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怀孕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太平淡了点？”
许慧英看着闺女，表情有那么点一言难尽。
丛琦闻言,笑出鹅叫：“因为我们早就激动过了呀~~~”
许慧英立马听出言外之意。
睨着笑起来没心没肺的闺女,没好气道：“所以,你们这是几天前知道了消息,现在才想起通知我和你爸？”
“哎哟妈,你就不要跟你女婿争第一个了嘛。”
“你看啊,咱家三个人,他才一个,他是家里的弱势群体,我当然得适当照顾一下对不对？”
“……”
歪理一通，许慧英摇摇头，女大不中留。
不过转念一想,许慧英又不得不承认丛琦很会把握夫妻间相处的分寸。
不用动脑子,就知道女婿成为第一个知道好消息的人会有多开心。
起初两年,她跟丈夫还时常担心丛琦一直在外拍戏,夫妻感情会不会受影响。
可作为父母，他们又不可能叫丛琦把精力放在家庭上,硬生生折断她往外飞的翅膀。
现在好了,她自己找到了平衡点。
夫妻关系也处理得很好，许慧英渐渐放心了许多。
不过嘴上还是要吃一下醋：“有老公就忘记爸妈。”
“哪有，没忘呢。”
停好自行车的暨和北缓缓而来,就听到弱势群体几个字。
扬眉,似笑非笑看丛琦。
丛琦立刻抛了个媚眼回去。
趁许慧英掏钥匙开门，她手指比成心形，噘着嘴巴对心形无声mua了一下。
暨和北配合地做了个接的动作。
他俩兀自玩得开心,没注意楼道口有人进来，直到一声“噗——”
场面一度尴尬又搞笑。
丛琦：……
正好，门开了。
丛琦赶紧溜进屋，留下暨和北一个人面对窘状。
暨和北望着她灵活的走位，表情无奈又宠溺。
转身，淡定自若跟对方打了招呼：“吴老师，下课了？”
吴老师是去年刚分到四中的年轻老师，租了二楼退休老教师的房子。
如今，四中早就不给教职工分配房子了。
这几年大家经济状况变好，对房子的需求变大，按揭买房也逐渐被大众接受已然成为常态。
加上身边就有“早买早赚”的活案例——许慧英一家。
职工楼买房搬走的人越来越多了。
当时大家很不理解他们两口子的做法，觉得贷款买房简直是自讨苦吃。
毕竟丛琦是女儿嘛。
再疼也是要嫁出去的，干什么背上债也要给她买房？
结果这几年就证明人家买对了。
大家工资的涨幅已经远远追不上房价增长的速度。
要知道，九六年丛智渊夫妇工资加起来一千三四，每个月还八百多几乎需要省吃俭用。
可每年工资涨一点，贷款还是差不多那个数。
这样一算，简直赚大了。
嘴硬的还在死撑着，坚信房价已经很高不可能再继续涨，觉得贷款的都是傻子；会算账的则已经连夜贷款买了新房。
吴老师租的二零六便是买房的那一批。
去年一家子搬去新小区住，楼上空出来便出租了。
“你们两口子感情好喔。”吴老师调侃。
暨和北则回：“感情不好也成不了两口子噻。”
*
得知家里即将迎来第三代，丛智渊和许慧英都很高兴。
两人的想法和郦慧心差不多，觉得这孩子特别会挑时候。
不过就算开心孩子的到来，丛智渊仍然非常关心丛琦的学习进度。
“学校联系得怎么样了？”
“联系好了，说课随便上就是没毕业证。”丛琦耸肩，特别看得开：“我自己开工作室的话，有没有毕业证应该区别不大。”
但许慧英不这么想：“幺女儿，要不你再参加一次高考。”
“哈？”
丛琦眨眨眼，被吓到了。
有些啼笑皆非问道：“妈，高考？我都二十六岁了耶。”
“二十六岁怎么了？活到老活到老。”
“艺术专业文化成绩要求没那么高，从现在到考试足足有六个月，肯定办得到的。”
许慧英不想给丛琦多大压力。
只是现在学历越来越被看重了，就算自己做老板有都比没有强。
高考那次她和丛智渊做错过决定，让闺女走了这么多年弯路。
许慧英怕这次又因为想太少走第二次弯路。
“我看那些设计师，履历上都喜欢写XX学校毕业，又到XX学校进修，这代表那个行业很看重这些名头。”
丛琦：……
好吧，确实如此。
就像每次活动借礼服，郦慧心介绍衣服时也会介绍这是哪个新秀，哪个大师设计的。
对方履历有多么耀眼……时尚圈讲究逼格，你是大师，设计出一坨屎也能被吹上天。
看不懂？不觉得美？那肯定是你审美不够，需要深造！
简直是等级分明！
只是——
谁能想到高中毕业多年，她还得想高考的事呢？
“妈，琦琦怀着孕，学画也很费精力，再想重新捡起文化课怕是有心无力。”
暨和北看老婆一张苦瓜脸，当即站出来解围。
“怀孕又不是生病。”
丛智渊也说：“你们俩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如今一些私立幼儿园招收孩子时都要求家长学历，还要让家长做题考试。大家都是走一步看三步，如果你们俩以后要把娃娃送到这些学校，让琦琦花几个月时间考试，不比你们砸钱强吗？”
经济发展快有好也有不好。
现在各行各业都有苗头，一切朝学历看，一切朝钱看。
丛琦彻底呆住了。
从前为自己考，如今还得为下一代考，学历低都能影响到孩子上幼儿园了？
要不要这么严重？
可是若说绝对不送孩子到私立学校，就读公立，丛琦又说不出这句话。
万一教学质量一对比，对孩子成长更好的学习偏偏就是个对家长要求诸多的私立学校呢？
想到这儿，她嘴里的米饭都不香了。
求救似地望着暨和北。
暨和北接收到老婆的眼神，也是有点懵的。
他对教育行业一无所知：“什么学校要求家长学历？”
许慧英说：“大学城那边的金樱桃国际幼儿园，耿又琴外孙就在那儿，孩子一落地见风就长，两三年你们就需要考虑上学的事，你跟琦琦可以提前了解一下。”
毕竟他们才是孩子爸妈，未来要如何培养孩子是小夫妻俩的事。
如今不是流行什么素质教育、快乐教育吗？
许慧英不全然认同。
但是初中前小孩子多培养兴趣，学得开心，玩得开心，学业压力不那么大她是赞同的。
她不赞同的是初中以后继续“快乐”而已。
丛琦咬着筷子头，想了想：“爸妈，理是这个理，但是八年了那些知识我早就还给老师了，我真的怕白忙一场。”
许慧英：“怕什么，考不过你再按照原计划嘛。”
又不是考不上就上不了课，不照样能去上吗？
不过是依旧没文凭，多花几个月时间而已。
丛琦：……
她原本预定三月开学就去上课。
如果要在六月时以社会人士身份高考，确实只需要多花三个月。
那时候，她的肚子大概六七个月，瞧着问题不大，的确没什么损失。
“那……我试试？”
丛琦不太确定问。
“试一试好，不留遗憾。”
“如今大学年年都在扩招，你只要文化分能到350、专业分过线就可以上设计专业。就算知识还给老师，你的语文和英语应该差不到哪儿去，重点补一补历史政治就好，至于地理，需要计算的那部分也可以直接放弃。”
许慧英当然关心丛琦身体。
但怀孕而已，实在没必要把自己当成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那样也太过娇气了。
她这么一算，丛琦还真就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啊。
在父母三言两语中，参加明年高考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暨和北几次想要插嘴，都没找准时机。
因为要复习，每天还得到画室上课，加上快过年，时间对丛琦来说彷佛不够用。
她在前面疯狂的跑，时间在后面发了癫的追。
叫人一丝一毫不敢懈怠。
丛智渊夫妻俩放了寒假便立刻搬到浣花溪。
接手了家里的一切家务，白天丛琦到画室学四个小时，晚上两口子还要抽空给丛琦补课。
就在丛琦开始痛苦的复习生活时，E家杂志派出的摄影师和记者到榕城了。
郦慧心带他们过来时是下午。
那天天气不错，冬日的榕城难得晴天，带着丝丝暖意的阳光照进院子。
丛琦在院子里晒太阳，边晒太阳边背书。
郦慧心见她手里拿着高中教材，怔愣了几秒：“你这是？”
因为有外人，丛琦没好说自己明年还得高考的事。
她担心媒体报道出去，万一考不上，自己就太丢人了。
她将书一合，若无其事道：“我爸妈过来了，无聊随便翻翻他们的教材。”
“那叔叔阿姨他们不在家？”
郦慧心：“你现在方便采访吧？”
来之前她给丛琦打了电话，但丛琦没说家里有人。
“他们到菜市场去了，北北在书房处理公务，直接开始吧，我没问题。”
丛琦请他们到遮阳伞下坐，又让郦慧心回屋里搬了两把椅子，她则到厨房泡茶。
“琦琦，我们可以拍拍院子吗？”
负责采访的记者是第二次采访丛琦。
上次是前年，丛琦第一次登上E家封面。
丛琦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摄影师先是拍了庭院，再抓拍几张丛琦本人的照片。
因为怀孕的关系，丛琦没有化妆。
但素面朝天的她依然美得惊人，可能是处于休息期，她的气色很好，皮肤吹弹可破。
这颜值看得记者都忍不住发出惊叹：“不上妆都这样好看，上妆后我们估计要呼吸不过来了。”
丛琦眉眼含笑：“夸得我不好意思了。”
“真心话。”
何记者不含糊，开场就问：“琦琦，我能问一个很大胆的问题吗？”
丛琦示意她有什么就直接问。
“刚才听你说北北，是你的老公？你退圈跟你老公有关系吗？”
记者显然事先做过了解，看过丛琦的某些采访节目。
“对，我老公，不过我退圈跟他没关系。”
“那是为什么呢？你这么年轻在演技上就获得了认可，这时候应该再冲别的奖才是，突然宣布退圈，大家都很好奇原因，我相信喜欢你的观众都会很舍不得你。”
“其实我对演戏并不热爱。”
何记者诧异。
丛琦眼神清亮，十分诚恳：“起初入行就是因为薪水高，当时没有确切的人生目标所以有戏我就演。”
“现在找到了？”
“对啊，找到了，我对服装设计很感兴趣，目前正在学习中。”
记者听完，将信将疑。
但她没直接表示出来，只是问起《清宫》。
没退圈时丛琦都不忍他们，已经退圈当然更不可能粉饰太平。
“《清宫》是我客串陈导新剧《牢笼》时，对方主动联系我们的。当时我不看好《清宫》的剧本，我拍的戏不多，但是角色都是比较复杂，嗯，除了陈慧慧！其他角色各个都不太一样，对我来说是很有挑战的。但是《清宫》递过来的剧本，女主一直在几个男角色中纠缠，没有她自己的成长，这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所以你就拒了？”
丛琦摇头，又笑：“没有，我们答应了。”
“为什么？”何记者好奇。
“理由很简单，因为当时没想过退圈，而我经纪人呢看中了《清宫》三地合拍这一点，想借助剧组多认识点港湾地区的制作人啊，导演团队什么的。演员嘛，接一部戏考虑的点很多，因为这点考量，虽说剧本不算让人满意，我们也同意接了。”
“至于最后又不进组跟我拿不拿奖没关系，是剧组不尊重人，在正式签合同前忽然通知我改剧本，加角色。一个做事没有规划、戏说加就加还不懂尊重的剧组，我不认为有合作的必要。”
“所以，是《清宫》剧组故意抹黑你？”
丛琦轻笑，摊手：“我不是说得很明白吗？”
这时候艺人说话都非常直接。
当着记者面开怼的就有好几位，丛琦如此直白，记者并未觉得过分。
有什么说什么，她反而觉得对方还是跟第一次采访时那样真诚，一点都没变。
而丛琦答应采访，主要就是宣布退圈和澄清《清宫》全剧组说自己耍大牌这个传言。
毕竟就算退，她也想干干净净退，希望观众提起她都是夸的，都是谈角色的，而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品揣测。
所以，讲明白大众最好奇的“撕逼”点后，双方就默契地把话题转向她最后一部剧以及还没上映的作品里。
暨和北处理完工作，将指令通过邮件发到下属那儿，就想看看丛琦是不是还在晒太阳。
他起身来到窗前，看楼下老婆的动静。
正好，记者忽然抬了下头，就看到二楼站着一个英俊冷淡的男人。
顿时被那张轮廓清晰锋利的脸刺激得失了神。
那是丛琦老公？
丛琦发现她莫名其妙走神，顺着她视线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何小姐，何小姐？”
丛琦挑眉，唤了两声。
何记者回神，不好意思笑笑：“抱歉，走神了。”
这次只是约采访，而不是上封面，因此在照片上丛琦和郦慧心没做过多要求。
单纯采访，只要双方配合效率就非常高。
何记者心里有点抓心挠肝，特别好奇那个男人是不是丛琦的老公。
就在一行人告辞时，暨和北下楼了。
“暨先生。”
郦慧心先起身打招呼。
暨和北颔首，径自走到丛琦身边，低声问：“采访？”
“对啊，忘了跟你讲了。”丛琦扭头跟他说话：“忙完了？”
“嗯。”
暨和北抬头看向几人，冷淡颔首。
“暨先生，那我们先走了。”郦慧心起身。
“嗯。”
何记者三人瞳孔地震，这就是圈里小道消息说的“老男人”？？
可惜不能爆料……
***
这个年，丛琦是在补课中度过的。
不过因为家里即将迎来新生命，一家四口装扮房子的心情高涨。
贴对联，挂灯笼，剪窗花，院子里的几棵树上还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
就在这种喜庆期待的氛围里，时间很快迈到新的一年。
在丛琦忙碌的时候，暨和北也忙。
他打算把工作尽量压缩在前面几个月，免得丛琦临产时遇到出差状况。
不过就算忙，他也每天都回家。
丛琦怀孕后便睡得很早，有时候暨和北回家她都不知道。只能通过第二天凹陷的枕头和自己身上裹得紧紧的被子来判断。
在经过一阵子复习后，丛琦终于找回了学习状态。
就在她对考试充满信心时，她迎来了最严酷的考验。
第三次孕检，单胎变双胎了！
“……龙医生，上次我照B超不是只有一个宝宝吗？”
第二次孕检时暨和北正好出差，妈陪她一起来的医院，丛琦记得很清楚，当时明明是单胎。
龙医生之前以为她的“先生”只是托词。
毕竟丈夫没到，来的是妈妈，没想到这次就见到了本尊。
对方瘦高瘦高，高鼻梁大眼睛，两人站在一块登对得不得了，特别养眼。
这时候正紧张兮兮的望着自己。
“医生，会不会这次检查错了？要不要再查查？”
一个孩子变两个，对孕妇来说就是加重负担，他很难开心得起来。
暨和北只担心丛琦的身体状况。
这种情况龙医生见过多次。
熟练地安慰起眼前的小两口：“一胎变双胎可能是同卵双生，也就是开始B超检查时是一个胚胎，随着胚胎的发育慢慢分裂成两个，这是正常的现象，不用过于担心。还有一种可能两个胚胎不是同时间着床，有一个着床较晚，通常发育的也会比较晚，这种情况只要胚胎发育正常，也不需要特殊处理。”
随即安慰丛琦一切很正常，只要定期做检查就好。
“真的吗？那我们平时应该注意什么？”暨和北还是不放心。
“营养均衡，不要补太过，适当运动，切忌不过太劳累。”
“那……读书算劳累吗？”
龙医生困惑，读书？
丛琦抿嘴，羞赧道：“……我打算参加上半年的高考，所以在复习，这个程度算劳累吗？”
龙医生感到意外。
想了想，道：“尽力而为，如果感到困，累，不舒服，那就停下。”
“合理安排时间，应该没关系。”
小两口这才松了口气。
但回到家里，面对一堆复习计划，丛琦当真有些欲哭无泪。
她觉得这次考试没比上次备战高考轻松多少。
大概是怀孕后情绪变得敏感，不爱哭的她忽然就特别想哭。
她一扁嘴委屈巴巴的样子暨和北哪受得了，心疼啊，当即抱着人开哄，直说不考了。
就砸钱念。
什么幼儿园不幼儿园的，孩子未来如何，都别想了。
还道：“我们俩小时候没上幼儿园，直接念学前班不照样活得很好吗？可见子女若是过不好，那绝对是小孩自己的问题，跟咱俩没关系。他们敢抱怨，那就把人赶出去自力更生。”
“……噗，你真是个狠心的爸爸，就不怕孩子哭啊。”
丛琦破涕为笑，“但是，都复习两个多月了，现在放弃我觉得自己好亏。”
“……”
“所以我要考，我还要考上才行，这样才对得起我的辛苦。”
说白了，沉没成本她舍不得放弃。
暨和北默了片刻，对老婆偶尔的胜负欲感到无奈。
但他没直接打击她的信心。
而是委婉道：“努力过就好，结果不重要。”
“过程重要，结果也重要，你别打击我的士气！”
“……”得，越劝胜负欲越强了。
二月底，丛琦参加专业统考。
因为学画时间比较短，总分300丛琦只拿了231，只比前两年控制分数线高一点点。
压力顿时给到了文化成绩。
如果录取分数线波动不大，那文化至少也要有320。
丛琦几乎不敢松懈。
转眼就到了高考月，此时丛琦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
她身材高挑纤细，前五个月时肚子都比寻常孕妇小。
到第六个月，肚子就像吹气球一样迅速鼓了起来。
而四肢还是一样纤细，每当她拿东西或是干别的，暨和北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扯着。
就算她身形依然灵活。
每天还有精力跟着电视练练瑜伽做做操，身体状况似乎很好，连龙医生都说不必担心。
但暨和北还是放心不下。
大概是心理压力太大，随时都处于担心焦虑中，脾胃功能出现紊乱，丛琦这个孕妇本人没怎么孕吐，他倒是吐了快一个月。
弄得一家子哭笑不得。
丛琦见到男人的虚弱可怜状，有点心疼，又觉得好笑。
“到底是谁在怀啊？”
暨和北曲起手指，敲她脑门：“幸灾乐祸。”
“确实很好笑嘛。”
“……”
到考试当天。
一家四口，就她最淡定，其他三个都紧张不已。
“……笔，修正液，备用笔芯……没漏什么。”
丛琦检查完自己的作战工具，回头就对上男人担忧的眼神，她轻轻拍了下肚皮：“别担心，我又不傻，如果不舒服我就跟监考老师说弃考，然后让他帮忙打120。”
挺着肚子考试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原本说单胎六七个月，平时饮食注意些别让胎儿长太大，到时穿宽松点还能遮一遮。
结果一变二，完全遮不住。
丛琦索性就不遮了。
怀孕怎么了，社会人士怎么了，国家允许社会人士参加高考。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嗯，等下别跟人挤，慢点进去，迟到几分钟也没什么。”
“知道，北北你别啰嗦了，不要搞我心态。”
暨和北：“……”：，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