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撇嘴说道:“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吞一半吐一半的?想说什么,一句话说明白就好,别进行这么多铺垫!”
霸天笑道:“你只有得意的时候才这么盛气凌人地说话?求本龙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口气!”
燕阳怼道:“谁都有求人的时候,也有得意的时候,说话的口气怎能一样?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计较这些小事干什么?”
“好好好,年轻人嘴硬,我不跟你计较!”霸天说道,“你现在吸收进来的这些能量,里头包含着跟其他界域不同的天地法则,如此一来,你的法则体系就更完善了,所以我说这是一桩机缘,而且是大机缘。”
燕阳闻言,心里美得很,忍不住咧着嘴笑起来。自己不刻意寻求机缘,而机缘却往往不经意间撞上门来,这等造化,试问世间能有几人?
他这里顾自得意,而守在外面的鱼坯等人却越来越焦灼,恨不得冲进无水空间将他一把拽出来。这等凶险之地,岂是可以长时间待在里头的?但是不得燕阳允许,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在焦灼中耐心等待。
半个时辰过后,他们看到燕阳不仅没有变得虚弱,反倒越发精神,不由纳罕起来。
尽管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可是他们纷纷意识到,自家这个主子,确实不应该以常理度之。他进入这个空间,绝然不是为了惩罚自己,而是另有令人费解的图谋。
在鱼坯等人的猜测、焦灼之中,燕阳在无水空间内待了大半日,其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而后,异常骤然出现了。那原本透明、洁净的无水空间,开始分化出一朵朵白色的云团。尝试着用手触摸,燕阳感到那云团虽小,却颇为沉重,自己双手托举都有些费劲。
思忖片刻,他方才意识到,这云团本身就是巨大的能量。唯其能量巨大,方才恁般沉重,质量大得吓人。
毫无疑问,这些云团都是由能量精华凝结而成的,如能一一加以吸收,那就太好啦!
怀着满心喜悦,燕阳调整噬天功法的吸收方向,专注于吸收这些能量云。
吸收过程有些缓慢,但是这些精纯的能量对燕阳的助力甚大,吸收了十多个能量云之后,他的真仙之境进化到第二层,修为和境界实现了新的飞跃。
似乎是跟燕阳较劲,那能量云越来越多,单体体量也越来越大,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既然是个贪吃鬼,那我们索性喂饱你、喂撑你,看你会不会撑死!
怎奈那噬天功法的效能太高,岂会惧怕这样的挑衅,顾自敞着大嘴吸收不已。到了后来,甚至连无垢菊的花瓣都不停翕张,为噬天功法吸收能量云助力。
燕阳这一逆天举动,最终惊动了矿长。
矿长乍闻官府和漕帮来了这么多人,起初很是震怒。这矿区的管辖权归属朝廷工务堂,矿区主事者以及他这个矿长都是工务堂委派的,地方官府无权干预,对一应矿区事务更是无法涉足。是以每当官府有需要矿区协助、配合的需要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地协商,得到矿区允可之后方能行事。
而今,官府前来缉拿什么要犯,居然连个知会矿区的禀帖都没有,这无疑是对包括他这个矿长在内的矿区主事人员的轻亵,令人心中不爽。再者,官府行动,带着漕帮的人到底什么意思,莫非想用漕帮来威慑矿区?那漕帮虽然厉害,可是拿的却是工务堂的执照,若无工务堂许可,漕帮帮众只能靠捞偏门谋生,矿区难道怕他们不成?
然而,矿长之所以是矿长,正说明他并非不通世事、胶柱鼓瑟之辈,对世情看得很透,不能说八面玲珑,至少也是处事圆滑,具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
此番官府贸然行动,固然对矿区有些无礼,但是其中并不涉及个人私利,尤其是没有损害他这个矿长的个人私利,并且人家已经进来了,他没有必要跟官府较那个牛劲、非要逼着手下将那些人赶出去。
事情做绝了,激化了矛盾,会影响矿区、官府之间的关系,那样的话今后就不太好处事了,毕竟矿区有些事也需要当地官府协助、配合。
恼怒一番之后,矿长渐渐平息了心中怒气,对官府来人之事假作不知,以便维持双方体面。
然而,后来接连接到的禀报,再也容不得他装糊涂了。
他是高阶武者,那无水空间他也进去过,最多只能待一盏茶的时间,盏茶工夫之后便感到浑身难受。
而今,那个官府带队前来矿山的家伙悍不畏死地闯进无水空间且不说,并且待了恁长时间,千呼万唤不出来,这算怎么回事?万一他死在里头,官府势必误会矿区戕害了他,到时候谁能说得清?
追究起来,责任还是会落到他这个矿长头上。
于是,他指示属下加密前来报告的频次,每隔顿饭工夫便来报告一次。
后来的报告却令他越来越错愕,或者说,越来越惊诧。
那个擅闯无水空间的小子,不但没死,而且越来越精神,脸上那陶醉的表情说明他还很享受。
这等反常的表现,已经不能等闲视之了。
于是,矿长挪动屁股,打算亲自前去查看一番。
看到矿长到来,围在无水空间周围的鱼坯等人纷纷点头哈腰,给他腾出位置。
矿长则是神情冷峻,目无表情,视鱼坯等人如无物,直直地盯着无水空间内的燕阳。
所看到的情形,果然跟属下禀报的一样,那个大胆的家伙毫无痛苦难当的表情,脸上反倒洋溢着笑意。而那原本纯净的无水空间内,居然罕见地出现了一朵朵浓如实质的白云。
这不应该出现的幺蛾子,从未展现过的异象,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本能地不敢相信,事实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扭过头详细询问身边的鱼坯一番,得悉燕阳从始至终都没有表露过任何痛苦之色,矿长这才确认自己的属下并没有说谎。
算算时间,燕阳在无水空间中已经待了差不多五个时辰。
矿长身为武者,追求武道,自然听说过许多武林中的奇闻异事,知道其中有一些异能之士,其能耐无法以常理度之。看到眼前这一幕,矿长不由自主地将燕阳跟那些传说中的异能之士联系起来。而那些传说中的异能之士,修为、前途不可限量,谁人如果有幸结交这样的人,那绝对是福非祸。而那些有大能为的人一般品性高傲,一般人想结交都结交不上。
如今,一个异能之士就在自己面前,矿长不由动起了小心思。这样的机缘,他本能地想抓住,哪怕低三下四也不以为耻。
那些挖矿的贱役,尽管镇日辛苦得不像话,可是为了活命,或者说苟延残喘,每次见到他还强堆着笑脸点头哈腰,他一个具有一定身份的矿长,在对面这个异能之士面前点头哈腰又算得了什么!
先前的满腔愤怒,此刻却被强烈的希冀和渴望所取代,冷峻的神情登时柔和起来。
“矿长,”一个安保头目凑上前,带着讨好的表情,“那个家伙在里头待了那么长时间,引来这么多人看热闹,连那些贱役都没心思挖矿了,您看是不是派人进去把他揪出来?”
啪!
矿长毫不犹豫地对保安头目扇过一个响亮的耳光,紧接着训斥道:“胡闹!愚蠢!混蛋!官府来的人,那是我矿山的贵客,好好接待还来不及呢,岂容你恁般亵渎!官府来人,你们不及时禀报我也就罢了,而今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究竟是何居心?莫非嫌自己命太长不成?”
保安头目捂着半边脸,心想:矿长你可真会胡诌,官府来人,我们第一时间禀报了呀,你当时装作不知道,现在又埋怨我们,我们简直比窦娥她娘还冤呢!
矿长不管保安头目如何想,对众人吩咐道:“你们真是些呆瓜,有些事情,我不发话,你们想不起来主动去做!官府大员驾临,那是我矿山的荣幸,嗯,荣幸之至!而今那官府大人在此辛苦探寻无水空间的奥秘,你等不但不能打扰,还要准备好茶水、点心随时候着,好让官府大人免却饥渴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