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刺骨的腊月寒冬天气,都难以阻挡人们归家的心。 火车站的广场外,汇聚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人, 从一个地方回到另一个地方,就叫做回家,只是遥远的故乡寄托着人们的精神情感,那是小时候的风吹过的地方,故乡跟过往都不可取代。 陆泽拎着行李,跟宋运萍还有宋运辉一道上了归家的列车。 车厢里嘈杂的就跟清晨菜市场一样,人们在激动的畅谈这个年代大学生还相当匮乏,并不能演化成安静的大学生车厢。 所幸他们三个人是一起买的票,床铺都挨在一块。 从省城到市里,需要两天一夜的时间,若是之前拮据不已的时候,宋运辉可能还会考虑是不是买个硬座凑合回家,但这一年时间的宋家姐弟都攒了点钱,还是选择躺着回家过年。 “陆泽。” “陆叔叔跟陆婶婶不跟你一起回家吗?” 宋运萍整理好床铺后就盘腿在上面坐下,她穿着件明黄色的高领毛衣,那头乌黑亮丽长长的头发,这时被梳成马尾,随意的披洒在了身后,宋运萍眼神明亮的看着在过道上的陆泽。 陆泽点了点头:“叔叔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去,他的工作比较忙。” 今年陆家一家子人都决定要回清河县过年。 陆泽忽然笑道:“我叔叔之前跟我说,回家后说是要去你家里坐坐,双方家长先见见面。” 闻言,宋运萍那张白皙的脸颊突然就晕染出红色,她那双大眼睛眨动得很快,表面了此刻她的心跳也同样快速。 而在最上铺的宋运辉,这时轻轻咳嗽了两声。 宋运萍看着陆泽,她悄声询问道:“真的假的啊?” 陆家跟宋家之间的差距很大,家庭背景、家庭环境以及各自家长的职位跟社会地位,这都是天差地别,宋运萍之前跟陆泽在一起也是下定决定,鼓足了勇气。 可她还没有想过,两家人这么快就要见面。 “当然是真的。” 于是,回家这一路上,宋运萍心思就变得凌乱不已。 虽说陆泽之前开玩笑说过等他们毕业后就结婚,但宋运萍总觉得距离大学毕业还早,结婚明明是大人的事情,她还小。 可现实是,自己已经是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学校里不少同学甚至都是拖家带口上的大学,娃娃都能打酱油。 后面趁着陆泽去上厕所的间隙,宋运辉悄然下来,跟姐姐交谈起来:“姐,你在担心什么?” 宋运萍看着面前弟弟,微微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担心别的,就是怕咱们家...给陆泽他家造成什么不好影响,毕竟陆叔叔是当官的,如果...” 宋运萍自幼就是个极其懂事的女孩,事事都会替别人去考虑。 宋运辉坚定的摇了摇头:“省里政策已经下来,等我们这次回去,就可以进行脱帽审核,爸妈都能够昂首挺胸的做人。而且,你以为陆叔叔他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吗?人家是当大官的,都对你跟陆泽哥非常的看好,这证明咱们家没有问题。” 列车的车笛轰鸣响彻。 两日时间匆匆过去,透过车窗向着外面望去,终于是能够看到家庭的边界轮廓。 车厢内已经有人开始提前收拾起来行囊背包,翘首以盼的要回家过年。 “前方到站,隅台市。” “这是本趟4396次列车的终点站,请旅客下车时携带好个人物品。” 列车乘务员走过各个车厢大声的提醒终点站的到达。 从市里回到清河县还要十几里地,当初宋家父母送宋运萍姐弟俩到市里坐火车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坐公交,老两口后面是一路走回去的。 直到午后,陆泽他们才回到了清河县。 面对着极其的熟悉家乡故土,宋运萍跟宋运辉都显得很是激动。 毕竟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回家,他们姐弟都想念家里父母,出门在外才能够真正知晓父母的不易,宋运辉更加后悔当初跟父亲说的那番话。 先是跟着陆泽回到了他家,歇息片刻后准备回到黄田村去。 陆泽起身:“走吧,我跟你们一块回去。” 宋运萍狐疑的看向陆泽,没忍住问道:“你...今天就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陆泽抬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笑道:“对啊,过年不得去丈母娘家里走动一下啊。” 宋运萍没好气的白了陆泽一眼:“切...那就走吧,正好中午就在我家吃饭。” ...... 黄田村外的沟陇里,有位面容粗狂的三十岁男人身着绿色军大衣,行走在下过雪后的机耕路上。 忽然之间,有几道交流的声音响起,两男一女,说话声音都是低低的,很是动听,雷东宝光顾着在听女声,只感觉这道声音极其的悦耳,让他不由停住脚步,竖起耳朵认真的聆听了起来。 忽然间,有道男声“哦哟”一声,像是摔了一跤。 又听见那女声笑嘻嘻地说道:“小辉,就跟你说走大路,你这时候偏要抄近路,回家心切也不能这么急,赶紧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