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家夫君低头不语,元春还以为因为自己逼得太紧,以至于让夫君心生不快。 心中不禁有些慌了,走到贾瑜身边抱住了他的头搂在自己怀里,撒娇道:“夫君……妾身不过说说而已,并无逼迫夫君之意,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生气……你想到哪去了?” 贾瑜不禁哑然失笑。 “你夫君虽不敢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也没小到这种地步,只是宝玉这事吧得慢慢来。 况且,倘若是别的事你或许还可以操心,但关于找媳妇这种事这小子从来都是无师自通,哪用得着你和岳母大人来操心,你没看到他最近又缠上宝钗妹妹了吗?” 说到后面时,贾瑜就感到一阵牙痒。 大脸宝这厮是专门瞄准自家的女孩下手啊,先是黛玉,现在又是宝钗,搞不好以后又是什么妙玉、尤三姐、刑轴烟…… 等等……自己刚才提到了谁? 邢岫烟……对……就是她。 贾瑜突然想起了那位邢夫人的侄女。 红楼世界里,无论是元春、探春、黛玉、宝钗亦或是妙玉,全都各有特色,或是艳丽或是秀美又或是落落大方,唯独对于邢岫烟的描写却极为极少。 仿佛这位姑娘就像是路边的一颗野草,平凡之际又随处可见。 但事实上,邢岫烟却是一位无论相貌还是才情都不输于大观园里其他女孩的一位女子,唯一抑制了她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贫穷。 家境贫寒的她,在人靠衣裳的大观园,人人都身着大红猩猩毡或者羽缎羽纱,十来件大红衣裳映着大雪,满目富丽堂皇,好不齐整;她却穿着旧毡斗篷,冻得拱肩缩背,连平儿也忍不住说一句,好不可怜见的。 好容易有了二两银子的月例钱,还被生性吝啬异常,不愿照顾穷亲戚的邢夫人分了一两给了自己的爹娘。天刚暖和一点,只好当了自己的棉衣换几吊钱贴补日用。 贾瑜在读红楼时,对于邢岫烟,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家境贫寒、满腹才华和知书达理和那善良的天性。 别人一点一滴的好,她都记在心里。正因为有了妙玉这样的良师,所以在大观园芦雪庵赏雪联句,虽比不得湘云才思敏捷,她也可以气定神闲淡淡联一句: 冻浦不闻潮 易挂疏枝柳 抛开出身不提,宝玉倘若真能娶了她,绝对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看到自家夫君又陷入发呆,元春也不敢打搅,只能轻轻搂着他,将皓首靠在他胸口,静静的聆听着那有力的心跳。 良久,突然听见贾瑜问道:“元春……你知不知道大太太有一个叫邢岫烟的侄女?” “邢岫烟?” 元春也是一阵懵逼,自从嫁给贾瑜后,元春虽然也会久不久来一趟荣国府,但毕竟已身为人妻,整天打听娘家的事情容易惹人闲话,所以她很少主动打听荣国府的事情,就更别提邢夫人的侄女了。 想了好一会她才摇摇头:“大太太的事,妾身极少打听,夫君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莫非……” 她看向了贾瑜,目光里露出狐疑之色。 “伱想哪去了。” 看到元春的目光,贾瑜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在她愈发丰满的臀部拍了一下,笑骂道。 “你夫君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再说了,我连她是什么样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思?” “既然如此,夫君又怎么知道大太太有个侄女叫邢岫烟的?” “这个……”贾瑜一阵哑然。 这或许就是身为先知的尴尬之处了。 不过穿越者嘛,最大优点便是脸皮厚。 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心态,贾瑜胡扯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位邢夫人的侄女虽然出身贫寒,身份卑微。 但却堪称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位好女孩,虽然家境贫寒,却是满腹才华、知书达理,倘若宝玉能娶了她,绝对是是宝玉日后最好的贤内助。” 听了贾瑜的话,元春也陷入了沉思。 别人不知道,但作为枕边人的她却知道自己的夫君,虽然时常有口出惊人之语,还做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事,但只有她才知道,自己这位夫君是个有大能耐的人。 有时候元春甚至怀疑自己夫君有未卜先知之能,似乎能透过时间的迷雾看透许多事情。 就拿他刚才说的那位邢岫烟来说,如果那位姑娘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虽出身贫寒,却满腹才华、知书达理,这样的女孩倘若真嫁给了宝玉,那还真是一个贤内助呢。 就在贾瑜和元春讨论小舅子问题的同时。 迎春院子里一盏不算明亮的灯火散发出橘黄色的光芒 一道瘦小的身影从走廊快速小跑了过来,很快来到了门前。 迎春的贴身丫头绣橘挑开竹帘子,快步进得厅中,低声唤道:“司棋姐姐,姑娘可曾睡了?” “还没……姑娘还在看书呢。” 坐在厅中的另一个上罩红色掐牙背心,下着粉红色襦裙的丫头司琪转过身子,将右手的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左手则是匆匆将一封书信塞进贴身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