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龙镇,这是一个比之前他们遇到匪盗的小镇还破败、更小的镇子,如果不是街上带着家人饭后出来散步的人遇到熟人后互相问候,以及街上家家户户门前尚未清理干净的爆竹残迹,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新年的氛围。
下车的宫疏雨站在车旁,望向了看不清的镇子西南方,那边就是她的故乡大竹村,当年只有她一个活口的大竹村。
街上的行人见了清平子他们,尤其是身背武器的兵士,无不远远避开,只有几个儿童似乎不清楚这些兵士和枪械意味着什么,打打闹闹中,甚至跑过来摸了汽车几下,吓得那些孩子的家长急忙过来作揖致歉,就差跪下去,赶紧带了孩子远离。见清平子他们没有追究,方松了口气,胆子也稍微大了起来。
“这位大哥。”况奉直走向不远处观望的一位男子,差点将他吓软在地,“请问一下,镇上有旅馆吗?”
“没……没有旅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住。”男子急忙伸手将妻子护在身后,双腿不住颤抖,有些口齿不清。
况奉直摇了摇头,道了声谢,转身离开。原来没有旅馆,他也有错吗?这是谁规定?
最后还是宫疏雨去问人,别人才没有那般怕,不过结果一样,没有旅馆。
“咳,疏雨,要不你问问他们,镇子附近有没有破庙什么的,闹不闹鬼无所谓。”
“破庙?”况奉直皱了皱眉头,“应该没有?”
“绝对有,不信你去问。”清平子使劲一拍况奉直的肩头,“电视电影都那么演,只要找不到住处,附近肯定有破庙,你相信我。”
“破……破……破庙,镇子东……东面确实有个破……破庙,如果军爷不嫌弃……”见宫疏雨他们笑了起来,清平子正觉得有些丢人,不远处一个相当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哈哈……贫道说啥来着,影视剧还能骗人不成,剧情需要,啥都能给你整来,女妖、女鬼说不定待会都会现身,就是这么简单。”清平子非常嚣张的走到出声的男子身旁,一把抓住吓得发软的男子肩头,“别怕、别怕,我们都不吃人,好人,都是好人。对了,兄弟,那破庙里闹过鬼怪狐妖之事吗?”
男子伸手接过清平子递来的一百元钱,将钱攥在手里,好像也不觉得清平子他们有多恐怖了,道:“只听家里邻居的长者说过闹鬼,至于狐妖什么的,好像没有人提过,应该没有。”
“好的,谢了,多谢啊!”清平子又请男子指明了方向后,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谢回转,“走,我们破庙会女鬼去。”
众人看着搞笑的清平子,嘻嘻哈哈上车,又往镇子东面走。那些黎民自动让开道,避的远远的,只隐约听见似有人过去问指路的男子:“这钱是假的?随随便便给你,我看肯定有问题。”
清平子含笑摇了摇头,车队片刻来到镇东,远远已望见一个破庙轮廓,里面亮着微弱火光,像是点的长明灯。
车子过不去,只能停靠在小镇边上,夜里只隐约看见破庙的轮廓,具体的也看不大清,下车的宫疏雨望了望,道:“似还有香火气息,应该不是破庙。”
“不管它,反正我们只是借住,最多给他们一些香火钱,走,过去看看。”
苏乞爵带着几个兵士留下,清平子他们在手电光中往破庙那边走去,两三分钟后,众人来到庙前,果然有些破。
亮着火光的,是进门正对的大堂右侧一边,只见光,尚未发现光的来源,但闻到了几分柴草燃烧的味道,绝不是宫疏雨提起的香火气息,当然也不可能有长明灯。
里面的神像已经破败,中间最大的一尊,一只手臂不见,身子也坑坑洼洼,上面脏兮兮的,绝对不是有人打理的样子。
正堂前面的两侧有厢房,右边的尚算完整,左边的屋顶已经坍塌不见,墙也差不多被雨水洗去大半,里面枯草败叶,早已失去本来面目。
清平子拉住要往正堂走去的宫疏雨,对她摇了摇头,他已经感觉到里面有人,火光怕是因他而存在,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在庙里,可否行个方面,我们有个落脚之地?”
“里面宽敞得很,不过无主之地,请自便。”回应清平子的,是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
“多谢兄台。”清平子扭头对众人点了点头,当先往正堂里走。进去后才发现,发出火光的并非是正堂,而是正堂右侧后边的另一个无门的屋子。左边同样也有对称的相同屋子,位于正堂后方。
“打搅了。”清平子抱拳道。
屋子在斜侧方,看不见回应的男子,只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用树枝似翻动着盆里的柴火,火光一跳一跳的,看来尚有其他照明。
“无主之地,兄台不必客气,请自便。”男子道。
清平子不再客气,与况奉直他们走到左边,用手电照了照侧后的屋子,不算小,而且还有一张铺着稻草的床,若是从车上搬来毯子,也可以将就睡一睡。
“道长、宫姑娘,你们待在这里,我们回去拿些东西过来,顺便做些吃的,晚上就在这里歇息,只是委屈了二位。”况奉直有些不好意思道。
“况卒长不必客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对了,多拿些木炭过来,晚上也起个火,暖和些。”清平子看了宫疏雨一眼,她是一个小小普通人,自不能和他及兵士比。
不多时,况奉直他们已经将钱财、腊肉及炊具等搬了过来,就在破庙大堂左侧起锅做饭,便用镇子附近河里的水。
一些人给做饭的宫疏雨打下手,一些人收拾小屋子,略微整理,准备让清平子二人睡屋子里,他们在大堂将就一晚,明儿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合适的住处。
饭菜做好,肉香远飘,出于礼貌,况奉直走到正堂稍微偏右的地方问了问男子,请他一起喝两杯。男子道已用过,谢绝了好意。况奉直自不勉强,走回来与众人吃饭。
吃完收拾好后,况奉直做了分配,镇外的车子还要留人看守,将两伍之人分了上下半夜。一切妥当,未免打搅了先来破庙之人,众人不再说话,躺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