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一丁听罢，眼中全是怀疑，认真地追问：“不需要术法辅助吗？”
夏致远思索片刻才道：“有术法辅助自然最好，没有也不是不行。”
这句话不是随便乱说，前世没有窥探思绪的术法，可心理学停滞不前了吗？
前世从军的经历，给了他极其重要的参考——新兵时，班长必须仔细了解每一个战士的个人情况，而且不是走马观花的浅尝辄止，必须单独找战士们谈心。
上一级的排长，则必须把全排三十多人的情况全都记在心里，单独与每一个战士谈话，了解他们思想状态。
再向上，夏致远就不是那么了解，但不论哪一级的思想工作都不敢有半点懈怠——人类五千年的文明史，为什么有且只有一支子弟兵？
原因解释起来会很复杂，但思想工作一定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牛只负责提出想法，具体怎么干他就不管了，任由宫一丁自由发挥。
没了宫雨凝这个丫头时不时的打扰，夏致远原本就平淡的生活更加无聊，每天沉浸在修行和炼器之中，之前的种种好似一场大梦。
在牛头鼎的加持下，他的修为好似从绿皮车换成了高铁，一个劲地往上蹿，不过半个月就晋升六阶；又过了一个月晋升七阶；秋叶黄的时候，正式挺进八阶；隆冬时节悍然晋级九阶；等到次年春暖花开，已然十阶圆满，准备筑基。
但凡了解牛的情况，无不为之咋舌，搞不明白他到底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能拥有如此非凡的晋升速度。
不过筑基既然是仙凡的分水岭，自然不是那么好过的。
一般来说，资质不好的选手，这个时候大多想方设法搞筑基丹，通过外力破开瓶颈，这也是大多数修士的选择——筑基丹并不是特指某种丹药，但凡蕴含大量灵力，对破境有促进作用的丹药，都可以归类为筑基丹。
金鼎门这么大的门派，还是擅长炼丹的门派，自然不缺这一类丹药，可门派大了，需要筑基的修士也多，筑基丹自然不够分配。
而且只服一枚就能筑基的修士少之又少，三五枚就能筑基已是不易，十几枚还不能筑基的也不少见，甚至有大量服丹撑爆了经脉，却依旧不能筑基的例子。
所以，筑基丹如何分配，对每一个门派都是不小的考验。
而资质好、心气高的修士，还有一条路就是逐步积累真元，直到凭借修为自行筑基为止。
前者借助外力，凝聚金丹更加困难，元婴想都不要想，除非有天大机缘才有机会。
后者就不一样了，凡是凭自身实力筑基，金丹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元婴也可以有几分期待。
因此，也有许多修士把筑基丹视为歧路，将自身突破视为正途。
对此夏致远不敢苟同，没有那个实力却还想自行突破，死活不肯服用筑基丹，白白耽误了大把的时间。
而牛的情况不一样，他的真元与众不同，就算吃了筑基丹也没有用。
夏致远很郁闷，原本自行突破不成，还能靠筑基丹兜底，如今却只剩一个选择，搁谁遇上了，心里都得憋屈一阵。
好在他有牛头鼎，积攒真元只是时间问题。
但自身突破也不是有足够的真元就没问题，还牵扯到突破的契机问题，闭门造车就能突破的人几乎没有，必须出山游历，寻找契机。
可对夏致远来说，离山意味着风险，因此对这件事顾虑重重，始终下不了决心。
宗门从上到下，但凡知道牛的本事，也都不希望夏致远离山。
因此，夏致远筑基的事一拖再拖，始终没个定论。
这一日，许久未见的周子安突然来到净牛斋。
夏致远正闲得无聊，立即热情招待。
问了问彼此的情况，周子安道明来意：“牛师弟，我家中捎来消息，让我回去一趟，所以特意来问问你，需不需要给山外的亲友带些东西？”
亲友？
夏致远牛眼一跳，苦笑：“周师兄，你觉得我一只牛，会在山外有亲友？”
周子安也跟着笑：“那需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回来？”
其实他早知道，夏致远不可能有什么亲友，但许多同门平时省吃俭用，就为了把节省下来的丹药带给山外的亲友，所以他每次离山之前，都要询问相熟的同门。
其他人都问过了，若是略过了牛，实在有些不大礼貌，哪怕明知没有结果，也要问上一问。
夏致远先是摇头，想了想又道：“方便的话，帮我带些药材。”
周子安愣住：“药材？门中没有？”
这么大的宗门，有的是灵草灵药，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药材需要他从外面带回来。
夏致远摇头：“不是灵药，而是普通的药材，还有香料！”
他把花椒、八角之类与吃有关的东西全都讲了一遍，还画出图形方便参考，最后补充一句：“如果是灵草就更好了！”
周子安恍然大悟，却又一阵哭笑不得。
原来又是为了吃啊！
这头牛好吃、会吃的名声早就在宗门之中传开了，倒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为了感谢周子安的帮忙，夏致远还拿出几颗灵石相送。
周子安急忙推辞，一个劲地说一点香料药材算不了什么。
夏致远根本不容拒绝，直接塞到他的怀里：“想什么呢，这是给你防身用的，充满真元扔出去，三秒就炸！”
这是最新版灵石手雷，在夏致远的手里甚至可以控制爆炸时间。
这东西成本低，效果好，送人最合适不过，端地是惠而不费。
周子安从来没接触过这玩意，给固定时间的就好，若是调节时间的版本，一个搞不好在手里炸开，那乐子可就大了。
周子安一脸怀疑：“当真？”
夏致远仔细讲解了一番用法，还让他试用了一颗，登时一阵风刃乱飞，附近几株大树上全是割痕，枝叶更是掉了一地，差点就给剃成秃子。
周子安惊叹不已，连夸好宝贝。
虽然一颗只能用一次，但真元可以事先充入，只要不充满就不会爆开，用起来十分方便。
周子安再三谢过，这才满足地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