雪禾跑过去了。

但是江雪禾向她走来。

他到她面前,缇婴仍然扭着脸,不看他。

江雪禾风帽下的眼神,染上几分笑。

他俯下身,主动掀开风帽一角,看着缇婴。

他道:“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缇婴悄悄回头,乌黑的眼睛,与他垂来的眼眸对上。

他眼中倒映着她。

掀开风帽一角的少年,手背上的伤痕结痂,颈上的伤痕多了一道昨夜被她的猫爪抓出来的。除此之外,他唇红齿白,鼻梁高挺,眼角的伤已经若隐若现了……

缇婴脑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话本中学来的词:秀色可餐。

江雪禾:“嗯?”

缇婴:“哼!”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哼,他就挑眉,好像想笑了。

但是缇婴黑着脸,他又不好真的笑。

讨厌的师兄便只是望着她,将她拉得离黎步远一些,温和道:“小婴,早上好。”

缇婴憋半天。

她憋出一句:“师兄,早下坏。”

江雪禾怔住。

他那不知道又在别扭什么的小师妹甩开他的手,一个人跑开了。她跑出比试堂,让江雪禾想与她说说白鹿野的事,都扑了空。

江雪禾慢慢想:“早下坏”是什么独属于小婴的可爱话语啊。

他的小师妹,真是……既可爱,又可爱,还是可爱。

而白鹿野就要来了……

花时在旁:“你笑什么?”

江雪禾敛目,淡然看一眼将自己重新藏入幽暗角落里的黎步,再看一眼始终盯着他不放的花时。

江雪禾礼貌颔首。

他便要追出去。

但是身后弟子们支支吾吾拦住他:“师兄,你不能走。小师妹从我们这里赢了所有灵石,我们吃不起饭了……”

江雪禾:“……”

他满头问号,不明白缇婴又背着他搞了什么。

但是他向来冷静,只好留下来,处理此事。

--

在江雪禾被人缠住的时候,缇婴一人去了五峰中的药峰。

这是葛长老治下的山峰。

缇婴在药宗弟子们的带领下,行走在满地药材灵田间,听这些弟子向她介绍这里的灵药。

带路的弟子:“你要的是所有祛伤的药草是吧?所有的话,加起来要的灵石可不少,不是你这样刚入门的弟子给得起的。”

缇婴骄傲:“我超有钱的。”

她刚赢了一大笔呢。

这弟子耸肩,随意她了——有葛长老那个周扒皮在,要将药草带出药峰,没有灵石是出不去的。

弟子走掉后,缇婴便一个人蹲在灵田间,寻找自己想要的药草。

她对药草一知半解,但是无妨,玉京门这几日教的功课中,有简单的辩解药材的方式。

缇婴便取出书,照本宣科,一边对着书念,一边摘草。

她身边很快堆了许多灵草。

缇婴扒开一片很长的草,正想摘最厉害那个长得很茂盛的一棵,一道呆板的女声道:“不要动我的食物。”

缇婴吓一跳。

她本能甩出一道已经画好的符纸,再嗖一下拔出自己练了好几天的剑。

她的攻击如击中水流一样,碰到前方便消失。

一个梳着双髻的鹅黄衣裳的少女,端坐在灵田中,现身了。

缇婴:“……”

少女道:“我叫月奴。”

缇婴:“谁啊?”

少女似乎困惑。

没想到这里还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

但是月奴有应对之法。

她取出腰牌,递给前方:“我现在的主人,叫沈行川。”

缇婴:“……?”

这个人有点傻。

--

缇婴小坏蛋,从来不放过欺负傻子的机会。

何况傻子说她主人叫“沈行川”。

缇婴便缠着月奴试探,问出来这原来是玉京门的持月剑,和巫神宫的“忘生镜”,是同级别的灵宝。

但是,巫神宫恐怕不会让自己家的忘生镜长出腿,到处跑吧。

玉京门的持月剑却是仗着有剑灵月奴,而到处跑。

月奴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瞒人的,反正玉京门的人都知道:“我是凶剑,身上沾染很多秽息。为了防止我为祸世人,我需要靠灵田里的药草压制。

“你刚才摘的,便是我今天的食物。”

缇婴大吃一惊。

缇婴:“你们剑灵,还要吃饭呢?灵草好吃吗?”

月奴:“我不用吃饭。灵草不好吃。”

月奴说:“我主人说,以后我是要做人的。要习惯人间的习惯。人类都要吃饭,我便也学着吃。”

缇婴眨眨眼。

她好奇地摘一棵月奴说的药草,闭目咀嚼。

月奴盯着她。

缇婴:“呕。”

她吐出来。

月奴呆住。

这个小姑娘飞快拿帕子掩住,当做无事发生,还抬头对她一笑。

月奴有点不知所措。

她移开目光:主人说,自己不懂的事,不必多问,记住便是。

月奴好奇的是:“我认识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缇婴:“你怎么认识我?”

月奴:“主人经常看你们。”

缇婴瞬间惊喜。

她梦想的师父,这么在乎自己吗?

日光下,缇婴和月奴一同坐在灵田中聊天。

因为月奴是剑灵,这几年跟着沈行川,弟子们并不太敢与这剑灵多说话。尤其是,他们若教坏了剑灵,沈长老会提剑问话,那实在过于吓人。

然而缇婴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她见到月奴,便有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亲切,想和对方在一起。

缇婴弄不明白这种缘故。

她坐在灵田中和月奴聊天,正欢喜这个傻子不会生气,自己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缇婴烦恼托腮:“我是为我师兄来摘药的,他身上有伤……可我也不知道这些药有没有用。”

缇婴:“而且我有点犹豫……”

缇婴烦恼:“说了你也不懂。”

月奴断章取义:“我懂。”

缇婴:“啊?”

月奴:“你说的师兄,是江雪禾。”

缇婴:“……”

她呆呆地看月奴。

月奴掏出一个本子。

月奴按照本子,开始照本宣科:“江雪禾一日吃什么餐?”

缇婴傻了:“什么?”

月奴:“我与你交换问题。”

她声音平静,但是抬眼看来的目光,杀气腾腾。凶煞之气,镇住了缇婴。缇婴到此时才意识到,月奴是凶剑。

缇婴含糊答:“看他心情?”

月奴便记:“江雪禾一日吃‘看心情’的饭。”

缇婴:“……”

月奴:“江雪禾的特长是什么?”

缇婴怎么知道。

但她理直气壮:“我不好告诉你吧。”

月奴便记:“江雪禾的特长不好告诉外人,十分神秘。”

缇婴:“……”

月奴:“江雪禾的缺点是什么?”

缇婴:“我师兄怎么会有缺点!”

月奴便记:“缇婴‘情人眼里出西施’,认为江雪禾是完美无缺的人。”

缇婴呆住。

她骤然脸爆红,跳起来:“你乱记什么啊!”

她来抢月奴的本子。

月奴不给。

月奴身手何其灵活,完全碾压缇婴。

缇婴在和弟子们的比试中占了几天便宜,这会儿被一把剑压得无力反抗,当即泪眼汪汪,大受打击。

月奴见她这样,有点犹豫。

月奴:“我不是为我问的,是为我主人问的。”

没想到她这话捅了马蜂窝。

缇婴本来只是故意含泪。

这会儿缇婴真的被气哭了。

缇婴嚎啕哭泣:“我就知道!沈长老只在乎我师兄,只喜欢我师兄!我讨厌师兄呜呜呜……他不疼我了!”

月奴茫然。

月奴记:“江雪禾把缇婴惹哭了。”

怎么办呢?

主人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去把江雪禾找来,赔给缇婴吧。

--

傍晚之时,江雪禾出现在了灵田。

缇婴望天饮泪。

江雪禾面不改色在旁观看。

江雪禾正安抚月奴,告诉她不必担心,自己来处理小师妹就好。

江雪禾半晌不理缇婴,只听月奴讲事情经过。

缇婴饮泪便饮得更加起劲。

她开始哽咽,水润的眼睛一眼又一眼地偷看江雪禾。

缇婴抽抽搭搭,努力挤眼泪:“我好可怜……”

月奴:“她怎么了?”

江雪禾慢条斯理:“嗯?怎么了呢?”

缇婴以为他真不知道。

她好着急,红红的眼圈仰起来,使劲瞪他。

江雪禾的袍袖在她脸庞落下,冰冰凉凉。

他蹲了下来,对上她雾濛濛的小矫情。

他轻声:

“在招我。

“是不是?”

月奴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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