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断然否认:“夏师弟言重了,愚兄从来没想过阻止你救助百姓,但你如今刚刚筑基,修为还不稳固,怎么能让你留在山外?”
这世间凶险无比,随便来个修为高点的修士……不,根本用不上修士,不论妖魔鬼怪,都能让牛好好喝上一壶。
他身负掌门重托,岂能让牛放飞自我?
夏致远寸步不让:“我意已决,抱歉了师兄。”
见这小子油盐不进,张虎也没了耐心,肃声道:“想留下可以,先过我这一关!”他并指一点,龙虎剑出鞘,悬在他的身旁,一股锋锐的剑气遥遥锁定。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好了,被他打回宗门不属于自愿,不会影响道心。
夏致远不禁有些出神:好熟悉、好经典的台词啊!
茅应元不知怎么办好,宫雨凝却被这俩人气乐了:“张师兄,你都筑基后期了,跟牛……夏师弟比试,这不是欺负人么?”
“还有你,就你能耐是不是!想逞英雄,也等你修为稳固了再说!”
张虎没说话,依旧盯着夏致远。
夏致远没看宫雨凝,猛地吸了口气,突然恢复了原本的体型,接着一套全身布满液压结构的甲胄凭空出现,将他全身上下罩了个结结实实,风雨不透。
砰——
沙钵大的铁拳猛然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金属音。
夏致远目光坚定,毫不退缩:“来!”
张虎登时坐蜡,他本意是让夏致远知难而退,可谁料这头牛不按牌理出牌,居然真要和他比上一比。
被牛逼到这个份儿上,张虎的脾气也上来了:你丫当我好说话是不是?
正所谓,羞刀难入鞘,他张虎不要面子的吗?
但内心深处也有些欣赏,张虎冷声道:“勇气可嘉,接我三剑算你赢,师弟,得罪了!”
说罢一剑刺向老牛身侧……他自然不会伤到对方,依旧打着逼牛低头的念头。
夏致远神识扩散,立刻捕捉到龙虎剑的轨迹。
他身上陡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不闪不避全力挥拳,身、腿、腰、臂,全身上下数十处液压装置同时发力,乒地一声脆响,铁拳砸偏龙虎剑。
“第一剑!”宫雨凝报数。
张虎就势收回龙虎剑,看着钢铁傀儡般的夏致远,惊疑不定地挑了挑眉:“好,再来!”
夏致远反手抽出一坨怪里怪气的东西,看起来就像个镂空的战锤,不晓得触碰了什么机关,造型粗旷的机械结构层层翻转组合,转眼变成一把极具动漫风格的宽刃重剑。
这是他无聊时炼制的随身武器拦江剑,除了坚固没旁的优点,甚至都不是飞剑,所以只取了个很随意的名字,。
拦江剑又宽又长,剑尖拄地,剑柄能到牛的胸口!
夏致远双手持剑,摆出了非常威猛的起手式,一对牛眼紧紧盯住对手。
茅应元只是觉得意外,宫雨凝却微微一怔。
她早知道夏致远有这么一把怪异的大剑,却从来没想过,他居然真敢拿这玩意对敌,实在想不明白,这头牛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虎差点没气得乐出来:“花拳绣腿,看剑!”
龙虎剑直取夏致远手腕,想给牛一个下马威。
正所谓剑走轻灵,这么笨重的一柄剑,完全背离了用剑的基本规则!
夏致远瞅准了方位,拦江恰到好处地磕飞龙虎。
“第二剑!”宫雨凝目光闪烁,难道牛真能撑过去?
她哪知道,这一挡看似轻松,可夏致远只是刚刚筑基,他不止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就连这身粗制版动力装甲,也爆发了百分之百的功率。
这一身液压杆虽然不起眼,却都是以高强度灵材精心打造,每一根拿出来,都有几吨的出力,全身所有液压装置叠加,能为牛提供十几吨的力量加成。
不足以抹平差距,却也能大幅度拉近距离。
二者相加虽然磕飞了龙虎剑,却也震得夏致远双手发麻。
动力装甲给予的加成,不是全身液压装置的功率总和,而是与使用者的发力姿态、液压装置的启动顺序等多种因素有关。
若是给他一点时间,把这套铠甲重新炼制升级一遍,必定不会打得这么辛苦——若是生死拼斗,张虎只需要补一剑就能锁定胜局,可他已经说出三剑定胜负的话,自然不能食言而肥。
一连两剑都无功而返,张虎的脸上挂不住了:“师弟小心了!”
话音未落,光芒一闪,龙虎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取牛妖。
谁料夏致远突然转身,重剑借助旋转的力道突然脱手,同样直取张虎。
纯粹是出手本能和习惯,张虎剑指一转,叮地一声,龙虎剑磕飞拦江。
“第三剑!”宫雨凝贼兮兮地说。
宽泛地讲,龙虎剑去势未绝,只要张虎再加一把力,就能落到牛的身上,彻底锁定胜局。可当拦江剑飞过来的时候,他本能地选择防守反击,而不是以攻对攻,结果上了这头牛的当,顿时一阵气结。
可是严格地讲,龙虎剑磕飞拦江,也可以视为一剑,评判标准非常主观。
张虎自然不能指责宫雨凝拉偏架,同样没想到夏致远居然会弃守转攻。
他有的是手段没使出来,肠子都快悔青了,怎么就一时冲动,说出了三招定胜负的蠢话?
然而话已出口,如今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张师兄,承让!”夏致远拱手为礼。
茅应元目瞪口呆,居然让这头牛赢了?
张虎无奈长叹,收起龙虎剑:“你赢了,出门在外自己心。”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山后立刻找掌门请罪。
宫雨凝笑逐颜开:“小远子,师姐我陪你一起!”
回山太闷了,不是修行就是炼器,如今有这个机会,她自然不会放弃。
张虎一听,立即瞪圆了眼睛:“不行,绝对不行!”
宫雨凝满不在乎:“师兄你急什么?要我看你也别急着回山,咱们一起走不就完了!”
张虎……
连我也被你们安排上了?可转念一想,这俩货都不想回去,自己确实不该回山,于是闭紧了嘴巴一语不发,算是默认了。
让他承认,那绝对不可能的。
茅应元全程打酱油,心中无比哀怨:你们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