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剧太恒离去,袁五的身影再次浮现在袁采薇的房间中。
“小姐真的放心让剧太恒留在洛阳,为我们袁家结交权贵?”袁五问道。
袁采薇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说道:“如果剧太恒也懂得感恩戴德,之前就不会身败名裂了!眼下他已经不是我能轻易把控之辈,既然像和我们保持距离,那就让他去!
至于我们袁家在洛阳的关系,当然还是要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行,让你们去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袁五恭声回道:“袁明已经去办了,相信再有一时半刻就回来了!”
袁采薇伸出纤纤玉指,轻柔着太阳穴,侧眼看着剧太恒离去的房门,自言自语道:“其实,如果这位剧大侠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跟着我他才是最安全的,邹阳虽然死了,但杀了他的人,还在洛阳啊!”
袁五站在一旁不敢接话,自他从袁采昊处转投袁采薇后,愈发觉得这位大小姐手段之高,心计之深,简直是深不可测。
如若袁采薇是男儿身的话,绝对是执掌真个袁家的不二心选,而不是屈居在臻水袁氏!
砰砰!
房门再次被叩响,紧接着传来袁明的声音,“小姐,您要找的人,已经带到了!”
袁采薇坐起身子,打起精神说道:“带他进来!”
袁明开门而入,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瘦高男子,来到袁采薇的面前。
“此人是谁?”袁采薇仔细打量着那名满忐忑的中年人,随后问道。
袁明低头回道:“他是上官家内大管家的胞弟,他们兄弟从祖辈起便是上官家的家奴,因此他虽然在没有职位,却从小在上官家长大,深知上官家各位成员的喜好!”
袁采薇满意的点了点头,复又问道:“既然他就住在上官家,若是突然消失,会不会引人怀疑?”
做事老练沉稳的袁明摇了摇头,自信的说道:“这人一直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不落,时常因为欠债被人扣押,他那位身为大管家的胞兄都不待见他,消失一段时间,并不会引人注意的!”
袁采薇放下心来,看向那位中年人,莞尔一笑。
一直惴惴不安的中年人,并无防备的看着袁采薇,忽然觉得她的笑容极美,美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步。
紧接着在他眼中,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与袁采薇无关的事务,都虚幻的看不真切了,而她的笑容则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奉眼前这女子为神明,毫无保留的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
“给我讲讲,上官家自家主以下,所有成员的喜好,可以吗?”袁采薇轻启朱唇,声音如同空谷幽泉,在中年人的脑海中荡漾开来。
“好……”中年人痴痴傻傻的点头答应,然后便将他所知道的上官家众成员的喜好,一一说了出来。
而且在叙述之间,中年又无意提及了一些关于上官家族的隐晦往事。
比如上官家主早年间在外养过一房小妾,传闻还有一个私生子。
又比如上官家大公子,成婚多年唯有子嗣,外人都道是大公子体弱,实则是这位公子,兴趣异于常人!
袁采薇让袁五研墨,亲自将这些秘闻一一记录下来。
投其所好,只是拉近关系的普通手段。
若是能够找到目标的软肋和弱点,在针对性的逐一攻克,必能让上官家和袁氏保持一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这才是袁采薇想要的依靠!
……
城郊松林别院,在两位医者竭尽全力的救治下,韩骏终于醒了过来。
可是此时的韩骏,活着和死了并没什么两样。
韩骏和邹阳自结识以来,一直父子相称,绝无虚情假意的成分,他是真的将那位拥有远大志向的老人,当做成自己的父辈。
可邹阳先是和他的仇人剧太恒私下往来,又陆续出卖了他所有的同伴,种种做法已经和韩骏心中的道义背道而驰。
所以韩骏才会在关键时刻,站在秦泽和周天行的一边,不愿在继续助纣为虐。
但邹阳的死,依旧对他打击极大。
而且韩骏也看到了自己被烈焰肆虐过的面容,心中再无半点斗志,甚至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秦泽看着躺在床榻之上,双眼直勾勾看着上方的韩骏,急得是来回踱步。
“这是怎么回事?我让你们救活他,是要他活蹦乱跳的,而不是像个活死人一般!”秦泽转头看向跪在一旁的两名医者,一脸愤怒的问道。
两名医者趴在地上连连叩头,声音颤抖的解释道:“他这是心病,身体的伤势,我们能够医治,但是郁结在心中的死气,只能凭他自己解开,又或者找到能让他活下去的希望才行,这已经超出了医者的能力。”
秦泽暴怒的想要杀人,但是眼下韩骏还未痊愈,这两人留着还有用,便冷喝道:“滚!”
两名医者连忙推出正厅,回到院中的偏房,这座别院被游侠儿明里暗里保护的水泄不通,他们根本就不敢生出逃出去的心思。
秦泽转身从内室中取来甘石星,坐在韩骏的床边,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邹阳不只是背叛了你我,他背叛了是所有异人,背叛了本该成就的太平盛世!
你给我振作起来!这甘石星到了你我的手中,就是老天重任交到了你我的肩上,既然制造异人行不通,那我们索性就凭借自己的力量,成为万人之上的巅峰,凭我们自己的意愿去重新制定规则,让天下成为一个平等自由的天下!”
饶是秦泽说的慷慨激昂,振聋发聩,韩骏始终没有一点反应,好似这些远大抱负,与他没有一丝关系般。
这时,院外传来了狄猛恭敬的问候声。
“秦泽大人,属下求见!”
秦泽没好气吼道:“进来!”
伴随着一阵小碎步的声音,狄猛轻轻推开房门,侧身走了进来,不等走到秦泽面前,便先跪下行礼。
秦泽冷哼道:“行了,有什么事吗?”
狄猛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木盒,谄媚的膝行到秦泽身前,双手高举过头顶,说道:“属下今日偶然瞧见一件宝贝,想着或许可解除韩骏大人的心病,便用重金买下,献给二位大人!”
秦泽拿起木盒,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面做工精美,厚重古朴的青铜面具。
相比于常见的人面青铜面具,狄猛所献的面具,更像是一个为了遮挡面容的面罩,那刀削斧凿般的线条,直透出一股刚毅无情的压迫感。
秦泽气愤的情绪终于有所缓和,而且当他看到狄猛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或许能够帮韩骏重新振作起来。
秦泽转身将青铜面具放在韩剧的眼前,对他说道:“剧太恒还活着,而且他还洗去了一身骂名,过得比以前更滋润了!
你可以一蹶不振,甚至是一心求死,我保证会将剧太恒的人头送到你坟前,一洗你全家族人的血仇,或者你应该振作起来,和我一起去找剧太恒,做个了断!”
听到剧太恒的名字后,韩骏的眸子猛地跳动起来,渴望复仇的火苗,点燃了他心中的求生欲。
自己大仇还没报,怎可轻易死去!
若是为了邹阳郁郁而终,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韩家的列祖列宗!
“等我!等我好起来,一起去报仇!”韩骏紧攥双拳,声音沙哑的低吼道。
秦泽轻轻按住韩骏的手,说道:“你现在也是举世罕有的两次承受星力的异人,我们两个联手,普天之下,谁人能敌!”
跪在床前的狄猛,心里都快笑成了一朵花,剧太恒可是梗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这根刺一天不拔,他就一天不能安宁。
如今终于等到秦泽和韩骏联手,剧太恒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