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变得僵硬冷凝。
女皇的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出声反驳道，“绝对不可能！朕的几个皇子还在外面，只要有他们在，大夏就不可能灭亡！”
南晚烟和顾墨寒的脸色也稍显冷沉，夜千风蹙眉。
“陆笙笙手下的士兵多为皇室亲兵，你就算拥有再多兵力，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替换掉所有，还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只要皇子们有所察觉，就不可能让你的诡计得逞。”
程书远狭长的狐狸眼中闪烁危险的光芒，语气无比冷嘲。
“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陆笙笙的势力早就被我渗透干净，她狂妄自大，用几年时间换掉她身边的棋子，绰绰有余，至于那六位皇子殿下……”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下颌，无辜的看着南晚烟。
“难道公主忘了，他们现在还被困在鸿灵公主府里呢，说到这个，还得感谢陆笙笙，要不是她那么得民心，搞了这一出，我想拿下大夏，还真不容易。”
南晚烟眼神冰冷。
“你暗中利用了陆笙笙和高管家，他们一边利用百姓搞事牵制住了皇兄们，另一边，则派人在宫中反制。”
“而你，你这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确实成功压制住了我们，无意间，竟让所有人，都成了任你摆布的棋子，这一局，很精彩。”
顾墨寒幽深的凤眸闪了闪，程书远狭长的狐狸眼，却闪烁出狂热的光芒，宠溺的看着南晚烟。
“怎么办啊公主，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对我的胃口了，聪明，胆大，举一反三。”
“在这一场局里，我要面对的，始终只有你们，可你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腹背受敌，三方围攻。”
“这段时间，公主和皇上应该都忙得焦头烂额了？这些可都是我一手铸就的好戏呢，怎么样，是不是完美无缺，让你们都头疼不已了？”
三方，一方是她始终恨之入骨的云雨柔，高管家，以及和亲事宜，两方明面上的牵制，第三方则是始终在暗中的，蠢蠢欲动的鸿灵。
程书远与秦逸然各自周旋在两方之中，最后达成了这个局面，确实厉害。
南晚烟一张精致的俏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异常严肃。
“我的确没料到，你这般恐怖如斯，在大夏忍辱负重二十年，如此的手段和魄力。”
“我承认能像你这般的人，世上实属少见。”
“所以你到底是谁，以你的本事，不应该只是个天胜的棋子，或臣子？”
顾墨寒和夜千风的眉眼同时一沉，朝程书远看去。
程书远的气场和谋略，已经远远不是臣子该有的。
秦逸然的心里蓦然升出一股危机感，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难看至极。
“程书远，你屡屡挑衅本宫，还从不将本宫的性命看在眼里，甚至扬言要换了本宫这个太子，难不成——你是父皇在外的私生子？！”
除此以外，他想不到更好的答案。
现在瀚城身边的顾墨凌，已经够他对付的了，要是程书远真是父皇的私生子，并且还有此等本事，那就更没他什么事了！
他这太子，还能当个什么劲？
程书远冷觑秦逸然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秦逸然，我以为你只是没脑子，现在看来，你这张嘴留着，也着实没有用处。”
说着，用力击出一道凌厉的掌风，不偏不倚正好打中秦逸然胸口，秦逸然被挟持着反抗不得，直接闷出一大口血来。
就连挟持着秦逸然的夜千风也感到一阵威压，不着痕迹被逼退半步。
这人好生厉害，怕是能跟皇上不分伯仲！
偏偏顾墨寒现在病重，还不能动武……他们怕是要有一场血战了。
云恒心中的危机感陡然飙升，咽了咽嗓子，不着痕迹的将女皇护得更紧了些。
也不知道，援军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
秦逸然痛得面目狰狞，气急败坏地瞪着程书远，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开口，浑身都软绵绵的。
南晚烟和顾墨寒的面色凝重，夫妻二人抿唇没有作声。
程书远收回了手，大失所望。
“有些时候我真想知道，皇上那样雷霆手段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废物，和某些皇子相比，高下立见，甚至，你有可能连个私生子都不如。”
“你要是再开口吵到我，下次可就不是一道掌风这么简单的‘问候’了，即便我真的杀了你，皇上也不可能拿我怎样。”
秦逸然浑身一震，对上程书远那双阴晴难辨的狐狸眼，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制，让他喘不过气。
辛幽眸色一沉，也忍不住在心中冷嗤。
主子的身份，可不是众人明面上所说的世子，他的地位，无人可撼动……
南晚烟的疑虑和不安渐渐加重，程书远看起来是真一点都不怕秦逸然死啊，下手比他们都重，语气顿时凌厉几分。
“不必卖关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程书远眼神温柔的望着南晚烟，与方才跟秦逸然讲话时的冷骇截然不同。
“公主就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
“既然如此，公主不妨陪我回天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罢，他故意挑衅着看了顾墨寒一眼，言语嘲讽，“你放心，等我带着公主回天胜以后，定会比你对她要好上千百倍。”
顾墨寒的俊脸黑沉，“白日做梦！”
南晚烟也拧紧了眉，“哪怕是战死，我也不可能跟你回天胜！”
程书远瞧他们夫唱妇随，这才微微拧了下眉头，隐约有些不悦，然后又笑眯眯的开口。
“我不会让公主有事的，我会护你，至于回天胜，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充斥着暧昧与偏执，南晚烟对上程书远的眼神，他眸底的疯狂清晰可见，令人生骇。
顾墨寒清隽白皙的俊脸染上寒霜，紧握住南晚烟的手，“狂妄自大！你可以试试，能不能从朕的手里，带走晚烟。”
真把他当窝囊废了，想抢他的人，等他死了再说！
云恒立马高声附和，“皇上说的没错！程书远，你还真是不要脸！”
“这可是我们的皇后娘娘，要也是跟我家皇上回西野，绝对不可能跟你回天胜！”
说着，他义愤填膺地拔剑，目光坚定，“依臣看，就不该跟这个狂妄自大的宵小浪费时间！”
“皇上，反正他们现在人也不多，我们一起出手，绝对有优势！”
程书远啧啧两声，拍了拍手，冲顾墨寒笑了。
“确实，也耽搁挺久的了，该是时候收尾了，皇上的威名我仰慕已久，想来，应该也只有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程书远狭眸危险地睨着顾墨寒，唇角噙着冷意，别有深意地开口。
“不过今日你看上去似乎没有状态，看起来，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