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白回来那天,恰好高考结束,学校组织全体高三学生和老师聚餐,原则上大家都是要去参加的。
许白栀想着江溶月已经很多天没出门了,就让陆予白带她出了门。
当时江家的事情还在风口浪尖,不过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因为有其他人重新介入,这事儿涉及江家,当时的江家当真厉害,若是处理这件事,还得找更加权重的人来处理。
当时主持这件事的,是汪灵犀的父亲——汪凤举。
有传言说这人是陆淮请来的,不过没人证实,不过当时能主持那个案子,只有南城汪家和京都燕家。
这燕二少是首选,可是他说自己性子雅痞流气,不适合这种严肃到关系人命的事情,直接推了,这案子就落到了汪家头上。
所以陆淮请了汪凤举终究没人能验证,因为他没本事让燕殊主动退出这个案子啊,燕殊这人可是出了名的不按套路出牌,油盐不进,不是你有钱有权,他就会给你面子。
这其中有多少弯弯道道,外人自是无从知晓。
不过汪凤举素来清明刚正,见不得别人背地搞小动作,江家只要没做过,这事儿就绝对会翻盘。
当时内部已经传了消息出来,说第二天,江溶月的母亲等一些非军方的人,都会被放出来,这就意味着,江家极有可能并未涉事。
压在江溶月心口的大石头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晚上就跟着陆予白去参加了同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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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的事情虽闹得满城风雨,也就学校领导老师知道,学生都忙着高考,考完试都疯了,哪儿有空看新闻关心这些事啊,他们对江溶月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溶溶,我们几个约好,过两天去南城玩,你要不要一起?”昔日好友拉着她。
因为高考的时候,大家分布在不同学校考场,她没参加考试,都无人知晓。
“再说吧。”江溶月笑得不走心。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和这些同学碰面了。
“你爸妈是不是要带你出去玩啊,真羡慕你。”
几人说说笑笑。
陆予白始终在看着她那边,有人和他喝酒,他都显得心不在焉,等他回过神,已经被灌得云里雾里。
出发前,许白栀再三叮嘱,千万看紧她,无非是担心她承受不住,做出傻事。
等同学聚会解结束,江溶月滴酒未沾,陆予白反而醉得不轻,还是她扶着他回去的。
许白栀当真哭笑不得。
她特意叮嘱自家儿子看好江溶月,结果把自己给弄醉了,这孩子今天怎么如此不靠谱。
“阿姨,我扶他回房吧。”江溶月扶着陆予白进了屋子。
中间许白栀来过两次,叮嘱了几句,“我还得去接妹妹下辅导班,小白就交给你了。”
“嗯。”江溶月答应着。
她一开始很规矩的坐着,只是一想到明天母亲出来,自己就要离开陆家,无论去哪儿,也肯定不会在这大院里了,自家那种情况,和陆家真的差太多……
或许以后想见他都难。
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总得给自己留点念想吧。
目光落在他微醺的脸上,他本身长得就清秀雅致,此刻醉了酒,红了脸,更是平添一丝艳色,看着分外诱人,尤其是那唇色……
染了酒,像是淬了毒,危险致命。
她吞了吞口水,在心底挣扎良久。
终是俯身吻住了他的嘴角。
她本想着亲一口就罢了,可是亲了一下,就想第二下,她也没接过吻,浑身颤抖着,战战兢兢的压着他的唇,一口口舔着,手指下意识的攀上他的肩头……
陆予白是醉酒了,却并不是醉的那么死,感觉到有东西压着自己,嘴角还一顿顿的疼,他惺忪睁开眼,就看到江溶月正压在自己身上。
江溶月本就没闭着眼,她哪里会想到陆予白会中途醒过来。
视线相接,嘴唇还紧紧咬在一起。
陆予白瞳孔微缩,想开口的时候,江溶月已经飞快抽身离开,“我……那什么,这都是假的,假的……”
陆予白双臂撑着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一个大大的红痕。
“你……”他嗓子嘶哑,“还脱我衣服?”
“不是的,这是你自己脱的!”他回家的路上,说热,自己扯开了领口。
“那这个也是我自己咬的?”陆予白指着胸口的咬痕。
“那个……”江溶月以为他醉死了,鬼知道他会忽然醒过来啊。
“江溶月,你可真是厉害。”陆予白当时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儿,“你给我过来。”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江溶月哪儿敢啊,他冷着脸,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
“你给我过来!”陆予白伸手就去拉扯她。
谁曾想,江溶月直接冲着他脖子,给了他一记手刀……
江家也是军人世家,她自小学了一些防身术,没想到第一次实践,居然用在了陆予白身上。
害怕把他劈死,还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有,有口气,把他裹到被子里,就火速离开了犯罪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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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许白栀说一大早,她母亲就过来把她接走了,也没说去哪儿。
他的手机里就安静躺着一条短信。
【对不起。】
陆予白气得心肝疼。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亲了,衣服被扒了,还把自己给打晕了。
怎会有人如此无耻。
陆予白曾找过,但是江家当时被人保护了起来,他压根找不到。
半年后,他才从父亲口中得知,江家的事情真相大白了,和他们家没关系,但是他们家也起不来了。
陆予白一直不明白,他父亲当时也在高位,沉冤得雪,就算不能更近一层,也不至于很落魄吧。
后来才知晓,他父亲关押期间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断得不是腿,是他的心,半年多的牢狱生涯,经历了百次审问,他早已无心争权。
听说出来后在部队给他安排了个清闲的差事,背地不少人唏嘘。
以后别人提起江家,无非还是当年轰动一时的抄家事件,谁还关心,他们家是否真的清白。
大厦千层,盖起太难,毁之太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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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江溶月靠在厨房门口,看着陆予白捋着袖子热饭,始终和他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
“你需要离我那么远吗?你是个病人,我就是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陆予白拿着勺子,在鱼汤里搅动着。
刚才陆予白的话,她已经很清楚了,他是为她来的。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不知如何自处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陆予白偏头看她,只见她神色有些慌张的往另一侧跑,他捏紧勺子,眼睛微微眯着。
他将热好的鱼汤盛出来,关掉煤气,轻声跟了过去。
江家不大,三室两厅,而她此刻正站在客厅的窗口。
“……今晚啊,恐怕不太方便吧,我最近并不是很想出去,实在不好意思。”江溶月神色焦躁。
这位先生便是她表叔要给她介绍的那位,两人见过照片,互加了联系方式,之前会发发短信,现在偶尔也会打电话。
“潘先生,等我身体好一些,我请您吃饭吧。”
“……什么,你要来家里看我,真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好多了,没什么大碍的。”
“您太客气了,真的不需要……”
“你在我们家小区了?潘先生,这是我表叔和你……”
江溶月怨念得挂了电话,一扭头,就看到陆予白已经坐在餐桌上吃饭了,神色淡然。
“你有朋友过来啊?”他问得很随性。
江溶月现在骑虎难下,怎么办,他都在吃饭了,总不能赶他走吧,那个人马上就要上来了,这可怎么办?
要疯了。
“那个……我待会儿有个朋友要来,你……”
“男的女的?”陆予白听到她的对话了,就是故意问她的。
“男的。”
陆予白只是一笑,低头喝了口汤,没作声。
江溶月站在客厅,进退两难。
她家表叔热情过火了吧,居然把他们家地址都告诉那个人了,她还一个人在家,还真不怕自己出什么事啊。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门铃响了。
那人可能觉得一个劲儿按门铃不礼貌,所以总是隔一阵儿按一次。
陆予白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