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七百二十章趁乱刺杀钟繇向来很少喝酒,即使是喝,也是浅尝辄止。
因为他觉得喝多了酒,写字的手会抖,头脑也会昏昏沉沉,不能保持清醒。
对于他这种坐在司隶校尉这种关键位置上的人来说,喝酒误事,可能一个小小的失误,便会葬送眼前的大好局面,所以他不能,也不敢多喝酒。
于是每次举杯,钟繇都只是在嘴唇边沾一下,所以那两名掾属倒地的时候,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立刻叫道:“叫医士过来,所有人不要再进食了!”
“来人,去把后厨的人全部控制住!”
闻声冲进来的一众侍卫兵士听了,连忙赶往后厨,一时间外面鸡飞狗跳,惊叫连连。
此时堂上的众人连惊带吓,脸色都极为难看,有个人太过紧张,当场呕吐出来,他还以为自己也中毒了,吓得惨叫出声,结果过了好一会,他发现自己并无异状,这才平静下来,但此时已经闹得人心惶惶。
钟繇脸色阴沉,他感受着自己肚腹,发现并没有明显的疼痛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多时,几名医士赶到,在钟繇的指挥下,有的去查看倒地官员的情况,有的去查看酒水菜肴,过了好一会,才有人上来,迟疑道:“应该是中毒了。”
“看发散的这么快,很可能毒是下在酒水中的。”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惶恐不安,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喝了酒!
钟繇此时却是出声道:“不要慌,不是所有酒水里面有毒。”
“十几个人中,只有两个人反应那么大,说明他们喝得酒和别人不一样。”
“酒水是轮流倒的,说明有毒的是最新开封的那坛,大部分人才才来不及喝!”
“刚才谁开的酒坛?”
婢女们听了,连忙有人出来,将那坛酒指了出来,医师们连忙上去,查看了好一会,才一起道:“没错,就是这坛!”
钟繇听了,当下思忖起来,这酒是自己从甄家商行买的,难道真的是幽州故意下毒?
但看这样子,应该是只这一坛酒有问题,要是对方想杀人,针对的是谁?
还是无差别杀人?
钟繇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只得命令将医士将两人带走救治。
他本来想让其他人先回去歇息,但转念一想,随即出声道:“这事情有蹊跷。”
“诸位先待在我府里,敌人可能意不在此,等我调兵加强城防,再将甄家商行的人抓过来审问,弄明白事情再说。”
他当即出去,开始叫过身边侍卫官员,让其拿着自己手令,去城内兵营调兵,看着手下鱼贯而出,钟繇不知怎么,就是放不下心来。
他总觉得今晚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他正没有头绪,过不多时,骚乱声和喊叫声传来。
“有刺客!”
“有敌人!”
“有人冲进来了!”
耳听周围厮杀声四起,钟繇脸色一变,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竟然是要直接冲进来!
而方才的毒酒,显然是调虎离山之计,因为刚才钟繇为了查明事态,已经将近半侍卫都调走了!
他当机立断,掉头就往屋里冲,同时喊道:“来人,全部进来,护卫我等安全!”
府内的兵士们听到号令,纷纷往钟繇等人所在的屋子冲来,同时各门的侍卫一边抵挡着想要冲进来的敌人,一边想府外的兵士们求援,一时间喊声震天。
钟繇见侍卫涌了过来,将厅堂门口堵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当下稍稍放下心来。
喊杀声越来越近,不多时,厅堂外面,便冲过来十几个人浑身浴血的黑衣人,看其身上,人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但还是泯不畏死地冲了过来,和钟繇府中的侍卫战做一团。
钟繇看到自己侍卫抽刀砍在对方身上,血痕立现,当即放下心来,对方没有穿甲胄,这倒是说明自己在入城盘查上没有出问题。
钟繇掌管怀城后,对城内定居及进出的人,进行了详细的盘查,外面的人想要带进来一把小刀都难,更不别说全套的甲胄了。
看来这些刺客是扮做小商贩进来的,其人和货物,都要在城门口经过严格的搜身盘查,所以想要将甲胄带进来,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看到对面已经被自己侍卫团团围住,钟繇心里冷笑,就凭这些人,就想攻入府中?
随即他开始疑惑起来,对面难道就想凭着这些人,冲入自己防备如此严密的府邸吗?
怎么看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正思索间,蓦然却听道屋顶一声轻响,便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到屋顶上的尘土,正扑簌簌落了下来。
钟繇若有所悟,刚想出声大喊,却转念一想,把身子往后挪了挪。缩了缩,藏在了人群后面。
下一刻,屋顶喀拉拉一声巨响,破开了一个大洞,砖瓦哗啦啦掉了下来。
众人见状,惊叫着闪避,一个人影却从洞口上方一跃而下,向着底下的众人扑来!
来人正是杨凤,她手持一柄两尺来长的环首刀,人在空中,急速往场中扫了一眼,看到有十几个官员打扮的,衣袍皆是宽袍大袖,极为相似,而且都低着头,一时间却是认不出谁是钟繇。
她心中暗骂,本来就不凑巧,遇到钟繇设宴,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她让袁熙死士想办法在酒中下毒,引起混乱,这样一来,其他人必然四散回家,留下来的人肯定便是钟繇。
但偏偏将所有人都留了下来,这怎么分辨谁是谁?
不过好在一大批兵士被调走,杨凤等人才能顺利突围进来,杨凤看到下面的人,心中发狠,不管了,全都杀了便是!
她单脚踏出,正好落在一人头顶上,她脚尖点中,身子顺势一扭,只听喀喇一声,那人脖子竟是生生被杨凤踩断,哼都没哼一声,便即倒地毙命。
杨凤轻轻一转身,便落在地上,一丝功夫都不耽搁,便大喝一声,向众人冲来,手中刀扬起,瞬间血花爆散开来。
钟繇听杨凤女子声音,瞬间猜出了对方身份。又看到其砍瓜切菜般将面前的人一一砍倒,屋外的侍卫还没来得及进来,知道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他挪到了窗前,趁机猛地一把推开窗子,翻身而出,同时在屋外喊道:“快分头跑!”
这一下子里面的掾属官员才反应过来,丁冲,司马防,卫觊等人纷纷四散逃窜,杨凤见了,气得心里暗骂一声,这就是十几头猪,仅凭她一个人都无法尽数杀死!
她看向叫喊的钟繇,大踏步赶来,此时丁冲正跟在钟繇身后翻窗,慌不择路中,身体却被窗户卡住。
他身躯肥胖,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挪动,他见杨凤赶来,当下更是心中害怕,不由道:“元常,拉我一把!”
此话一出,杨凤面现喜色,钟繇脸色阴沉,心中暗骂,这时候叫我名字,是想害死我吗?
他伸出手去,丁冲见状心里一喜,连忙把手也伸了出去,没想到钟繇按住丁冲肩膀,狠狠往后一推。
这一下,丁冲身体彻底被窗户卡住,杨凤想揪住丁冲衣领,将其拖出来,丁冲却卡的纹丝不动,杨凤怒上心头,一刀插入丁冲背心。
丁冲惨叫一声,望着越逃越远的钟繇,不甘地伸出手去,随即背上的疼痛袭来,眼前渐渐陷入黑暗。
杨凤砍了几刀,眼见丁冲断气,尸体却还死死卡在窗户上,后面侍卫已经冲了进来,只得心里暗骂一声,回身持刀迎了上去。
钟繇一路逃窜,他转过屋角,冲入一间柴房,在柴堆后面找到了一个隐秘的暗门,他掀开暗门顶盖,然后花了溜了进去,再将顶盖封上,然后一路沿着狭窄的通道滑了下去。
他向下滑了一段,脚尖碰到了另外一扇暗门,钟繇费力推开,钻了进去,然后将门后的厚重门闩格住。
这本来是一个放菜的地窖,却被钟繇偷偷改造成了一个藏人的暗室,还做了双重门户,这样即使第一道门发人发现,有这第二道门户,敌人也无法轻易进来。
此时外面的喧闹的的声音已经完全被隔绝开来,但钟繇知道,此时必然发生着一场惨烈的搏杀。
他闭目屏气,背靠着墙壁,慢慢平复着狂跳的的心情,一边思索着接下来会发生的变故。
看对方的行动和反应,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到这里,他恨得牙痒痒,丁冲真是个混球,公然在敌人面前叫自己名字,这是生怕自己死不了?
虽然丁冲是奸细的可能性很少,但其这么作死,也休怪自己无情了,既然想拖自己下水,那就请你先死吧。
钟繇已经猜出,这来袭的敌人,十九八九便是黑山军统领杨凤!
而背后指使的人,板上钉钉便是那凶虎了!
没想到凶虎抓走杨凤,不仅没有杀她,还能让其为自己卖命,以后麻烦大了!
而且凶虎此时派人刺杀自己,是不是说明其准备从黑山出兵了?
钟繇一边思索,一边静静等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门户敲响,正是钟繇和侍卫约定的暗号。
钟繇这才放心下来,明白自己终于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