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关键之后,羌廆也放低了姿态,将陈贤介绍给了自己的亲信们,让他们全力配合陈贤接下来的工作。
“将军为什么要将大功分出去啊!”亲信们有些还是不能理解。
毕竟他们镇守西域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现在都到了收尾的时候却突然空降来一个分功之人,他们心里没有抵触是不可能的。
“收服西域的功劳太大了,不是我们能吃得下的!”羌廆认真的解释着。
“就简单举个例子,收服西域,我们需要从敦煌调兵,同样作为镇守西域的兄弟袍泽,他们会愿意把首功让给我们?”
“只要在调兵之事上卡上一年半载,我们能如何?”
“再比如征伐西域所需要的粮草辎重,这些也都需要咸阳京师征集,他们又凭什么给我们?”
“只要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我们都将前功尽弃。”
“不要小瞧这些人,可能敦煌的兄弟们跟我们都是缩盱将军一脉,同气连枝,不会卡住我们,但是粮草之中的转运呢?”
“若是两军交战,他们在转运过程中添点堵,我们很可能就会战事失利,到时候就不是功,而是过了。”
“最次一点,也会有无数兄弟无辜丧命,而跟功劳比起来,你们舍得让兄弟们平白无谓的牺牲吗?”
羌廆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这一点。
那些文官可能在战场上是软脚虾,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卡住他们,给他们使绊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陈贤就能避免这一切?”亲信们还是不太相信陈贤有这个能力。
“陈贤先生自然是有这个能力,先生是龙城出来的,是经历过战场洗礼的,比谁都清楚粮草辎重的重要性,而且他是真的敢杀人的!”羌廆认真的说道。
让他们去制裁那些可能出现的转运督邮,他们可能没有太好的办法,但是陈贤是什么人?
右相府长史啊!
转运督邮这一块就归右相府管,陈贤要杀人,谁敢阻止?
“所以,陈贤先生不是来跟我们抢功的,而是来给我们兜底的,对先生要尊重,绝对配合先生的工作,不要再让我听到有人直呼先生名讳!”羌廆严肃地说着。
尤其是陈贤即将成为他的泰山祖父啊!
经过羌廆的敲打之后,所有人也都老实了不少,开始接受陈贤的工作安排。
“先生!”羌廆去见了敦煌的军政长官,也是自己的手足袍泽兄弟,也得到了对方愿意出兵的许诺之后,重新回到了车师王城。
“你犯了好几个错误,你知道吗?”陈贤自然知道羌廆去做了什么,开口提醒道。
“啊?”羌廆有些不解,自己怎么就犯错了。
“你是西域使,西域中郎将,敦煌将军是直接归大秦国尉府管辖,是由大将军府指挥调度的,你去请对方调兵支援,并没有经过大将军府,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陈贤看着羌廆认真的说着。
“什么行为?”羌廆愣住了,这些年他们跟敦煌营配合护卫过往商旅,打击马匪也是常态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私自调动大军,罪同谋反!”陈贤叹了口气,果然是在外久了,已经有些忘了私调大军的严重性。
“啊?”羌廆彻底呆住了,这么严重的吗!
“趁着敦煌营还没有调动,赶紧向大将军府补一份调兵申请,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陈贤再次开口。
“是,我这就去补!”羌廆急忙转身要去补调兵申请。
“回来!”陈贤斥责了一声。
羌廆不解的看着陈贤,不是你让我马上去补的吗?
“等你补调令申请,申请没到,执法军尉就先到了!我在你出发前就已经向大将军府发出征调申请了。”陈贤说道。
“多谢先生!”羌廆松了口气。
“下次注意点,大秦不是以前的大秦,一切都要合乎法度,不能给人挑毛病!”
“现在你要考虑的是,大军抵达之后,先收服谁?”陈贤带着羌廆来到了舆图前。
“自然是先团结大宛,大夏,灭掉乌孙,然后占据乌孙之后,再步步蚕食整个西域中东部,最后再收服大宛、大夏!”羌廆指着舆图说道,并说明了他们掌握的乌孙等国的兵力情况和部署。
在西域经营这么多年,他们很清楚西域各国的兵力,甚至西域也没想过他们会动手,因此城池的布防也对他们不设防,随便他们参观!
“你凭什么认为大宛和大夏会协助我们呢?就因为大宛和乌孙有仇?”陈贤反问道。
“虽然我们认为乌孙、大宛这些国家不如大秦,但是这不是我们能轻视他们的原因。”
“你信不信,你去找大宛、大夏,他们非但不会出兵配合,甚至会自危,从而摒弃前嫌,暗中告知乌孙王,暗中结盟对抗我们!”
陈贤叹了口气,因为大秦的强盛,也让大秦的将校们有了一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的错觉。
虽然事实也是如此,可是现在他们攻打西域的只是驻守车师的五千营和敦煌营的两万人,加起来也不过是两万五千人。
而大宛、大夏、乌孙却都有着超过五万大军!
“那我们……”羌廆仔细想了想,发现这个可能性确实不低。
“先收服除乌孙、大宛之外的各个小国,然后以小国包围乌孙,阻断大宛和大夏的支援!”
“我们要对付的是乌孙,而且是突然袭击,就算大宛和大夏知道了,他们难道还敢出兵支援?”陈贤反问道。
“为什么不敢?”羌廆有些迷茫,他们去联系大宛、大夏一起对付乌孙,大宛、大夏就敢与乌孙结盟。
现在他们打乌孙,大宛和大夏为什么就不敢出兵支援呢?
“你去联合大宛和大夏,就会让他们知道你兵力不足,而且大秦不愿抽调如此多的大军征伐西域。”
“但是直接攻打乌孙就不一样,他们在不确定我们有多少大军的情况下,他们只会坐视不管,哪怕之后确定了我们的兵力情况,同样也不敢冒着风险支援。”
“因为这样一来,就等于是他们在挑衅我大秦的威严,他们若是敢出兵,你猜咸阳敢不敢调动北地兵团前来镇压?”
陈贤缓缓的开口分析着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