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齐王建点头。
“好好好!”君王后激动地将拐杖在地上用力的杵了又杵,“快去请太庙祭酒,选定日子,我们回莒城!”
“儿臣已经让祭酒先生选好日子了,下个月初五就是省亲,祭祀的好日子!”齐王建继续说道。
君王后低声数着日子,算着还有多少时间,恨不得今日就飞回莒城。
可是却没有看到齐王建额头上的青黑。
君王后的身体情况,整个齐国都知道,作为齐王的田建自然不会不知道,而且他也更清楚母亲的执念。
因此,在君王后谋划刺秦计划的时候,他也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亲自前往桑海小圣贤庄,跪在了小圣贤庄外七日,只为求得荀子出面,让儒家承认君王后的做法。
一开始伏念等人也不知道跪在门外的会是齐王建,还以为是来求学的士子,但是后来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为母亲而求。
但是儒家太重礼法了,加上齐王建也没有说自己的母亲就是君王后,只是说了父亲和母亲是私奔,然后气死了外祖父,让外祖父至死不见,然后伏念和颜路也沉默了。
这种做法在儒家礼法中是有违纲常的,因此,也没有同意齐王建的请求。
可是齐王建却在小圣贤庄外跪了整整七日,然后惊动了在后山竹园休养的荀子。
荀子听说之后,只是叹了口气,说,“这不就是齐王家事?”
然后伏念等人才反应过来,跪在小圣贤庄外的不是别人,正是齐王建啊。
只是,伏念和颜路却也没有任何办法,他们虽然也觉得太史敫的做法有些过了,但是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外人也不好插手,死者为大。
可是他们却又不可能看着齐王建跪死在小圣贤庄外,于是只能将齐鲁的大儒们全都请来了小圣贤庄,最终再将荀子请了出来。
于是,最后才通过了齐王建的请求。
只是他们之所以同意,并不是因为君王后对齐国的贡献,私奔终究是错,哪怕君王后和田法章后来做的再好,那也是别的事。
被伏念和颜路杀了一轮之后,剩下的大儒大多也都是正直进取的大儒,对事不对人,在私奔之事上,君王后始终是错。
他们会同意让君王后回莒城省亲,祭祀,并不是因为君王后,而是因为齐王建!
而也不是因为齐王建是齐王,只是因为这是一个儿子的至孝,想要让自己的母亲无憾的离世的请求。
因此,儒家能允许君王后回莒城祭祀,其实完全都是因为齐王建的至孝。
只是,齐王建做了这一切,却没有跟君王后说上半句,甚至整个齐国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是一个好儿子,却不是一位好的君主啊!”荀子也是叹了口气。
他见过很多君王,有风头无双的秦王,有霸道的楚王,也有昏聩的韩王,但是却从未在这些君王身上见到过一个家人,一个孩子的样子,他们或许是名震天下的明君,但是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一个至孝的孩子,他们又有什么资格不满足一个孝子尽孝的请求呢?
伏念和颜路也在感慨,若是抛开身份不说,他们很多人都不如齐王建,至少在孝道上,齐王建是齐国的典范。
若是换做春秋之时,齐王建的这种行为,无疑会吸引无数士子前来投效,让齐国成为东方强国,只可惜,齐王建却是生在了纷争不断,霸道为上的战国。
若是春秋之时,伏念和颜路都会放下一切,果断入临淄出仕,只可惜这是战国,他们要为儒家考虑,要为无数的儒家士子考虑。
他们的地位,他们的言行,对儒家的士子影响太大了,若是他们入齐,那么也就代表着儒家倒向了齐国,引发的变动是无可估量的。
所以,他们不能,也无法去逆大势而行。
“准备一下,君王后入莒城的动静不会小,老夫亲自走一趟!”荀子还是吩咐了伏念和颜路去准备。
若是没有一位儒家大儒前去帮着镇场子,到时候还是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所以,荀子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前往莒城,主持这次的祭祀之礼,但是却也言明了是因为齐王建,而不是因为君王后,先后主次是要分清楚的。
而遥远的咸阳,公子府中,晋遥和弄玉还在大眼看小眼,结果却来了不速之客。
“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韩非带着伤重的卫庄,在咸阳也没了去处,只能跑来晋遥这里。
却没想到撞到了两个人在你农我农。
“知道打扰了,还要开口,悄悄地走掉不好吗?”晋遥无语地看着韩非和卫庄。
然后好奇地走到卫庄身前,伸出两支手指夹着卫庄的手腕抬了起来又放下。
“滋滋滋~这神射手就是狠啊,居然全都射穿了!”晋遥笑吟吟地说道。
卫庄翻了翻白眼,那是神射手,不是普通小兵,你让他们射几箭看看。
“为什么想不开呢,真以为秦王宫那么好闯的啊,你以为真的就只有我们这些高手在?”晋遥继续嘲讽地说道。
“还有高手?”韩非也是惊诧地望着晋遥。
“不然呢,这里是秦国,是道家的地盘,你以为道家会没有高手在侧守护?”晋遥无语,你们是怎么想的,居然把道家的高手都没算进去。
“就算道家不出手,你以为你们哪怕是伤了嬴政只是一根头发,李牧就能把你们全都留在咸阳,然后把你们背后的人全都杀得干净!”晋遥继续说道。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方城请都请不进去的家伙,那家伙疯起来,整个天下就没人能挡得住。
“他这手脚,我是没法救了,你有没有办法?”韩非看着晋遥问道。
他会来找晋遥,也是认为晋遥有办法治好卫庄的手脚。
“救他?凭什么?”晋遥看着卫庄反问道。
“不用你救!”卫庄的脾气也上来了,自从来这里,就一直被晋遥嘲讽,他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呵呵,我现在是大秦的公子,长安君,你来杀我兄长,杀我大王,还不让我说上两句啊!”晋遥冷笑。
“还是救一下!”韩非看着晋遥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