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康平喝了一坛酒,喝得醉兮兮,胡言乱语了好一阵。
楚兰歌让一个阿五扶他到店后的休息室歇息。
阿五麻利地将管康平扶起,扔到了休息室内的卧榻。
张简行事很快,下午就让管家来解决了,将管康平的债务都一一还清,另外,还让管康平签了一张十年的卖身契。当然按照管家的说法,是公子特意这样吩咐的,暂时不会到衙门备案,若是那天公子看他不爽了,就会去衙门备案,让他的户籍从良籍跌落到奴籍。
当年管康平是军人,户籍还是良籍。
这个布庄虽然是他经营,但是隶属于端王府。
卓一澜在查抄端王府的时候,故意漏掉了这个布庄,就是要给他养家糊口。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了。
管康平关了布庄,跟着管家去了楚府。
另一边。
楚府内。
一个阁楼的楼台上。
张简问楚兰歌,“管康平的事解决了,感觉如何?”
“没如何。他会变成这样,我和阿秀多少有一点责任。”楚兰歌想到卓一澜数次算计管康平,而管康平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事实证明卓一澜那样去做,也不算全然是坏事,至少让管康平远利了萧轼的权利中心,没有被之前萧轼这一把火波及。
张简温声道:“陛下捉的人当中,还有一部分是楚家军的旧部。”
“嗯?”
“北城门守将,就是出身楚家军。”
“……”楚兰歌心情复杂。
萧轼将他们的死,利用得很彻底。
张简又说:“陛下将他们一直关着,却没有下令处置。我猜想陛下大概还在犹豫着什么,毕竟他们当中应该有人跟管康平一样,被端王欺骗了。”
“当年你为什么不收编了他们?”楚兰歌猛地回头看向张简。
张简神色微恍,然而淡淡道:“若我敢出面收编,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吗?我连楚府都保不信,上面的人说封就封了,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我……”
楚兰歌轻咬着唇。
是元帝!
元帝不会让张简掌权,威胁到卓一澜。
而萧轼不会让张简得到渔翁之利。
双重的威胁之下,张简急流勇退,散尽家财,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楚兰歌背靠着栏杆,抬起一只素手捂住了双眼。
阁楼的气氛令人窒息。
没有人知道楚兰歌的眼底此刻一片腥红,涌上的泪硬是让她逼了回去。她一直以为张简本来无心官场,是她逼着他去当军师,等她死了后,他退出官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却没有料到这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危险,是他不得不退,不得不窝在一个小小的书塾,当个教书先生。
良久。
当张简忍不住想抬手,将她遮住眼睛的手拉开。
楚兰歌却突然道:“阿简,那十年的约定,你不必遵守了。”
“呵,你是终于想告诉我,那张欠条是假的吗?”张简从猜到了她的身份开始,那张欠条他就知道有问题了,只是他一直不说破而已。
一声阿简,无形中承认了她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