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处的激烈拼杀,并未影响燕阳的施为,因为一干官方巫者刻意给燕阳留出了足够的空间,或者说,在杀敌的同时有意保护着他。
洞里的暗黑巫者尚有几十人,仗着手中的一把利剑,燕阳也不会吃多大亏,可是毕竟要费不少劲,还要东躲西藏地避开对手的狠辣招式。在这逼仄的山洞里,闪转腾挪很是不便,稍有不慎便可能受伤。
与其这样狼狈地躲闪,不如索性来个狠的,让对手无机可乘。
于是,他果断施展出了一个人布设大巫场的技能。
一个人布设大巫场,是他当初一时兴起所作的尝试,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这个技能他先前演练过,但是能否在这狭窄的山洞中成功布设,他并无多少把握,不过他不介意作一番尝试。
为了提高成功率和攻击效能,他特意释放出了深井炎魔等修为高强的武者布阵。结果令人满意,最终将那几十个暗黑巫者都笼罩住了。
很快,大巫场内传出暗黑巫者的闷哼声和嚎叫声。
他毅然在此布设大巫场,是为了快刀斩乱麻。为了达到快的效果,他一开始就加足了马力,向场内的暗黑巫者发起最凶猛的攻击。他一个人的力量原本就相当于若干人的力量,加上深井炎魔等强大的幻影体助力,其攻击强度远飞一般人可比。
陷在大巫场内的暗黑巫者拼命抵抗,可是无济于事。
他们先前畅快击杀官方巫者,很是风光,此刻画风突然产生这么大转变,一些人尚未适应过来就已经被杀伤。即便适应性很强的人,面对那肉身和神魂兼具的强大的攻击力量也难以从容应对,不过咬牙挣挫而已。
约摸两顿饭工夫,这些人全部没了气息。
燕阳撤了阵法,匆匆瞥一眼洞口处仍在厮杀的巫者,向山洞深处掠去。
这从外面看去鳞次栉比的一个个山洞,不太可能相互独立,而是应该相互贯通。
果然,他从这个山洞的深处,穿过一个狭窄的通道,进入了下一个山洞。
这里的情形一如上一个山洞,双方巫者的拼杀如火如荼。
透过一个个闪转腾挪的身影,燕阳隐约看到,这山洞的最外端好像有扫黑队的人。
他当然理解。当他只身一人进入山洞搏杀之后,扫黑队的人没理由按兵不动,注定会接踵而至。作为扫黑队总队长,他的行动就是指令。
捉对厮杀的官方巫者和暗黑巫者都在全神贯注地跟对手厮缠,加之山洞深处本来就昏暗,是以谁也没发现突然冒出来的燕阳。
这自然是燕阳的可乘之机。
如前释放出深井炎魔等布阵的幻影体,并且释放出莫胜、鬼庅等人在外端守护,燕阳瞬间又布设了一个大巫场。
这一回笼罩进去的不只是暗黑巫者,还有跟他们厮杀的官方巫者。
不过,大巫场可以进行定向攻击,将攻击力量全部宣泄在暗黑巫者身上,如果主阵者不出差错,官方巫者定当安然无虞。
燕阳所布设的大巫场,将多半洞中巫者笼罩在内。那些没被笼罩的巫者,无论是官方巫者还是暗黑巫者,感受到这一变化之后,个个惊诧不已。
官方巫者都知道,大巫场乃是暗黑白水组织的杀敌阵法,此刻这逼仄的山洞里突然现出这样的阵法,必定是暗黑白水组织的预谋,果真如此,那些陷入大巫场的官方巫者就危险了。不仅如此,暗黑白水组织的人解决了大巫场内的官方巫者之后,便会以同样的手法来对付他们这些残存的官方巫者。
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可是眼前这无法扭转的局面又令他们无可奈何。
暗黑巫者的惊异在于,他们自始至终坚守在洞里,所有的力量都投入了跟官方巫者的肉身搏杀,这布设大巫场的力量又究竟来自何处?况且,自从大巫场被研创出来,他们一向都是在宽阔的地域演练,从未在这逼仄的山洞里布设,这一新奇的想法究竟是谁琢磨出来并加以实施的呢?
每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些暗黑巫者多少松了口气。
不管是谁布设的大巫场,反正这是他们暗黑白水组织的大巫场,那些被笼罩住的官方巫者注定完蛋。如此一来,他们的压力便大大减轻了。
现在的问题是,外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些巫者,穿的既不是官方服装,也不是暗黑白水组织的服装,这些令人莫名其妙的巫者一进来就对暗黑巫者动手,弄得他们猝不及防之中纷纷死伤。好在那些官方巫者闹不清这些新来的人是敌是友,刻意防范着他们,让他们有些施展不开,不然的话,暗黑巫者的伤亡必定更大。
因此,一干暗黑巫者期盼着大巫场尽快将里头的官方巫者屠杀干净,好让那些腾出手来的同道给他们助力。
个别人甚至撇开对手,打算前去帮着操控大巫场,却被虎视眈眈的莫胜、鬼庅等人那张牙舞爪的凶相吓退。
又是两顿饭工夫过后,大巫场撤除。一干暗黑巫者欣喜地看着适才布设大巫场的方位,期盼自己的同道现身,孰料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官方巫者以及倒毙在地的同道们。
怎么,这个大巫场原来竟是杀害自己人的利器?
不对,或许是官方大能施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高妙手法,解救了官方巫者,杀死了暗黑白水组织的人。
想到这里,他们都有些不寒而栗。
这大巫场乃是暗黑白水组织的独门利器,一旦为外人所掌握,那将成为戕害暗黑巫者的大杀器,所有暗黑巫者都将被置于危险之中,后果太可怕了!
想看清那个能够布设大巫场的人是谁,可是只见那个人身影一闪,已然没了踪迹。
这山洞与山洞之间是相互连通的,他们料想那人去了临近的另一个山洞,估计那里的同道又要遭殃了。
根据上峰的安排,他们藏在山洞里关门打狗,灭杀前来进犯的官方巫者,没想到却被人家钻了空子,打狗不成反被人家打。
那个家伙如果一个山洞一个山洞地这般施为,那么暗黑白水组织将损失惨重。
这一刻,他们不得不认定自己的上峰失算了。放着早已演练成熟的大巫场不用,偏偏施展这吉凶难料的关门打狗的伎俩,何苦呢!
便是有一万个抱怨,也已经难以挽回损失。无奈之中,他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鏖战。
不出意外的话,战败被杀不过是迟早的事。
此时此刻,一个硕大无朋、装点辉煌的山洞内,暗黑白水组织头目邴彪嘴里叼着一杆旱烟,嗒嗒地抽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左手揽着一个年轻女子柔软的腰肢,轻轻地上下摩挲着,右手举着一杯果酒,向对面坐着的十几个人致意。
那怀中的女子很是乖巧,看到邴彪举起酒杯,当即将旱烟枪从他嘴上拿下来,端在自己手里。
邴彪瞥一眼女子,眼中含笑,品一口果酒,开言说道:“诸位,此番朝廷纠集多地的力量大举来犯,我采用的是关门打狗的策略,你们认为如何?”
对面的人也都满含笑意,或者点头,或者翘起大拇指,对邴彪的做法表示赞同。
其中一个老者说道:“暗皇陛下文韬武略常人难及,这关门打狗的策略十分得当,属下佩服之至!想当年,暗皇隐伏于草莽之中,镇日韬光养晦,几乎将世间巫蛊技法搜罗殆尽。那个时候,属下与暗皇交往虽浅,却已料定暗皇久后必成大事。近些年,暗皇不但技法精进,研创出一些惊世骇俗的独门秘技,而且广泛招揽各方贤能为我所用,暗黑白水组织因此悄然崛起。相信过不了多久,整个方锣界便是我暗黑白水组织的天下,暗皇便会成为这里的最高统治者。”
邴彪怡然一笑:“林老誉扬得有些过了呀,哈哈!”
另外一个中年人说道:“暗皇不必自谦,林老所言都是实情。而今那锣锣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他的底细我们摸得一清二楚,我们的底细他却顶多是一知半解,认真敌对起来,他哪里是暗皇的对手!”
中年人旁边的女人说道:“是极是极!官府的队伍不来便罢,一旦来犯,管教他有来无回!这一回暗皇采取的关门打狗的策略,必定将那些进了山洞的狗杀个片甲不留,我还等着多吃些狗肉呢!”
林老闻言,眉头微皱:“小叶子,你一个女人家,说话万不可恁般血腥。那狗肉腥臭得很,有什么好吃的呢?还是我身上的肉好吃些!”
这老不正经的话,引得一班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