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伴随着一声闷响,又一根重型箭矢急射而来,平射的箭矢快若黑线,白队急忙一闪,那箭擦着树木射过,树皮破碎开来,带起大股木屑与雪花飞舞。 又是一根套档子箭,这种箭的箭镞呈纺锤梭型,箭体流线,用后世的话来说,非常符合空气动力学,飞行快又稳,一个不小心被射中便是中箭死亡的下场。 不过白队这么多年的夜不收也不是白当的,趁着对方刚射出箭矢的功夫,他举起手中的长弓,拉开弓弦,满月的弓弦被拉得发出嘎吱的响声,随后手指一松,一根狼牙箭如同飞射出去,正中那名刚刚朝他射箭的鞑子的胸口,只是在发出咔嚓一声闷响后,那名鞑子身子晃了一下后若无其事的闪开了。 原来那支箭正好射中了鞑子的护心镜,只是鞑子穿的是两层重甲,想要射穿这种铠甲狼牙箭的威力很显然是不够的。 白队没有时间懊恼,掏出箭矢又飞快的朝鞑子的头部和喉咙射出了几箭,但都被他躲开了。 这些女真鞑子常年跟辽东军作战,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对于躲避箭矢很有一手。 旁边的精瘦汉子也躲在一旁的大树后面沉着的还击,其他的夜不收们也纷纷分散开,一个个抽冷子的反击。 一时间树林里箭矢呼啸往来,各如死神的镰刀般来回飞掠,但对面射来的箭矢越来越密集,也不知他们人数有多少。 虽然这些夜不收都是从全军挑选出来的好手,无论是个人武艺还是骑射功夫都极为出众,但对面的鞑子身上的护甲却更出色,尤其是每个人都是双层重甲。 白队他们也不是没射中过他们,但他们用的强弓和狼牙箭威力还是不够,即便是中箭,对这些鞑子也没有太大影响,很显然他们的箭矢对鞑子构不成太大威胁。 而反过来,夜不收们若是中箭,便是倒地伤亡的局面,这种你打他没事,他打你立刻便是倒地不起的局面,着实是令人绝望。 而且对面的鞑子箭法确实更精准狠辣,箭矢的威力也更强,时机把握更是比他们强了不止一筹,一众夜不收们虽然彪悍,却现在看来却远不如对面的鞑子精锐。 随着继续对射,惨叫声不断传来。 白队扭头一看,周围又有两名夜不收中箭,距离他最近的那名夜不收被射穿了肺部,长长的箭矢从身后透了出来,猩红的血液不停的顺着箭杆流出。 这名夜不收虽然强撑着没有倒地,但斜靠在树上的他只能不停的咳嗽,每咳出一口子都是血液沫子,短短一小会,他的脚下便全都变红不说,就连他胸前的斗篷也被鲜血染红,血液浸到了地上,又很快结成了冰,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着。 他死死的看着白队,用嘶哑的声音喊了起来:“白队……咱们中伏了,赶紧走啊……我来挡住……挡住……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有一支套档子箭射中了他的面门,这名夜不收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大伙快走……边打边撤……” 白队大声喝了起来,就在他高声呼喊的时候,几支箭矢循声射了过来,深深的插入到了大树上,箭羽颤巍巍的抖动着。 但他仍然躲在大树后面朝着对面不断的射箭,因为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如果就这样不管不顾的逃走,恐怕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只有且战且退,对面的鞑子才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突然,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原来是一名夜不收刚想转头逃跑,就被一根月牙披箭射中,其形如凿的披箭从他头脑侧面射入,从头盔的另一面贯出,血水与脑花就如豆腐花一样溅出。 而这名夜不收一时还不死,倒在雪地上身体痛苦的打滚,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 看着这名倒地哀嚎的夜不收,白队的心凉了大半,自己总共十二个人,留下三个在后面看守马匹,连他在内九个人上山,现在就剩下他和精瘦的汉子以及蓝进京等四人。 而对面的鞑子很显然也发现这里就剩下他们几个人,也不躲藏了,纷纷从掩藏的树后面现出了身形。 出现在他正前方的鞑子距离他三十多米左右,一身甲胄鼓鼓囊囊,盔上是黑缨,身后插着一杆方二尺的红色小旗,原来是一名拨什库级别,身着三重甲的他防护力比起一般的马甲更加精良。 这名鞑子手持着一把大梢弓,长得虎背熊腰,一张大饼脸上伤疤纵横,望着白队几人的神情间充满暴虐嗜杀的味道。 白队的心沉到了谷底,就见这个身影旁边,又出现一个相同打扮的鞑子。 这名鞑子唇下留着两撇鼠须,满面油光,双目间透着残忍,手中拿着一把宽大的强弓,弓弦已经被他拉到耳边,弓箭上搭着的凛然一根粗长的套档子箭。 只见他手指一松,弓弦震荡中,粗大的套档子箭一松,如同闪电般射出,疾射而出的箭矢带起雪花气流射向了一名夜不收,这名夜不收见状赶紧举起手中的盾牌挡住在自己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