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如今还在国丧期间,西境军竟这般大动兵戈,这有悖我朝礼制啊父皇!” 武英殿内,诸臣陈立。 文臣武将,泾渭分明。 誉王萧景桓在大殿内,痛心疾首指责着这次擅动刀锋的西境军,矛头直指刚刚于迎凤楼正式封王的武威王陆泽。 今日举办朝会的武英殿,相当的安静。 诸臣的目光不时会往陆泽身上打量,大家心里稍感疑惑,不解誉王殿下为何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大做文章。 陆泽崛起的速度过快,令人始料未及,以至于党争双方的太子跟誉王,甚至都还没有大行拉拢便失去了机会。 如今,哪怕是陆泽主动问好,那兄弟二人都不敢贸然再去拉近关系。 毕竟,前车之鉴,近在眼前。 上个跟军中将帅关系交好的皇族宗室萧姓子弟,叫做萧景禹。 甚至于祁王殿下在寒字号天牢里饮下的毒酒,便是誉王这个皇弟亲自送去的。 连渐渐在朝堂失势的蠢萌太子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这时面对誉王对于西境军的犀利指责,一贯喜欢跟誉王唱反调的太子殿下保持着沉默,丝毫没有开口相助陆泽的打算。 “父皇,儿臣以为...” 誉王刚想继续开口,只见龙椅上的梁帝轻轻抬了抬手。 梁帝目光扫向陆泽,眉头一挑,询问道:“陆卿,对誉王的话,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陆泽这才从武将队列里走出,他先朝着梁帝躬身见礼,转而看向不远处的誉王,轻笑道:“礼制所言,大梁军队在国丧期间不可主动兴兵,但可没说不准主动反击。这次交锋分明是大渝率先挑起来的,誉王殿下为何死死纠结这是我大梁的过错?” 誉王冷哼一声:“可西境军反应过大这是事实,谷口垒京观,在国丧期,这般行为实属忤逆。” 陆泽不咸不淡的说道:“陛下寿诞将近,西境将士想要用场大捷来为陛下喜表贺礼。” “你....” 誉王瞬间就被陆泽这番话给噎住。 他总不能说西境军这场给皇帝贺寿的大捷很不合适吧? 龙椅上的梁帝终于开口:“这件事情,西境军并未过错,景桓也是好心提醒...” 不出意外的进行了两边安抚。 只是后面梁帝却又选择小惩大诫,对于西境军高层将领的名单稍稍调整了一番。 誉王听到这番安排后,脸上终是露出死死笑意。 父皇如何能够将西境完全交由在年纪轻轻的陆泽手上,打一棒子给一甜枣已是惯例,梁帝直接安插进去西境军数名将领,皆是他信任的武臣。 陆泽并未表达反对意见,反而是欣然接受。 梁帝见状,含笑点了点头。 朝会继续进行,讨论完这段时间在大梁境内发生的几件大事后,匆匆结束。 下朝之后,誉王还专门在武英殿门口等待着陆泽。 陆泽看着面前这位皮笑肉不笑的誉王殿下,缓缓停下脚步,笑道:“誉王殿下可有空?不如来趟本王的陆上舟,本王特意请了红袖招的秦般若姑娘作陪。” 没有丝毫客气,陆泽直接图穷匕见。 萧景桓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誉王远没有想到陆泽竟是这般的不给面子,上来便直接点出了秦般若。 誉王冷冷哼了一声:“螺市街那种地方,恐怕也只有武威王才会三天两头的去光顾吧,甚至还在青楼遍地的地方开店铺,不成体统。” 陆泽闻言,惊讶道:“本王依稀记得,誉王殿下在陆上舟开业的时候,似乎还特意过来捧场了吧?” 誉王的目光忽地如毒蛇般阴冷。 他这些年在朝中素有名望,又深得皇帝看重,尊贵至七珠亲王。 何尝有过人敢在他面前,这般的阴阳怪气? “武威王,你是厉害,年纪轻轻便已经加封王侯。” “但是你记住,不管你本事多大、武功多高,你也是下位者。” “无论什么时候,千万别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你...只是臣。” 陆泽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拉得很低,低到只有面前的誉王才能够听清楚:“我当然是臣,但誉王殿下可不一定是君,我希望看见誉王殿下入主东宫、登上帝位的那天,不然殿下的下场可好不到哪里去。” “本王可不想,有朝一日在寒字号天牢里看见誉王。” 陆泽大笑着离开。 只留下在原地面色难堪的誉王。 ...... 下朝后回府里换了身衣裳后,陆泽便乘着车马直奔苏宅。 对于不友好的誉王,陆泽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位七珠亲王,如今在皇帝面前的圣眷已经日渐稀薄。 至于你姓萧... 你姓萧咋了? 老子可不惯着你。 挑檐的高墙将这座占地面积很大的宅院包围簇拥,靠西边的方向开了扇黑漆的角门,院内树木葱笼,浓荫蔽日,绿云已延伸出墙,罩了小半个街面。 陆泽并未入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