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明一把抓住杨伟民,“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杨伟民回头看了看马路周围,虽然车水马龙,但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也很是疑惑,自言自语:“难道是我看错了?”
陈利明虎着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伟民告诉他:“这段时间好像总有人在跟踪我!有几次我回到家里,发现柜子茶几都被人动过;还有几次院子里被扔进来死猫死狗;有时候,我出门在路上,不是被突然落下的砖头砸到,就是有车要撞死我!”
陈利明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是要威胁,大可以明着告诉他;如果是想让他死掉,这些事情做下来只能让他提高警惕。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杨伟民表情微妙,“像我这种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得罪人不是太正常了吗?可是一时半会儿我又想不起来……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陈利明一听满嘴油滑的腔调,就烦得不行,“问你什么,你就好好答什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对了,你们‘沟沿帮’这群人最近有没有聚在一起?”
提到这话,杨伟民恍然大悟,“对对,还是警察同志想得明白!我们‘沟沿帮’最近是特别不顺,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老吕家的寡妇,我的老嫂子头一阵也被人打了!绝对是有人来找我们寻仇的!”
陈利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杨伟民塞进车里,告诉丘杰书:“你先回家,我带他去趟局里!”
丘杰书把住车门,“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陈利明说完这句话,看见她的脸上表情似乎有些失落,赶忙换了语气,“这是一个老油子,又是男性当事人,你去了不方便!再说,这件事没有什么需要破案的,我就是跟他好好唠一唠!你要是真想帮我忙,现在赶紧给梁子打电话,让他回来帮我!”
杨伟民听见“老油子”这个评价,想说自己还在车里,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可是没敢吱声。
丘杰书也不再坚持,掏出手机,“好,我给高大队打电话!”
陈利明带杨伟民回到局大院门口,正巧另一辆出租车也停了下来,高梁和李永秋从车上下来。
高梁扫了一眼陈利明手里的杨伟民,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杨伟民又看见这个高大的警察,心里有些打怵!他知道“沟沿帮”有不少人曾经折在他的手里;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次可是报案人,跟上次一样,警察不能把他怎么样。
于是,他又硬气起来,“最近有人要找我报复,不是跟踪我,就是上我家里捣乱,还想弄死我!刚才我在大马路上,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面。我一时害怕,赶紧跑,他也跟着跑!好在被小陈同志给捡到了!”
高梁看眼下还在局大院门口,便没有答腔,用手一指一楼的询问室,“先进去再说!”
陈利明拽着杨伟民的襟子,没有松手,三两下把他扔进了询问室。
高梁在进去之前,看了一眼跟过来的李永秋,“这事有我们俩解决就行了,你非要跟着过来……”
李永秋白了他一眼,“我都听见小丘的电话了,还能假装不知道啊?这么办,你们先去问,我上楼对对案卷里的内容。有什么线索,咱们电话联系!”
高梁知道自己拗不过他,“那好,你要是累了就去值班室休息!”
李永秋上楼以后,从一中队的案卷柜里找出热带雨林宾馆监控录像的复制带,拿到值班室,放进录像机里,一帧一帧地看。
在案发时间,宾馆周围出现的人实在太多了!目前能找到并进行核实的非常少;即便找到的那些人,经过排查和金敏儿的关系也不大。
热带雨林宾馆也不能提供其他更有效的线索;而金敏儿两个随行人员又有不在场证明……整件事陷入了死局,这两天几乎毫无进展。
也许是这几天实在太累了,李永秋看了一个小时左右,眼皮就直打架。他拿遥控器摁下了暂停键,去热水房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在热水房接热水的时候,李永秋心里有些不平。想着自己如果在家,这时候早就泡上热水澡,喝上妈妈端来的热牛奶,随时准备进入甜蜜的梦乡……也不用在这喝一块钱一包的三合一速溶咖啡!
说到咖啡这东西,现在街面上只有“雀巢”这个牌子,得空问问海关缉私同志们,每年进口的各种咖啡都在哪个市场?为什么本地没有看到?
海关缉私……李永秋突然关上热水阀,端着水杯一路跑回值班室。水洒出来,把他的手烫得一片红,他都没有在意!
回到值班室,他死死盯着屏幕里的人。这套监控设备看起来颇有些老旧,人脸并不能清晰识别出来。尤其是冬天,还有人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
墨镜?谁会在大清早上戴墨镜?
李永秋又把带子倒回前面两分钟左右,又重新看了一遍。直到电视里出现的那个戴墨镜的人走进宾馆内,他才觉得手上火辣辣的疼!
这时候,高梁站在门口,“你干嘛呢?手怎么了?怎么烫得跟猪蹄子似的?”
李永秋顾不得手疼,一把拽过他,又把录像带往前倒了两分钟,“你看!”
高梁不明所以,跟着李永秋仔细观看录像带,直到出现那个非常突兀带着墨镜的人。
他看了一眼旁边神色严肃的李永秋,“你是想让我看这个人?的确很像他们描述的‘大明哥’,脸型特别长,个子又很高,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李永秋又把录像带倒回到两分钟前,声音强压住激动,“你再好好看看!觉没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高梁满脸迷惑地听了他的话,又看了一眼屏幕,“啊,难道是是他?!”
“是不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发现他走路姿势非常奇怪!之前我们怎么没有注意到呢?”李永秋从高梁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法不是突发奇想,松了一口气,可是随即心里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