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夜幕笼罩下。
累得像两条死狗一样的炭治郎和辛莱莱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鳞泷左近次说了给他俩来地狱式训练,是真的不掺半点假话在里面。
两个人为了跟上他的速度,可以说是真的拼了老命了。
“呼…呼,炭…炭治郎…”
“怎么了,莱莱大哥?”
“今天…呼…多…多谢你了。”
辛莱莱扯着嗓子,声音嘶哑地挤出一句话。
今天如果不是炭治郎,他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每次他累到倒下的时候,都是炭治郎把他背起来,带着他继续跑,直到他体力稍微恢复。
“莱莱大哥你太…太客气了,我只不过做了我该做的事而已。”同样累得不轻的炭治郎回应道。
接着,两个人沉默了一会,然后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莱莱大哥你今天也太好笑了,不行了,我肚子疼了,哈哈哈!”
辛莱莱刚笑了没两声,就给自己呛得喘不过气来,炭治郎见状,捂住肚子,指了指辛莱莱那呛红的脸,笑得更大声了。
“咳咳,你小子笑什么,你这小子,自己跑着跑着居然想到祢豆子的辛苦去了,还自己把自己感动的在那掉眼泪,丢不丢人?”
“可是…哈哈…莱莱大哥你累趴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啊,和故事里面涨红脸的猴子一样!”
“呸,什么叫和猴子一样?我那叫血气上涌,懂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不亦乐乎,最后聊累了,便都望着天上的明月,静静休息。
“炭治郎?”“嗯。”
“能有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我也一样,非常高兴能认识莱莱大哥,早知道当初在山里的时候就该多和莱莱大哥聊两句了。”
“哈哈,当时你可是村里人眼中的大红人,我也就能和你攀个表面朋友的关系,去你家做做客,好蹭吃蹭喝而已。”
“嗯……可惜,以后再也没办法请莱莱大哥你去我家做客了。”
一聊到自己的家人,炭治郎的眼神就忽然黯淡了下来。
“不要露出这种眼神,炭治郎。”一旁的辛莱莱忽然坐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炭治郎。
“我知道家人的死让你很难过,但正因为如此,你才必须振作,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它成为你强大的理由,而非你的破绽!”
“这既是为了你自己,你母亲拼上自己性命也想要保护的女儿,你的妹妹,祢豆子!”
辛莱莱说着,指了指蹲在一旁盯着他俩看了半天的祢豆子。
“祢豆子……”
炭治郎转过头,对上祢豆子那天真无邪的眼神,怔了怔,黯淡双眼再度明亮起来。
“你说的没错,莱莱大哥,”炭治郎也跟着做了起来,眼神坚定地说道:
“现在的我确实不该在这种地方停留!”
“我必须要不断向前,不断变强,强到能保护好祢豆子,强到能打败杀害了母亲和弟弟妹妹们的鬼!”
辛莱莱闻言,露出一口大白牙,用力地拍了下炭治郎的后背,称赞道:
“没错!就是这样!拿出这股干劲,让我们一起成为最强的杀鬼剑士!”
“是!莱莱大哥!”
“啊呜!”一旁的祢豆子也举起小手叫了一句。
当初他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这么能忽悠人呢?
“早知道当初志愿就直接报表演系而不是艹蛋的医学专业了”
辛莱莱看着在自己的鼓舞下干劲满满的炭治郎,腹诽了自己一句。
“不过……这种感觉,确实挺不错啊。”
辛莱莱转过头,望了望天空,嘴角泛起一抹弧度。
辛莱莱无法解释为何自从进入圣域乐园后自己在演技和忽悠人上的能力就像无师自通了一样莫名其妙地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
但辛莱莱可以确定,先前的大笑与互损,绝对不含半分虚情假意,他是真正的体会到了喜悦的情感才能说出那番话的。
他甚至有些理解,为什么乐园中会存在明明已经沦为职工者却依旧渴望重新取回契约者身份的人了。
这种赌上性命去切身体验一个个迥异而精彩的世界的契约者生活所带来的诱惑力确实远不是职工者那安逸而枯燥的日常所能比拟得了的。
……
翌日。
“靠,为什么我也要面对这玩意!”
辛莱莱站在山顶,呼吸着稀薄的空气,脸色有些难看。
他本以为自己花了那么大功夫立下了一个天才的人设,鳞泷左近次会对他下手轻一点,看在他体力劣势的情况下,先给他来一点基础性的训练。
结果事实和他想的不一样,鳞泷左近次完全没有留手的打算,第一天就带着他和炭治郎一起上了山,并且还给他安排了和炭治郎完全不同的一条道路。
“算了,总不可能都走到这一步了就因为这种事放弃掉。”
辛莱莱看着那被迷雾笼罩的山路,想到鳞泷左近次说的要求,叹了口气。
“天黑之前回到山下吗……拼了!”
辛莱莱咬了咬牙,不再犹豫,给自己套了两层10法力的法术护盾后,大步朝着山下冲去。
“啊啊啊啊!”
没过多久,刺耳的惨叫声响起。
坐在插满刀刃的深坑中的辛莱莱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屁股下那些泛着寒光的刀刃,双腿不自主地打起颤来。
不难想象,如果没有法术护盾的话,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惨状。
“这是真的打算把我往死里训啊!”
‘如果这么简单的就死掉的话,先前的豪言壮语也不过是一番玩笑而已。’辛莱莱终于明白了鳞泷左近次上山前对他说的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很好,往死里训是?鬼门关是?老子怕了你不成!别说天黑之前!太阳有半点边儿进了山里我还没回去的话,老子就是你鳞泷左近次孙子!”
知道鳞泷左近次完全不是在开玩笑后,辛莱莱的狠劲也是被惹了出来,牙齿咬的咯咯响。
“老子今个儿就让你知道你莱莱大爷和那些只会放大话的货色的区别!”
辛莱莱费力地爬出坑底,吐了吐不小心进嘴的泥巴,恶狠狠地骂到。
……
黄昏时分。
鳞泷左近次站在窗前,望着逐渐落下的夕阳。
“他们真的能通过考验吗?”
鳞泷左近次自问着。
山上四处都有鬼杀队的后备人员盯梢,以那两个孩子的特殊,他相信那些陷阱不可能真的夺去他们的性命,哪怕出了意外也能救回来。
但活下来,和能否通过他的考验,是两回事。
“明明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太过艰难了,我为何还要这么做呢……左近次啊左近次,你的心中,真的还愿意把这些孩子培养成杀鬼剑士吗?”
鳞泷左近次看着即将隐入阴影下的夕阳,摇了摇头,思绪有些混乱。
砰!
大门在一声巨响中被撞开,惊的鳞泷左近次右手下意识地朝腰间一握,然后才发现来人居然是辛莱莱。
“咳咳,怎么样,鳞泷老…先生,太阳应该还没落山。”
浑身伤痕,穿着一身样式奇特但已经破成布条的布衣的辛莱莱朝着鳞泷左近次露出个极其勉强的笑容,然后昏了过去。
鳞泷左近次连忙跑过去将脑袋即将砸在地上的辛莱莱抱住,天狗面具下的表情有些复杂。
然后,就在鳞泷左近次把辛莱莱刚轻轻放在床上时,木门再一次被推开。
浑身是血,伤的比辛莱莱还重几分的炭治郎强行睁着眼睛,大口地喘着粗气,接着木门支撑着身体,用最后的力气说到:
“我回来了!”
一句话说完,早已筋皮力尽的炭治郎也和先前的辛莱莱一样,昏迷过去,身子顺着木门软倒下来。
“……”
鳞泷左近次沉默了一会,默默走过去将炭治郎也抱起轻放在床上,然后望了眼摆着烛台的木桌。
只见一封字迹工整的书信正摊开在桌上:
‘前略,鳞泷左近次老师,我让两名想成为杀鬼剑士的少年前往了您那边。
他们有着赤手空拳挑战我的胆量,虽然家人和朋友被杀死,其中一名少年存活下来的妹妹更是变成了鬼,但我判断她并不会袭击人类。
我从这对兄妹身上感到了与其他不一样的东西,名叫灶门炭治郎的哥哥似乎和您一样鼻子很灵。
至于另一名叫辛莱莱的少年,我姑且将他称之为少年,我无法完全看透他,但我认为他并没有对我说谎。
他是一个很在乎朋友的人,会为朋友感到愤怒,但他的头脑却意外的冷静,能在愤怒中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所以,哪怕他的年龄和身体基础已经不满足培养的标准,但我还是将他推荐给了您。
说不定他们能完成“突破”,进行“继承”,还请将他们培养起来。
我自知这是自私自利的请求,但还请您原谅。
请您多加保重,继续精进。
草率书此。
——富冈义勇。’
将手中的书信再度审读了一遍,鳞泷左近次将目光重新落在床上的辛莱莱和炭治郎身上。
“我认可你们了…辛莱莱,灶门炭治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