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龙君居然如此年轻!”项燕见到晋遥的第一时间,是在怀疑这是个假身,但是交谈之下,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跟他交手数次,击败了他数次的九江龙君!
“孤也没想到项燕将军居然敢不带亲卫前来!”晋遥看着项燕也是认可地回应道。
“锵~”两声迅速的拔剑声。
项燕和晋遥几乎是同时拔剑,长剑都直接抵在了对方的咽喉之上。
“杀了你,起义军不足为虑!”项燕笑着说道。
“杀了你,楚国无将可用!”晋遥平静地回道。
“那你就错了,龙君一死,起义军不击自溃,燕查过,起义军之所以没有乱象,是因为龙君的个人魅力镇压,因为他们都信你,崇拜你,起义军之所以强,是因为龙君!”
“而燕只是楚国一个微不足道的将军,就算我死了,楚国依旧有其他将领可以用!”
项燕丝毫不忌惮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甚至还敢主动上前一步,让晋遥的长剑在自己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项燕将军说的我信,可是,若是楚王完在如今身死呢?”晋遥看着项燕退了一步,反问道。
“你知道!”项燕虎目一凝,楚王完的病情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哪怕是如今的楚国令尹都不知道,九江龙君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晋遥澹澹地说道。
他只知道楚王完会在今年薨卒,但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他也不能确定楚王完是不是也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而多活几年。
“龙君真是个可怕的人!”项燕收回了长剑,坐到了凉亭的凳子上。
晋遥也收回了长剑,看着项燕,继续问道,“会稽水师是将军请求调遣来的,还是楚王下令的?”
“是大王下令的!”项燕倒是没有隐瞒。
“不愧是楚王!”晋遥感慨道,难道这就是人之将死?
好恶参半的楚王完,居然在最后的时间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甚至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龙君还是说说,此行想要什么!”项燕看着晋遥问道。
他也想知道晋遥约他面谈是想要什么。
“停战,罢兵!”晋遥看着项燕,认真地说道。
“不可能!”项燕摇了摇头,会稽水师已经到了,王城护卫军也到了,不可能就这么罢兵,无功而返。
“大将军不妨看看这份计划再决定!”晋遥将吴芮提出的水淹七军之法推到了项燕身前。
项燕认真地看着计划舆图,目光也变得深沉可怕起来。
“你们岂敢!”项燕冷冷地看着晋遥。
若是起义军真的这么做了,长江下游,无数人都将被洪水吞没,数百万人流离失所,而起义军、楚国大军、会稽水师,也都将被洪水给淹没。
“停战,罢兵,条件你说!”晋遥退了一步,说道。
项燕看着晋遥,然后还是摇了摇头,“你出身墨家,是天子遥的近卫神杀,这种事你做不出来!”
“天子遥对楚国也有大恩,甚至当年,天子遥面对百家诸侯围杀,也毅然决然挡住了蝗灾,只是为了救下这天下黎民百姓。”
“作为天子遥的近卫神杀,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你做不出来!”
晋遥看着项燕,也沉默了,墨家这该死的性格和侠义,果然是被天下诸侯和百家拿捏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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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是天子遥!”晋遥倔强地说着。
“九江和洞庭加起来有多少黎民百姓,长江下游有多少黎民百姓,为了数十万人,而至数百万人葬身鱼肚,这种事,龙君做不出来!”项燕依旧是摇头说道。
“就算不决堤,项燕将军以为,楚国歼灭了九江之后,还有多少力量去对抗秦国呢?”晋遥最终还是承认了他做不出那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跟孔庙三先生的交手中,他已经见到过这样的人间惨状,自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项燕沉默了,这才是他最在意的,楚国能胜起义军是必然的,但是,会稽水师终究还是要下船的。
一旦在路上战斗,他们又有多少胜算呢,又会损失多少呢?
“我们能从韩魏楚走到九江,同样也能再从九江走到其他地方去建立一个新的家园,孤敢保证,在大将军击溃我们之前,孤能将所有九江、洞庭百姓都转移到一个新的家园!”晋遥看着项燕继续说道。
“你做不到的!”项燕摇了摇头。
“停战、罢兵也不是不行,但是,龙君要自缚双臂,前往寿春,向大王俯首,称臣,九江、洞庭重归楚国!”项燕想了想,再次开口说道。
晋遥望着项燕,迟疑了很久,他从项燕的话中,感觉到了另外的意思。
楚国的援军恐怕不仅仅是会稽水师,恐怕王城护卫军也来了!
可是就算是会稽水师和王城护卫军都来了,晋遥也有把握能挡住他们,给九江和洞庭百姓争取到转移的充足时间。
而项燕也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是为什么项燕会这么笃定,他们没有退路了呢?
项燕也没有打扰晋遥的思绪,静静地望着晋遥,等着他的回答。
“秦国!”晋遥双目突然睁开,看着项燕。
若只是楚军,起义军可以借助九江和洞庭的纵深,前往更远的地方,找到新的栖息地。
但是若是秦国也下场,那么他们的后路也将被断绝,退无可退了!
“龙君太可怕了,秦国志在天下,自然不会放任龙君发展的!”项燕继续说道,其实他也不确定秦国会不会同意出兵,但是不妨碍他用来诈一诈晋遥。
晋遥看着项燕,却是突然笑了。
“龙君在笑什么?”项燕见到晋遥的笑,反而是有些莫名了。
“大将军可知道孤是何人?”晋遥端过了酒壶,倒出了一壶清酒,洗去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自己俊朗的容貌。
“你是何人?”项燕心底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他并没有见过晋遥,也无法将晋遥跟秦国的任何权贵联系起来。
“重新认识一下,孤,秦国,长安君,嬴姓,赵氏,成蟜,母妃楚国兰陵公主!”晋遥平静地说着。
“秦国公子,长安君,成蟜!”项燕也彻底呆滞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起义军的首领,九江龙君,居然会是秦国的公子,长安君成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