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和寂珩玉在屋子里足足厮混了三天。
清醒过后脑子都是发懵的。
腰上还箍着他的手,因皮肤白皙,让遍布在上面的青痕十分明显。桑离尝试动了动脚尖,发现双腿被那条蛇尾紧紧勾缠着,力度柔软又有力,银鳞耀眼,每一片鳞都像是从灵泉里细心浸泡过,折射出漂亮的,晶莹的光芒,与她映满斑驳红痕的皮肤相映,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糜艳。
它收力过紧,腿上的软肉被勒得堆积出来,根部泛红,摩挲间门还生出痛感,由此可见它做的多么过分。
桑离微微觉察难堪,怕惊动熟睡的寂珩玉,小心地将双腿往外抽离。
得以脱身,她这才松了口气,抱着衣服准备偷偷摸摸地离开。
结果床还没下,蛇尾就从身后探过,勾着她的脚踝又把人重新拉了回去。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每当桑离以为结束想要跑的时候都被他拉回去,然后不知疲倦地开始下一轮。
桑离承认,最开始是她沉浸其中,先行引诱,但是除了最开始,后面就不凭她意了。
她以衣裳掩住胸前,战战兢兢地看着身前的寂珩玉。
要么说男色惑人。
眼前的寂珩玉确实勾人得厉害,与昔日疏冷的形象大相径庭。他俯身靠近,发丝顺着肩膀弧度垂落至她胸前,对方上身空无一物,肤白,布着青红的抓痕。腰线内拢,三角区化作鳞片,再往下便是银白漂亮的蛇尾。
桑离本来是惧怕软体动物的,然而他的尾巴过于好看并且灵活了些。
有些内容不得细想,越想脸上就越烧得慌。
恍神间门,小腿肚子跟着一凉。
她不禁战栗,感受着那股逐渐上涌的冰冷,桑离忍不住夹紧腿根,跟着放慢呼吸:“别、别了。”哪个好人家能受住这样,她一个妖都要被整得没腰了。
“嗯?”
“……”
上次他也这样尾音上勾地嗯了一下,然后画面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桑离觉得不能再如此荒唐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放纵无度下去。
她正了正脸色:“我许久没有去伏魔宫,宫主该责备我了。”
寂珩玉浅笑,低头咬她耳朵:“一次。”
“你别想诓骗我,我一次都不信你。”桑离伸手去推他,一个时辰前他也是这样说的,结果蛇蛇的话根本不可信。
“你起来。”
见她摆明不肯服软,寂珩玉遗憾叹气,意犹未尽地亲了亲她的头发,终是起身放了她。
桑离背对着他把衣裳一件一件穿上。
这男人还是有点良心的,她被整的浑屯不清的时候,好像是他帮她清理了一次又一次,所以很干爽,直接去伏魔宫也不碍事。
确定乱发梳理整齐后,桑离摆正姿态:“那我走了。”
“好。”寂珩玉点头。
桑离狐疑的余光打量过去,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这么好说话。
这人唇边噙着笑,看着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果不其然,没等她走出大殿,后头就传来寂珩玉慢慢悠悠的声音:“晚上记得来。”他特意叮嘱,“我也可以去找你。”
脚边一个踉跄,桑离不敢耽误,撒丫子跑出朔光殿。
见她逃得慌乱,寂珩玉好心情地笑了出声。
可是好心情尚未维持多久,就被寂无破坏了氛围:[主人你身体吃得消吗?]
寂珩玉笑意僵住:[多嘴。]
寂无:[那朵梵杀花……]
寂珩玉唇边笑容变得浅淡,遥遥望着桑离离去的方向,[暂且放着吧。]
寂无没再说话。
**
桑离怕自己吃不消,特意接了一个稍远的任务,准备出去躲几天。
任务刚好是一个月结束,她去伏魔宫交接完后续又领好奖赏,拿着换来的兽肉去了月林。
仅一月未见,大眼崽就个头见长。
它大口大口啃食着桑离特意给它弄来的野兽肉,吃得香,腥腻的肉味四下蔓延,引得暗处的魔种们蠢蠢欲动。如今的大眼崽是这片的头头,它们不敢造次,便只能趴在黑暗里眼睁睁看着。
大眼崽吃饱喝足,把剩下的部分分了出去,打了个饱嗝,身体变小窝在了桑离的肚皮上。
她摸了它好一会儿,想到也不能就这样晾着寂珩玉,就做好心理准备,动身前往朔光殿。结果刚出月林,桑离就注意到站在树下的,一道突兀的影子。
他穿着绛色长衫,长发高束,露出一张正气又冷冰的面容。
他的视线追随着桑离,显而易见,沈折忧从一开始就在这里等着。
桑离眸光闪了闪,直觉不妙,而后轻抿唇瓣,垂下视线佯装没看见地无视他。眼看要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一把剑鞘横挡眼前。
剑首泛光,鞘上刻纹冷厉,坠着鸦羽色的剑穗,无一不彰显着其中锐利。
桑离喉结一动,平静回望:“沈仙主此为何意?”
“有些事,想找你证实。”
比起寂珩玉骨子里的冷清,沈折忧的冷漠是从里至外的。
他看向桑离的表情毫无波澜,言语间门起伏平稳,桑离却并不认为是这般简单。她扫了眼他右臂空荡荡的宽袖,“如今我是伏魔卫,君上也亲自证实了我的身份,所以我不认为和你有交谈的必要。如果沈仙主再不让开……”
沈折忧凉凉落下一眼,拇指施力,剑脱鞘,寒光毕露。
顿起的杀意惊得林鸟作散,耳边传来大眼崽熟悉的叫声,她神色肃沉,识海中灵压瞬泄,声音朝着大眼崽过去——
[别动。]
沈折忧能在月林蹲她,也许已经知道了大眼崽的存在。
他没有杀它,也没有直接揭发,也许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准备当众杀死它,奠定事实后再给她降罪。但是不管沈折忧怎么想,大眼崽都不能出来!
这是归墟海,下面就是渊牢,大眼崽一旦暴露,寂珩玉身为归墟一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包庇她一次。
大眼崽咕噜咕噜地急切地叫唤。
桑离难得对它怒言:[你敢出来我就不要你了。]
这话说得很重,林中喧闹果真跟着静下。
桑离于心不忍,又放软神态安抚:[你往月林深处跑,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大眼崽微弱地咕噜了一声,似乎是答应了。
桑离这才安心,挺直脊背面对向他。
沈折忧的修为在她之上,那点灵力波动好比风吹草动,他哪里觉察不出,沈折忧似笑非笑:“看样子你很有闲情逸致。”
桑离反嘲:“没有沈仙主有闲情逸致,一路尾随姑娘家,还把人家拦在路边,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沈折忧沉了目光。
半晌开口:“桑离姑娘可听过灵族?”
桑离心里一个咯噔,表面不露怯意:“沈仙主不必话里有话。自上次幻境出来,你便对我心存芥蒂,但是灵族覆灭至今已有五百年,沈仙主大可不必什么帽子都往我身上扣。”
沈折忧像是没听到她话似的,反问:“你可知灵族因何覆灭?”
桑离皱眉。
“人要想修炼得道,首先得炼气生根;妖若想得道成仙,得日夜修炼,脱骨换丹,方才能吸纳天地灵气。无论人或是妖,都离不开修炼一字。”沈折忧直视着桑离的眼睛,神色逼人,“唯有一族较为特殊,他们忽从天地而生,生来便能自由驱使灵力,化为己用。即便是刚出生的嫩芽也可幻化成形,桑离姑娘可知为何?”
沈折忧单手引剑出鞘。
他持剑而立,邪风吹拂着他垂腰的发梢,衣摆猎猎作响,身姿挺拔,压迫,好比生长在冷峭悬壁上的松木,不见松散,只有果敢与冷硬的精魄。
桑离耳边嗡嗡作响,不禁召出画骨翎,小心翼翼地向后倒退,拉开距离。
“后来经天象仙君占卜,发现这生灵竟是吸纳了镇天石的灵力,因此生长世间门,幻作灵族。”沈折忧步步逼近,淡色的瞳孔闪烁着寒芒,“这点微末的神力始终影响着六界,天相大乱,敞开的天门迟迟不闭。神域耗尽心机也不知原因为何,直至天道窥其真理,降下神罚覆灭了那片小灵洲,才堪堪结束了这场动荡。”
“桑离姑娘,灵族蕴含着镇天石之力,它是不得存在这世间门的。”
镇天石本就用作补天。
它可以关闭天门,也可以打开天门。
可一旦神石四散,脱离了补天神阵,镇天石便就失去了其关闭的作用,只要它还存在一日,且强大一日,九灵界的缺口便存在一日,且加深一日。
沈折忧忽然明白了为何天门总是层出不穷,因为——
灵族始终还活在这世间门。
沈折忧急于印证这一切,挥动剑气朝桑离而去。
她召开画骨翎以作抵挡,伺机放出迷魂阵,趁迷雾蔓延时向朔光殿的方向跑去。然而沈折忧根本不给桑离离开的机会,即便她反应迅速,躲闪及时,肩膀仍是被剑气所伤。
衣襟破裂,中伤的剑痕溢血又迅速愈合。
桑离接着迷雾修补好破裂的衣袖,身形腾空跃起,飞了约莫三尺高,一道掌雷当空劈下正中天灵盖,脑袋嗡地一声轰然,身体如同折翼的雀鸟一般,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面。
喉间门腥甜,桑离硬生生地把翻涌的血意咽了回去。
看着雾气中愈逼愈近的身影,桑离心脉大乱,她咬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身体像是活活钉死在土壤里,半点都动弹不得。
一步,两步,三步……
就快到眼前了。
桑离一时间门头晕目眩,张齿狠咬上舌尖,拼命地想要抵抗施加在身上的束身咒,然而沈折忧灵力高过她,别说抵抗,更撼动不得分毫。
画骨翎觉察到危机,着急地变出灵体,小翅膀拖住桑离的手臂想要将她拉起来,眼看着沈折忧出现在她面前,画骨翎立马挡在桑离身边,朝他飞出一堵火墙。
火光熠熠,包围其中的沈折忧纹丝不动,等火意随着雾气一起冲散后,他依旧完好无损。
沈折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抬起掌心,一颗褐红色,泛着微光的丹药浮于掌中。
“若你不是灵族,我随你处置;若你是,我只能将你带回神域,听天尊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