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远的小路上,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孩正拖着一捆比他人还高的干树枝,向着茅屋走去。
他身上沾满了泥土,看得出来,应该是摔倒不少次。
方小婉一看脸色大变,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抢下干柴,叫道:“小寒,你怎么一个人去后山上捡柴,你娘呢?”
小孩十分怕生,见有人过来,怯生生的眼神瑟缩,也许是见到方小婉有些眼熟,才有些嗫嚅的说道:“娘病了,家里没柴做饭。”
说到做饭,小孩肚子吐噜噜叫唤起来。
方小婉看到小孩手臂都摔破了,又看到孩子饿得有气无力模样,母性大发,眼睛都湿润了,转身从包裹里拿出点干粮,轻轻放在他手里说道:“来,姨这里有干粮,你先吃。”
“我娘!”
“你娘也有,我这吃的很多。”方小婉柔声说道。
“去年不是还好好的吗?再怎么样秦家家大业大,也不缺你们娘俩一口吃的。”
小孩把手中的烤饼一把塞嘴里,吃得直翻白眼,慌得方小婉又去找水,心疼的直掉泪珠子。
苏辰知道方小婉应该是跟柳静雅关系极好,所以当日才会在见到自己医术好的情况下,直接举荐给西山学园。
并不全是因为柳校长是柳静雅的姑姑的原故。
他在一旁细细听着,知道终于找对了地方。
不管柳静雅得的是什么病,只要把她的病医好,再给一些银钱,自己就算是完成了承诺。
早点完事早点好。
欠人情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不过,这事却不能依着恒山派处事方法来,治标不治本,总不是好事,须得帮柳静雅把后顾之忧全都解决了才行。”
“娘,不要打我娘!”
小孩吃了两口,刚刚吞下去,就惊慌的看向茅屋方向。
苏辰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棍棒击打在身体上的声音,还听到一个女人虚弱的闷哼。
他一把就抱起小孩,也不及回头,脚下用力,一阵风般冲向茅屋,嘴里说道:“别怕,我们这就去救她。”
在飞速腾跃的时候,苏辰还不忘仔细看了看怀中小孩两眼,这小孩也是奇怪,离得很远,就连方小婉仪和两人都听不到房中动静,他竟然听到了,难道是天赋异禀,或者是精神力惊人,母子连心。
反正,无论是哪一样,这小孩都十分有灵气。
此时并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苏辰身体几个纵跃,就来到茅屋前。
后面方小婉两人紧紧跟随。
苏辰一阵风般掠过几个仆妇身旁,还未开门进去,就听得旁边一个男子阴狠说道:“别怪我心狠手辣,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们萧家对秦老爷的帮助有多大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妄想赶走夫人。”
“萧漠你敢,秦枫他不想要经书下卷了吗?我不相信他会如此狠毒?一定是萧媚儿指使你们做的。”
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
她的声音已经十分虚弱,站在门外一个不小心,甚至还听不清楚。
“你实在太蠢,到这时候竟然还不知道是谁想杀你,你们母子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夫人有这个必要来对付你吗?”
那男子讥笑道。
“再说,就你这天真的性格,若是真有什么下卷经书,还不早就拿出来现宝邀宠了,还以为秦老爷他会相信?”
“为什么?”
“为什么会如此绝情对吗!你竟然不知道原因?反正不管怎样,这都是夫人希望看到的,就算背上一个善妒的名声,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明白了,只要我活着一天,秦大老爷总会背上一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坏名声。原来小婉说得很对,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假的,自身有着实力才最重要。”
说着声音渐低,显然哀莫大于心死,她已经彻底放弃了幻想。
“动手!”管家的声音响了起来。
“娘!”一声哭喊,小寒挣扎落地跑进屋内,瞧见自己娘亲趴在地上,背上鲜血淋漓,头颅低垂。
他惊叫着就冲上前。
“拦住他,继续动手!”那男子面色不变的下命令。
“是,管家!”两个身着家丁服装的黑衣健壮男子嘿嘿笑着,高高举起棍棒,一人伸手来抓小孩。
“恶奴欺主,该杀!”
随着一声剑鸣响起,三个壮汉齐齐栽倒,喉咙里喷出鲜血来。
临倒地时还一脸不敢相信的眼神,似乎没想到在长安府会有人动不动就杀人。
那管家听到长剑出鞘声音,见到剑光速度,心知不好。
他急急往地上一扑,扭曲成一条蛇,在地上一滚,就如一只猫一样,向着旁边窗户扑去,身体弹起之时,左手一挥,一蓬黑色针雨“哧”的一声射了出来。
这人躲闪攻击,逃走之时顺势回马一枪,射出暗器,出手之果断利索,让人惊叹。
“咦,黑血神针!”苏辰目光一凝,长剑嗡嗡声响,炸开一朵剑花,把这蓬针雨绞成粉碎,鼻中闻到了丝丝腥臭味,倒是想起了这门极为阴损的暗器。
“萧家区区一个管家竟然会日月神教的招牌暗器黑血神针,十分不简单。”
心里转着不相干的念头,苏辰的手中长剑却未停,剑光闪动,如一朵白云飘过。
那管家发出毒针,还没来得及观看战果,堪堪扑到窗户,正准备回头,就觉得背心一痛,直接摔倒在地。
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却是苏辰的剑速太快,一式“白云出岫”直接刺破了他的心脏,他都没有发现已经中招,还在努力奔逃,自然是悲剧了。
苏辰回剑入鞘,对身后方小婉、仪和两人目瞪口呆的眼神视而不见。
他已决定快刀斩乱麻,懒得多问是非因果,既然已经决定了救人,那就没必要学人家官府升堂问案详问内情。
不问困果,不问前尘!
只问手中长剑。
问眼前想杀不想杀?
这才叫快意江湖。
他回头笑道:“别管这些恶奴了,快把柳静雅扶上床,我要施针救人。她气血两虚,忧恐纠缠心身俱伤,快要油尽灯枯了,再不救就会来不及。”
“哦,方小婉如梦方醒,移开眼睛不太敢看旁边的尸体,连忙跟仪和一起把柳静雅扶起。”
苏辰顺手就把柳静雅的外衣扯掉,取出身上银针,准备施针,一边说道:“小婉,你们恒山派什么都好,就是吃斋念佛得多了,心地太过善良,这一点不太好。须知有些人可以感化救助,有些人却要行使雷霆手段。”
他也是有感而发。
虽然对柳静雅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也基本上明白了,无非就是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狗血故事。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变了心就会很无情。
别的人还讲究个“一日夫妻百日恩”,多少会有个底线,这姓秦的家伙倒是个奇葩,竟然想杀妻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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