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府。
作为原丞相欧阳邢的府邸,虽说大量财物被小皇帝清缴一空,但也留下了不少,可能也是算作给司马鸿移这些日子以来的谢礼亦或者奖赏。
司马鸿移对这一切颇有些看不上,可还是收下了,只为了让小皇帝安心,从莫苍略设立左右相一事,他自认对这小皇帝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层。
不过比起今后将要发生的那些更让人惆怅的事情,他现在的双眼却在紧紧注视着面前的男子。
火红色锦衣,标志性的朱雀羽扇,以及那奇异的增长天面具。
“欧阳赤离,你是来告别的吗?”司马鸿移直言道。
欧阳赤离点了点头,一边观赏这装扮大气且透着一股文雅之风的书房,一边说道:“大霆疆域的事情暂时结束,我人界会的目的也已达成。
说实在的,我并不想离开,毕竟能遇到你这位命中注定的对手,以及忘玄燕,还是让我颇有些惊喜的。
像你我这种人,没有什么比和同道切磋更让人愉悦的了。
但看你如今的这个情况,你在我心中的排位已经滑到了第四,要知道我这个名单上一共只有五人。”
“五人?”这让司马鸿移眉头微皱,随即道,“忘玄燕排在第几,第三?第二?”
欧阳赤离轻声回答:“第二。他这人很难搞,我现在都摸不清他的目的。
你应该也知晓他是魔族了吧。”
司马鸿移点了点头:“之前的情报交换中,忘玄燕主动坦然了他的身份,虽然对其我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来,这个结论并不难推测。
无论是媚邪月,还是魔天书,出现的太过突兀。
不过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的是,第一位是谁。”
欧阳赤离脸上的表情复杂了许多:“告诉你也无妨,自然是我此生认下的主上,人界会之主帝释天。
可惜如今你我敌友不明,否则你若是知道一些事情后,你会发现帝释天恐怕是这个世上最难对付的人。”
“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吗?还是他的性格?”司马鸿移眼中闪过一道好奇。
欧阳赤离适时打住:“好了,你只需要知道他在我的名单上,位列榜首即可。
一亦是唯一,同时也是我这辈子最不想面对的敌人,还好,如今看来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和自己的主上过招了。
说说你吧,这次你司马家还是选择扶龙庭,这就有些没意思了。”
司马鸿移虽然眼中的好奇更加浓郁,但也没在多问。
“皇朝才是最适合你我这种人发挥一身所长的地方,人界会毕竟是特例,只能说你的运气不错,况且这也是一次试探。”
随即司马鸿移指了指天空,欧阳赤离若有所悟,轻笑道:“不必如此,你比我距离天意更近,但我比你更懂天意。
说来这次入世的司马世家之人是你,也算是我的幸运。
我可是记得历史上有几次出现的司马族人,一入世上来就追着我欧阳世家所辅佐的势力紧咬不放。”
司马鸿移叹了口气:“敢于一搏的毕竟是少数,特别是对所谓的聪明人而言。
但此次也正好验证一些想法,只是不知这次你我真正的对决,会在何时发生?”
欧阳赤离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怜悯:“比起那些,你还是先稳住小皇帝吧。
这个丞相府本是欧阳邢所有,他将这个府邸赐给你,看似是对你极为看重。
实则内在的用意,可能是试探,可能是提醒,但更多的反而是将你孤立。
有意思的是,刚才我看到这个牌匾是左丞相府。
如今只不过握住了那么一丁点权利,他就开始警惕你,并且已经采用制衡之计。
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解决掉五王,将皇权完全集中,甚至如同大梦皇城一般立国。
那么你的下场唯有狡兔死、走狗烹。
说实话他对你的这种行为有些过于反常了,毕竟你不过是一个谋士,一切还是依靠他这位帝皇,那么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他对你太过于忌惮,或者说他认为你的智慧会发现什么,发现一些他的小秘密。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欧阳邢此人并不好对付,不要以为他是欧阳分家的人就轻视他。
那小皇帝或许演技极为精湛,可以瞒过欧阳邢一时,但绝不可能隐藏得了这么多年。
你知道吗,之前第四道封印解封,必会有第四位气运之子降临。
关于我人界会,天王四护法之一广目天的真实身份,你应该也知晓,诸葛世家的天才,他曾经用了一些小办法,来测算这第四位气运之子的下落。
其位置正是大霆皇朝,天霆域,皇城!部分详情见第八百五十七章
而每一个气运之子都有些不同之处,他们应运而生,前期的气运会攀升至巅峰,帮助他们抵挡一切不利因素。
所有的意外和突变都是有原因的,部分详情见第九百九十二章。
作为距离天最近的司马世家,恐怕你们更清楚第四位气运之子是谁才对。
我现在有些好奇,你或许早就看穿那位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已经不是曾经的莫苍略。
那么如今的你,是选择辅佐莫苍略,还是选择辅佐这些日子以来彻底取代莫苍略的那个人?”
欧阳赤离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紧紧盯着司马鸿移,可惜从司马鸿移脸上找寻不到任何变化。
“对于你能从这点线索中,推测出这么多真实信息,我只能说不愧是欧阳主家一脉。
但是别忘了,大霆疆域之局你已退出,剩下的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一杯普通的酒水不成敬意,下次再会之日,希望你我不是那最终之时。”司马鸿移语气平淡的拿起面前的酒壶,亲自将两个不大的酒杯倒满。
欧阳赤离叹了口气,将其中一个酒杯一饮而尽,还颇有些回味道:“真是无趣,算了相信接下来这一切都会慢慢揭露,我也只能在大骷疆域等你的结果了,还有这酒不错,但我不喜欢。”
随即整个人好似直接崩散,化作满天的杏花瓣,司马鸿移没有去看那些杏花,反而将视线投向刚才欧阳赤离所站的位置,那里正有一滩水渍,或者说酒渍。
司马鸿移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神色,随手一挥,面前的酒壶和酒杯化为粉碎。
那一杯酒,两人都未饮入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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