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田夫人在吗?”
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姜诗抬头望了一眼院门口,没有理会那人。
没有得到回应,一位含笑的五十多岁中年男子抬步走入院里,身后跟着两名男子。
姜诗甩了甩手上的洗衣粉泡沫,站起身来,道:“我家婆婆看地去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会转告婆婆。”
中年男子微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不好意思,我一个妇人在家,不大方便招待。先生有什么事就请说,若不愿意说,就请回。”姜诗说着,不再理会中年男子三人,又坐下洗衣服。
姜诗知道这个人,冀州穆府田墨,他为何千里迢迢跑到百越郡郊区乡下的家里来,心里多少有些明白,逐客不理是最好的。
“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和田大人说话!”
田墨伸手阻止了要上前的手下,含笑道:“没关系,不知田夫人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到门外等她。”
姜诗没有再说话,只静静洗着衣服。田墨也没在意,摇头一笑,转身出了门,果然在外面等着。
“妈妈,我回来啦!”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孩蹦蹦跳跳往家里跑来,随手对身边一起的同学挥了挥手,“午饭后一起去学校噢!”
那些同学同样挥手再见,自往各自家里去,看起来是一个村子的孩子。
小孩看了院门口站着的田墨三人一眼,没有过问,转身往院里走去。
“小朋友,你是田承文吗?”田墨微微斜跨一步,并没有挡住入院之路。
刚抬脚跨过门槛的小孩转过身来,见田墨含笑问他,点头道:“爷爷好,我是田承文!”说完,自进了院子。
屋内做饭的姜诗听到孩子的声音,转身走出厨房,接过跑来的田承文书包,小声道:“不是告诉你别和陌生人说话,怎么又忘了?”
“噢!”田承文往厨房里望了望,“奶奶呢,还没回来吗?我去找奶奶!”
姜诗一把抓住转身就要往外跑的田承文,小声道:“奶奶去亲戚家,晚上才回来,自己到屋里玩去,别到处乱走。”说着,牵着田承文的手,带回了他的房间。
田墨三人到了院外后,姜诗联系了田夫人,说了田墨到访之事,田夫人决定避而不见。
“大人,这家人好不懂规矩,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位手下的肚子叫了一声,看来有些饿了,加上站到了中午来气,出声道。
“噢,你是打算教我做事?”田墨扭头冷冷的看着他。
那人吓得立马跪了下去,磕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田墨没有再管他,转身看了一眼消失在正堂门口的田承文身影,有些出神。
吃了午饭,田承文的同学过来后,姜诗带着田承文出了门,将院门锁上,没有理会田墨等人,跟着田承文他们去学校,心里有些不放心。
田墨摇了摇头,道:“去买些吃的过来!”
一位男子仍在这里陪着田墨,另一人依吩咐去了。
“你……你是……田……那个田什么……”一位扛着锄头的老农自院门前经过,看了站在大门紧锁院外的田墨片刻,突然问道。
田墨转身看着老农,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点头道:“我是姓田,请问你是?”
“哎呀,想起来了,你叫田墨,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眼花!”老农将锄头放在地上,捏着锄把儿拄着,“我是村里的老杨啊,你不记得我啦?当年我们一起下河捉鱼,一起上山砍柴……”
田墨听着自称老杨的老农絮絮叨叨说着当年怎样怎样,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老杨看起来很欢喜,但已不想理他,只转身望着远处的田野,不再说话。
“田墨,老田啊,你……你离开村子已有差不多30年了?大家都说你死了,我也以为你死了,没想到竟然活的好好的,这是回家来了吗?你家夫人应该……”
“你给我说话注意点,什么你家夫人?”田墨的手下抬手一个耳光,将老农扇得滚倒在院外路边种着菜的田里,锄头也跟着翻滚了下去,差点出事。
田墨看了属下一眼,没有说什么,只冷冷对从田里爬起来有些惧怕的老农道:“老杨是,我是姓田,但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田墨,更不是你们村子里的人。认错了人,不道歉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大喊大叫,太没规矩。”
老农拿着锄头退到另一边的田埂上,摸了摸被打肿的脸,仍望着田墨,摇了摇头,道:“或许认错了人!如果你不是这家的田墨,那请你不要站在人家门口。田大婶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长大不容易,现在一家子妇孺住在这里,若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要遭天谴。既然不是村子里的人,我们村子也不欢迎你,未免误会为贼,请你们离开。”
“老东西,你真是找死!”属下见田墨并未阻止,纵身到了老农身旁,抬掌往他拍去。
老杨举起锄头来挡,却如何挡得住,锄头瞬间断开,被一掌拍入更下边的水田里,随着嘴里鲜血吐了出来,嘭一声砸入田里,压倒已近成熟的稻谷,溅起漫天水花与淤泥,水田转眼冒起红来,随着水波荡漾。
“给我住手!”
又纵身一掌往挣扎着要翻身爬起来的老杨拍去的属下,根本没有理会喝止的陌生声音,掌式不停。
“算了!”
田墨声音传来,临近老杨额头的厉掌停住,属下旋身回到院门口,静静站在田墨身边。
刚才喝止的人,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农妇,看也没看院门口的田墨他们一眼,急忙跑着跳入水田里,将仍在吐血的老杨扶了起来,紧张道:“老……老杨,你没事?快,我们去医署。”
“应该死不了!”老杨摇了摇头,又吐出血来,“这贱东西手黑,我看来者不善,田大婶,你要小心啊!”
“放心,他们不敢拿我怎样!”农妇终于抬头冷眼看了田墨一眼,慢慢扶着老杨上了岸,让他坐在田埂上,随后拿出手机,联系医署,让派医车来接人,又联系杨家人。
“对、对,卫廷出息了,现在在外面做官,他们不敢对你怎样!”老杨急忙点头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