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意开始笼罩荒原。 而越往北的地方仿佛就越是没有秋天这个季节,在短暂的夏季过去之后便迅速的步入严冬,刺骨寒风以及萧瑟的天地都在默默告诉着人们寒冬的到来。 而燕北的局势同时也在悄无声息之间发生着巨大改变。 燕北边境的战场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在草原之上零星战斗变得越来越少,这同样意味着蛮子的人头越来越值钱,天下各国驰援燕北的大部分都是青年弟子,除却利用战场来磨砺自身之外,那实打实的战功在日后更是有很大用处。 陆泽很是闲暇的在东胜寨里头待了数日功夫,除却与温泉山林里的墨池苑弟子关系变得熟络起来,终于等到了合适的出手机会,西线中原诸国联军里再度发生战场抢功事件。 包括东胜寨在内的这些大唐军寨,原本是因为大将军夏侯未进边境,所以整个西路援燕军平日当中的表现都很是低调,哪怕偶尔与诸国联军发生些许争执,秉承的不过也是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宗旨。 根本原因当然是在联军当中有着太多所谓‘大人物’,而大唐军寨这里并未有个主事的人。 篝火旁,陆泽笑着对身边天猫女说道:“我这边有点事情,先走啦。” 跟随着前来通报的东胜寨骑兵离开,天猫女睁着好奇打量的目光望着陆泽离去的背影,自山林之上的酌之华落身于天猫女身边,轻声感慨道:“刚刚山主说,西北方向似有打斗争执声传来,看样子应该是大唐东胜寨的骑兵跟联军那边又发生了矛盾。” “天猫女,你可知晓这位陆公子的身份?” 憨呆可爱用围脖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的天猫女摇了摇头,这些日子虽然都会与那位陆公子闲聊,但少女只是会好奇的询问着大唐的生活习俗,并未再追问关于陆泽究竟姓陆还是姓路的问题,只见酌之华眼中泛着浓浓异彩:“据说,当初的隆庆皇子在大唐国都当中,曾被某位书院学生一招击败。” “那位学生,据说后面入到了书院二层楼里。” “这位陆公子哪怕不是二层楼的先生,在书院实修弟子里面的地位也是相当的高。” 墨池苑三弟子酌之华笑若莲花:“毕竟能够令东胜寨骑兵亲自来寻找的又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山林间的黄色幕布当中,石潭上盘坐的少女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 燕北边境的西北隘口处,有道密林山谷。 东胜寨在草原之上的侦察骑兵凑巧发现了此地有左帐王庭骑兵出没,而且数量不少,在中原诸国与草原金帐即将步入和谈之际的时候,这些草原蛮人的动作自然不太单纯。 东胜寨早早便在此山口隘口处布有探子,终于在今日等到了鱼儿上钩。 司徒依兰率领着东胜寨三营共二百余轻骑出动,开始收网,只是在东胜寨将士们拼尽全力即将全歼那些草原蛮子的时候,来自于西线诸国联军的手却又伸了过来。 六十余黑色铁骑在萧瑟寒风当中突兀的出现,骑兵盔甲上篆刻着金色神秘符箓,为首的是位面容冷峻、眼神阴翳的年轻统领,西陵神殿裁决司护教骑兵统领陈八尺。 司徒依兰紧咬着贝齿,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位高高在上的西陵骑兵统领。 她左臂之上的肩甲此刻已尽数断裂开来,鲜红的血液迅速浸染到盔甲里的衣襟当中,哪怕这些西陵护教骑兵再不要脸,但这六十余骑精锐骑兵的战力毋庸置疑,为首的那位同统领仅仅一鞭子便隔空击伤了司徒依兰的左臂。 刚刚经历过一番血战的东胜寨骑兵目光当中满是愤怒。 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司徒依兰用眼神制止,后者此刻神情很是平静,耳边似乎又想起来了陆泽之前对她说的话,少女这时忽然笑了起来,不再捂着被寒风吹拂刺痛的左臂,而是用疲惫的右手拎起插在地上的刀刃:“东胜寨军士,随我迎敌!” 陈八尺挑了挑眉头,没有想到这些家伙竟然真的敢因为这些蛮子人头的归属来拼命。 他无比戏虐的看着这些疲惫不堪东胜寨军士,终于开口道:“大唐援燕军竟然要对我西陵骑兵动手?我西陵护教骑兵好心好意帮助你们斩杀左帐王庭精锐骑兵,到头来你们东胜寨的人竟然要杀我们?这便是唐人的待客之道?” 此话一出,司徒依兰终于忍不住,冷笑道:“谁能想到堂堂西陵护教骑兵竟是如此不要脸。” 陈八尺的手已然放在了长鞭之上,若是全部杀掉这些东胜寨唐人肯定有大麻烦,但只是单纯的重伤几个,到头来推到草原蛮人的头上,想来也不算什么问题。 “辱我神殿。” “当罚。” 阴翳男人的脸上露出极度残酷的笑容,手中长鞭朝着司徒依兰的脸颊便要狠狠挥下。 便在这时,一道呼啸箭鸣骤然惊破山谷。 一道箭影宛如哦闪电般自谷外疾来,极其精准的射在了那条长鞭与把手的交界处,嗡鸣振响声中,羽箭将鞭子射入谷中枯树之上,箭尾不停颤动,而那条长鞭之上隐约可见鲜红血迹。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了所有人。 此刻,陈八尺右手手腕处有道极其骇然伤口,面色低沉的男人转过头来望着山谷方向。 司徒依兰这时知晓是谁到了,女子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脸上那抹笑容转瞬即逝。 马匹出现在山谷里,陆泽手握着长弓,看着那位西陵护教骑兵统领:“这才是唐人的待客之道。” 陈八尺眼眸不受控制的缩紧。 他知晓来人是位高手,但却没有想到竟会如此年轻。 手腕处刺骨的疼痛因为空气当中的寒意而变得微微颤抖,他看着陆泽身上的服饰,声音略显沙哑的询问道:“书院弟子?” 陆泽却没有理会这位骑兵统领。 那六十余骑的精锐骑兵在他眼中宛如空气。 陈八尺眼神中的阴翳转瞬即逝。 陆泽下马来到司徒依兰面前,看着少女左臂伤口,轻声问道:“是那个家伙打的?” 少女点了点头。 陆泽面色平静,手中青钢剑霎那出鞘。 马匹哀嚎嘶吼声响起。 高高在上的骑兵统领同时跌落在了地上。 “给他俩耳光。” “让他长长记性。”