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能这么想,爹就放心了。”唐庆峰见女儿确实没什么影响,便放下了心,道:“唉,我一直以为,上京肯定很繁华,谁知道,也就比晋州好上那么一点。”
因为晋王造反之事,晋州的百姓过的都很清苦,城中都是一些老弱妇儒,十岁以上的男丁全部都充军了,每回进城的时候,唐庆峰看到那些老弱妇儒,都会有一点凄凉的感觉。
到了上京之后,唐庆峰就觉得上京繁华,又是天子脚下,肯定不会凄凉的。
唐庆峰白日里闲的无事,就会往外跑,佟明坤准备铺子里的生意,他就带着曹斌斌在上京四处走动,恨不得靠着一双腿,就将上京城给走一个遍,才不枉来上京一回。
见识得越多了,唐庆峰就发现上京东城和西城,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特别是西城一个偏僻的地方,最外头一圈还不错,越往里走,便越偏僻。
“还有。”唐庆峰看着这儿也没别人,才小声道:“我看到好些卖丹药的铺子,什么道士,和尚之类的,有一家铺子卖的长生丸,居然还抢着买,你说那些人是不是傻?”
“真要有长生丸,吃了能长生不老,他才只卖一两银子?”唐庆峰看到的道士,那是数不胜数。
“爹,聪明。”唐念看着唐庆峰这模样,忍不住朝着他坚起大拇指,问:“那买药的人多吗?”
“多啊,不多我就不说了。”
唐庆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收留了一些孤儿吗?今天,我又收了一个孤儿,孩子才七八岁,瘦弱的跟五六岁似的,他家里人都没了,就剩下一个姐姐,可怜她姐姐也失踪了。”
“失踪?”唐念听着这话,疑惑的问:“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遇上拍花子了?”
“不知道,那孩子就坐在巷子里,等他姐姐回来,听说等了二三天,饿晕了倒在地上,幸好我碰上了。”
唐庆峰说起这孩子的遭遇,就想到了去年念念她们几个被何芬丢下,念念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带着两个十岁的妹妹,还有刚出生的弟弟,若不是念念聪明,运气好碰上女婿,她们还能活着到奉天吗?
更别说他们今年的团聚了。
“爹,那就把孩子养着,我们也不缺这一口饭吃。”唐念随口说着,自家亲爹在晋州军营里学来的一套强身健体的功夫,每天都要练习的。
就连君柏给她的庄子,他带回去的几个孩子,他也拿着军营里那一套来操练几个孩子。
唐念听到消息的时候,倒是挺高兴的,一来让亲爹有个活干,不用整日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找着亲娘了。
“那,不会给女婿惹麻烦?”唐庆峰担心的问,女婿毕竟是将军。
唐念轻笑道:“爹,你不过是收留几个无家可归的孤儿,那些孩子大多七八岁,五六岁的都有?不妨事的。”
“好。”唐庆峰得了女儿的准信,便放心了,他带着曹斌斌就回院子里练武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男儿家的,只要练不死,就得往死里练,不然的话,连自家媳妇都护不住。
佟明坤起初有点受不了,好几回,都想找唐念求个情,想放弃,但看着曹斌斌满头大汗,累的沐浴的时候,小腿都打颤,却还兴奋的说,他要变得更厉害,他又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曹斌斌都想要学好本事,以后保护家人,他佟明坤也想学,在他心里,家人就是唐念了。
想到上回在京郊遇刺的事情,佟明坤觉得自己还得勤学苦练才行,一天一天的咬牙坚持着,慢慢的佟明坤倒不觉得辛苦了,每次练完出一身大汗,身体格外轻盈舒畅。
长夜漫漫,唐念躺在床上就像是烙饼一样,闻着带着沈君柏的被子,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晚点圆房了,以前不见沈君柏的时候,也没这么难熬。
不行,得让自己忙起来。
唐念隔天一大早,就跟着唐庆峰他们一块练习了,唐念力气大,后来沈君柏指点了她一二,倒是学会了一点技巧,但和唐庆峰在军营里学会的东西,还是有区别的。
唐庆峰起初还担心闺女娇气,谁知道,闺女学的特别的快,就连蹲马步也比曹斌斌和佟明坤要好,唐庆峰便时不时的刺激一下曹斌斌和佟明坤,两个半大小子,也是卯足了劲,不想让人看扁了。
两个人偷偷加练了,就连饭量也加了不少。
晨练完,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唐念直奔马秋娘的院子了。
将军府人少,院子多,在最角落的院子,之前吩咐葛婆子好生养着,最好把人养的水灵灵的,今天她打算过来瞧一瞧。
刚到院子门口,便听到马秋娘那极具特色的声音,娇柔婉转,柔柔弱弱的,道:“葛妈妈,求你了,就告诉我孟郎去哪里了?”
“不知道。”葛妈妈板着脸道:“马姑娘,今儿的舞还没跳呢。”
“我,能不跳吗?”马秋娘的脸瞬间板成了苦瓜,之前被换了一个别院,虽然见不到孟郎,但葛妈妈一改先前的态度,一日三餐给她吃的极好,马秋娘还是十分开心的。
毕竟从马家庄到上京这些日子,马秋娘就连肉味都没尝过,更没吃饱过肚子,一天三顿饭,不是喝粥就是稀粥,有时候甚至连三顿都没有。
如今好吃好喝的了,马秋娘就担心孟郎了,可葛婆子的口风紧,不管她问什么,葛婆子都不管,直到来了一个人教她跳舞,起初马秋娘还挺高兴,可练着练着就不高兴了。
一来太辛苦了,她的身段算是柔软的,但是在教她跳舞的女子,可是一脸嫌弃,贬低着她跳舞不好看。
除了练舞,还教她弹琵琶,马秋娘心中打鼓,不知道那位将军夫人是想要让她去做什么?
“不行。”葛婆子笑看着她道:“时间到了。”
葛婆子一笑,马秋娘顿时就不敢多说,乖乖去跳舞了,起初她还敢反驳,想着她们让她又是练跳舞,又是弹琵琶的,说不准,就是想利用她呢,肯定不会让她不吃饭的。
谁知道,一日三餐是不会少她的,但葛婆子来阴的,只要她不听话,在暗处掐着她,用针扎她,那些伤口不致使,却疼的厉害,她想告状,也找不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