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姑娘,我们爷向来不吃这些。他很挑剔,只吃我们几个下人和我们夫人煮的东西。”影风一脸的不耐烦,“常姑娘,我们爷可是有夫人的人。”
意思就是你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吧。
常婷婷似乎没有听明白影风的言外之意。
她笑了笑,依然一脸温柔可亲。只是眼底的笑意不达底,“我想姐姐也是希望傅爷身边有个贴心的人伺候。”
“这样也替姐姐分担了事情,她可以专心地打理家务。”
影风:……。这个女人脸皮这么厚?
这就姐姐妹妹称呼上了?
还说得冠冕堂皇分担了伺候夫君的活,让少夫人专门打理家务。
影风那暴脾气不能忍。
他怕忍了傅玄珩会认为他办事不力。
还不待影风说话。
里面的傅玄珩已经动怒了。
他和沈云玥达成了共识,一生一世一双人。
“影风,你该去黑风崖好好领赏了?在那里做什么?”
“什么阿猫阿狗的腌臜货都来打扰。”
傅玄珩可是一点都没给常婷婷留面子。
宁愿那块玉佩没用,也不能被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沾惹上。
常婷婷特意换了一件粉色的纱裙,露出修长的脖颈。
将自己最喜欢的珠钗都戴在了头上,还特意梳了个最温婉柔情的发髻。她听说傅玄珩的夫人是个河东狮。
心里暗自盘算他一定厌烦了他夫人。
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
没想到被傅玄珩毫不留情面地打击到。
常婷婷恰到好处地滴了几滴眼泪。
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咬着下嘴唇。
“常姑娘,再待下去就不好看了。”影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常婷婷委屈地看向院子里。
大声喊道:
“傅公子,我只是想要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公子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若是公子怕夫人生气,我会亲自负荆请罪。”
“影风。”
傅玄珩一气之下,怒喝:
“给我掌嘴。她算什么东西?也配给云玥请罪。”
傅玄珩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常婷婷给碎尸万段。
影风抬手就是两个耳光。
“常姑娘太不自量力了。随便阿猫阿狗都能到我们夫人面前吗?我们的主子眼里只有夫人,我劝姑娘还是顾念点常家的名声,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常婷婷被两巴掌扇倒在地上。
月娘听说了此事,闻讯赶来。
对着影风他们歉意的点头,“对不起,替我们跟傅公子说声抱歉。”
她见常婷婷坐在地上,忙上前扶起常婷婷,“小妹,回去吧。”
常婷婷是又羞又怒,不敢对影风发火。
那两个耳刮子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都流血了。
“要你管我的事情,你算什么东西?”常婷婷挣扎着爬起来,捂着脸跑开了。
月娘沉了沉脸色,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事。
“小哥,打扰了。”
“夫人,夫人将儿女教育得都很好。只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道理应该听过吧?”影风见常远从后面走过来,故意大声说道:
“虽说夫人要照顾好小姑子,可也没有这么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夫人即使和离了,闭上眼睛都能找个比常少将军体贴的夫婿。”
“一般好人家的女儿见识了常家姑娘,断然不敢将自家嫡出女儿嫁进来。”
月娘:……。这还有劝人和离的?
常远:……。媳妇差点没了。
影风贼贼地一笑,“今天常姑娘上赶着要给我们爷当个通房丫头。
只是我们爷向来挑剔,不会随便什么货色都要。还请夫人跟你家少将军说一声,别毁了常家的脸面。”
这下子气得月娘心口疼。
她也有女儿,将来说亲也会因为有个这样的姑姑被人看不起。
常远大怒:
“放肆。我常家的女孩断不会给人当妾室。”
影风讥讽地望着他,“那就请少将军管好自己的妹子。别做出这等让人瞧不上的事情。”
他指了指地上的精致的碗。
“这碗绿豆汤还请少将军带走吧。”
常远脸色铁青,看向地上的碗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月娘忙蹲下来将碗捡起来,得要送还给客栈。
待他们离开。
影风赶紧跑回去邀功,要不是说了这么几句,傅玄珩一准让他去黑风崖领罚。
他可不想再回去黑风崖。
“主子。”
傅玄珩淡淡地斜看了一眼,将手里的书砸了过去。
“算你后面补救及时,再有下次你不用在我身边了。”傅玄珩冷冷地吩咐,“别让那玩意脏了我的院子。”
“是。”
“常将军一辈子英明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
傅玄珩越发觉得媳妇很重要。
媳妇不正,若是有个孩子像媳妇那可糟了。
若是他们两人的孩子像沈云玥?一定是人世间最美的姑娘,想到这里傅玄珩情不自禁弯了弯嘴角。
像沈云玥的女儿。
常婷婷跑回去抱着她母亲痛哭。
“娘,女儿不活了。”
常婷婷知道自己父亲在北境的势力,只要他们开口不信傅玄珩敢不娶她。
她心里有个想法,只要傅玄珩娶了她做平妻。
就不怕傅玄珩不爱她?
那个母老虎有什么好的。
一定是傅玄珩害怕母老虎在家里吵闹,才不敢接受她的心意。
常婷婷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那个影风肯定是母老虎的人。
难怪傅玄珩不敢出来。
还有她大嫂还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目光短浅的人。
“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大嫂帮着一个下人奚落女儿。”
“胡说,你大嫂对你可没话说。”常母歪在榻上,闻言捧起闺女的脸。
这一看。
吓了一大跳。
“婷婷,你被谁给打了?”
常婷婷将自己被影风打,月娘不但不为她讨回公道,反而还向影风道歉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旁边的嬷嬷忍不住蹙眉。
不用说,又是大小姐不自重做了什么丢脸面的事情。
少夫人逼不得已去给她擦屁股了。
常母气得浑身颤抖,“素日我看月娘是个好的,没想到暗里这么歹毒。”
“我看她就是嫌我们母女两个碍眼。摆弄了婷婷,好来摆弄我。”常母口不择言地责怪月娘。
走到门外的月娘不禁晃了下身子,被气得身子发颤。
被后面赶过来的常远一把扶住了。
“月娘,让你受委屈了。往日是我没有察觉,以后必不会再让你受如此委屈。”常远一直以为妻子生活得很好。
两个孩子也被教育得很好。
月娘从来不在他面前说家里的这些琐事。
总是很客观地讲述事情,却不会说自己的委屈。
常远紧紧握着月娘的手,一起走进屋里。
“母亲,月娘素日的孝敬都没有记在心里,只怪她不陪着小妹胡闹。父亲的英名和常家的脸面,都被小妹给丢尽了。”
“一个姑娘家也该知道羞耻。傅公子有妻子,你居然毫无廉耻地送上门。”
“偏傅公子说了,你连做个通房丫鬟的资格都没有。”
常母暴怒,站起来狠狠地打了常远一巴掌。
“这是你做大哥说的话?”
“你这是将你小妹置于何地啊?”
常婷婷秀气的脸胀得紫红,“娘,我不活了。”说着拔下头上的簪子往脖子上刺。
“我的女儿啊,你可别啊。”
常母赶忙转身。
老嬷嬷就在旁边,一把抱住了常婷婷。
月娘快步跑过去,常婷婷的簪子刚好刺在月娘的手背上。
“啊……。”月娘低呼一声。
常母见此松了一口气,她的宝贝女儿没事。
“少夫人。”
“月娘。”常远大步走过去,扶起月娘。
“来人,将我的金疮药拿过来。”
“是。”门外有随从答应。
常母瞧着常婷婷那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怒斥:
“我知道你们夫妻两个是嫌我们碍眼了。我也知道我不能跟着你们,我们这就换个客栈。明天一早我们赶路,这就回去找你父亲论理。”
“有了媳妇忘了娘的道理我懂。”
“可怜我十月怀胎生的儿子,如今为了枕头风跟我生分了。是我自己的儿子不中用,连自己唯一的妹子都护不住。我也不能怪谁,我能找谁说理去?”
月娘的手背痛,可也比不上她的心痛。
成亲也有了七八年。
她兢兢业业地服侍常母,对小姑子也是没话说。
最后却得了这样的恶名。
老嬷嬷忍不住开口:
“老夫人,咱们少夫人断不是这样的人。她……。”
常婷婷推开了老嬷嬷,凉凉的开口:
“母亲身边的人说起母亲的不是,倒是为大嫂说话了。母亲,嬷嬷倒是知道家里执掌中馈的是大嫂。”
老嬷嬷赶忙跪下来。
常母嘴角冷哼:“到了北境,叫个人牙子将于嬷嬷一家子发卖了吧。”
“老夫人饶命。”
月娘挣扎着起来,“小妹既然知道是我执掌中馈,那我必不会让人卖了于嬷嬷一家子。”
“于嬷嬷年纪大了,伺候不了母亲了。”
“就把北境那一处温泉庄子给于小管事负责,于嬷嬷也跟着过去吧。”
月娘知道即使留老嬷嬷在常母身边,也必然会被找机会打发了。
不如直接让她们去温泉庄子上养老。
温泉庄子收益高,也算是感激于嬷嬷的一片心。
“你敢犟嘴,她是我身边伺候的人。常远,你看到你媳妇的做派了吗?”
有小厮送来了金疮药。
常远接过金疮药,一门心思替月娘上药。
闻言,忍不住道:
“母亲,月娘说得没错。”
“母亲以为傅公子是个贫寒公子没什么要紧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贫寒公子会有如此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