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都结束后，艾梭带着神牛出现在佛塔之前。 那个深坑已被填平，好似刚刚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每个人又都清楚的知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艾梭的脸色有些沉重。 他径直来到恰珀身边，低声在这位师弟耳边开口说话。 “我知道师弟很难过。” “但是，我们都需要振作起来，人要向前看，对吧？” 艾梭眼眸深处没有任何快意或者悲伤，只有在一夜过后的平静，这一夜的艾梭好似想明白了某些事情，更加懂得了佛家教义。 恰珀沉默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艾梭把神牛拉到佛塔之前，他轻轻敲一下前蹄，牛就跪倒在地上。 一人一牛，朝佛塔磕头。 在每一次杀完人后，艾梭都会拜佛祈求洗清罪孽。 这一次，他选择杀死的是自己的妻子，所以艾梭的神情极其虔诚，告知着佛祖在他心里藏着的很多话。 整个三边坡，就是被无尽罪孽所笼罩的地方。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罪。 陆泽跟猜叔一行人踏上了归途，艾梭默然的看着他们数辆车消失在麻牛镇，他回到了房间，将小儿子给叫了过来。 西昂图在艾梭面前，默默低着头。 艾梭看着他的这个小儿子，温声开口道： “西昂图，你告诉阿爸。” “昨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阁楼里呢？” 许久后，西昂图才仰起头。 小男孩悄声回答： “我的东西丢在了那里。” “什么东西？” 艾梭拎起那个极其细小的红色碎石，将其放在阳光之下，那菱形的碎石散发着别样的红色，好似鲜血在流淌一样。 艾梭脸上神情莫名。 这是块被切割下来的鸽血红，却并不是吴海山送来的那块石头上的。 “陈昊...” “猜叔...” “还是你们两个人...在合伙呢？” ...... 陆泽回大曲林的时候，坐的是猴王的车。 对于利用单纯可爱的小男孩西昂图，陆泽心里并没有什么负担。 艾梭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哪怕是后面猜叔要杀死他，借用的还是毒枭逻央的刀，陆泽不介意将黑锅往老陈跟猜叔脑袋上去扣。 只是个小碎屑，就足以让本就猜忌心很重的艾梭去多想。 这就是陆泽要的效果。 这三方要是和和美美的做生意，陆医生还怎么成为这条路新的主人？ 回家路上，陆泽半躺在副驾驶座位上。 猴王在后排躺着，他打着哈欠，道： “今天过后，艾梭就不是三边坡公认的好男人了啊。” “十二这个数，还真是佛宗里缘起缘灭的因果轮回。” “艾梭在新轮回里的开局并不算好，想来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也想到了这一茬，所以才会选择快刀斩乱麻，否则还真不至于杀人。” 猴王邀请陆泽后面到山林去打猎，各种稀奇野味，他那里都有。 陆泽眯着眼睛在小憩，百无聊赖的回答道： “得了吧。” “你那些野味，还没有猪牛羊鸡鱼这些家常肉好吃，也就是骗骗那些不懂行的老外。” “上次我在大曲林吃烧烤，一杯普通的鹿血酒，当地人收五十块，跟我就收三百块，真把我当游客在宰啊？” 猴王听着陆泽这些话，倒也不生气，反而还咧嘴笑了笑。 在他们勃磨人看来，只有关系亲近的朋友才可以进行这样的挖苦调侃。 尽管猴王只单纯把陆医生当成个小发财树在看待，要是价格合适，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把医生给卖掉。 “鹿血啊？我那里有纯正的鹿茸血梅花鹿。” “男人都喜欢的东西，一两就能卖三千块。” “陆医生你身边那么多女人，感觉可以直接买两头鹿回去养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陆泽闻言，笑骂道： “滚蛋。” “我做的也是这种生意，疗效还贼好，不需要额外的大补。” 在从南桑拐弯后，陆泽跟猴王的车，就要跟前往达班的猜叔他们分开。 猜叔虽然没有跟陆医生达成合作，可依旧礼貌而热情，分开的时候双手合十致意，说有空一定要去达班玩一玩，他请客。 但拓也对陆泽发出邀请。 “还有两个月，是猜叔的生日。” “那天会很热闹，希望陆医生跟猴王能够来参加。” 双方分道未扬镳。 陆泽他们拐入通往大曲林的山道，来到了南桑东部的一处小县城。 这里叫瓦兰，是个贫瘠的勃磨小县。 入城后，放眼都是泥路旧房，街道上连烟鬼跟妓女都没有，只有稚童们在借着前几日的雪，在打着雪仗。 陆泽看着这些孩子在嬉笑着玩闹，想着这段时间的勃磨孩子最无忧无虑，只有少数孩童可以拥有着灿烂的童年。 陆泽跟猴王来到处小卖店。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踌躇着走出房门，看见陆泽他们后，闲聊片刻，而后给她自己点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